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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朦和郭雨晴貼吧爆料都回避了她。 她并不是對自己和安茜的姐妹身份避諱,而是不想把自己牽扯到漩渦里。 “有什么事嗎?”安好語氣溫和,“你忽然提她們?!?/br> 程紫笑笑:“隨口說說而已。學姐放心,我不是嘴碎的人,只是……碰巧知道了一點事而已?!?/br> 什么事? 安好想深入問問,可偏偏休息時間結束,各個節目的負責人都在拍手招人。 “程同學,”她抓緊時間起個頭,“你剛才的話……” 程紫的神情忽然有些嚴肅,和她平時笑起來有小虎牙的形象大相徑庭:“我懂那種重組家庭下帶來的陌生和不安,也知道人在那種狀態都很脆弱,會急著取暖??墒悄愕谩?/br> 話沒說完,負責人很不高興地大吼了程紫的名字。 她沒辦法再拖延,目光復雜地看了安好一眼,轉身跑走了。 而安好腦子里還是那一長串高深莫測的話。 在這些話的催化下,她再去聯想程紫手臂上的傷,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彩排結束后,安好往音樂教室走。 陸珂剛有發消息叫她找個亮堂地方等一下,可她想看看他們排練,而且也覺得與其他去找她,不如她去找他和岳豪來得自然。 走廊上,隱隱有二胡聲傳來。 看來學校的隔音效果不如陸珂家的琴房,透過這點聲響,安好覺得這二胡拉得不太走心。 可能是隔音問題吧。 敲了兩聲門,沒有人應,安好推開一條窄窄的門縫,探出一點腦袋。 教室里的氣氛……不太對。 岳豪坐在椅子上,面沖墻,面無表情地拉著二胡?,F在清楚地一聽,確實拉得不走心,至少比在陸珂家拉得差遠了。 而陸珂,站在窗口抽煙,臉色是一貫的冷。 這兩人是吵架了嗎? 陸珂看見她露出來的那點小腦袋,掐了煙,拿起窗臺上的書包,直接向她走去。 “去車站?!彼f得干脆。 安好看了一眼岳豪,沒來得及張口,陸珂就拉著她往外走了。 陸珂一路都沒說話。 安好打量著他,忽然意識到他這種常態冷酷,不利于她分析他的內心。 “有事憋在心里不好呀?!彼f,“咱們得有商有量?!?/br> 陸珂看向她,表情緩和了幾分:“商量什么?” 安好不說話了,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沒幾分鐘,再冷酷的某人也招架不住,只得敗下陣來。 “他很不專業?!标戠嬲f,“一晚上,我們一次也合不到一起?!?/br> 這不可能吧? 兩個人都是“挺會”樂器的人,按照譜子來,還就兩樣樂器,應該不會存在合不到一起的情況。 “你們演奏的什么?”安好問,“是不是曲子太難了?” 陸珂搖頭:“很基礎的曲子?!?/br> 又是一路無話,兩人到了車站。 這個時間點,基本上沒有學生在等車了,有的大多數是剛加完班的上班族又或者上歲數的大爺大媽。 安好和陸珂在背著廣告牌的昏暗處站著,周圍除了說話聲,只有呼呼而過的寒風。 眼看著平時坐的公交車要進站了,安好卻沒有上。 她說:“岳同學是有點古怪,不過……有原因的。你可不可以多擔待些?” 陸珂對音樂從來不存在“擔待”這個說法。 音樂是純粹的東西,那就注定演奏的人也要純粹。 況且這個表演他本就無心,是一步步推到了現在,既然決定試試,那就要好好試,認真試。 “安安,”他語氣低沉,“如果只是為了應付差事,那我沒必要和他浪費時間?!?/br> 安好愣了愣。 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話里的意思,她倒也沒覺得詫異,人都有對某些事執著的權力。 岳豪也是。 之前,安好并不知道有人在貼吧上看到有關于爺爺的字帖被毀的事情,不是抱著吃瓜又或者rou疼的心情,而是痛心疾首。 直到在看到岳豪在談及爺爺時,眼光中透出的惋惜。 岳豪祖上都是讀書人,累積了些資本。 特殊時期,岳豪爺爺被劃為重點對象,家里所有的藏書全都被燒了,文人傲骨也叫聲浪給罵沒了。 后來受不住打擊,上吊自殺,遺物只剩下一柄二胡。 而到岳豪爸爸這里,家境大不如從前,他爸爸讀得那一肚子圣賢書不及力氣有用,原本的國學教師夢成了車間主任。 岳豪不懂老一輩的悲哀和憂傷,但他喜歡看書。 每當他看著那些沒什么用了的國學典籍時,他爸爸總會罵他沒出息,可之后又會耐下心給他講里面的典故。 岳豪小學參加詩詞朗誦比賽,巧的是這個比賽安好爺爺是評委主席。 給岳豪頒獎時,安好爺爺夸他姓氏好,愛國名將岳飛和他同姓。 岳豪當時說他爸也說這個姓氏好,他爸說他爺爺也說這個姓氏好,還自豪地說他爺爺叫岳廉,是個文人。 安好爺爺一聽這個名字,愣住了。 過了片刻,他拍拍岳豪的肩,語重心長道:“原來是岳先生的孫子,怪不得這么出色。好好讀書,喜歡國學就把它當成將來的事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