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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曾說過,過去幾代阮國國主都是尋常的人,但是祖先是曾有過的,只是被瞞了下來,他這是特殊的。 因為過去沒發生過這種情況,所以父皇把他自小藏在養心殿,甚至不用宮人服侍,一切親力親為,這才堪堪瞞了下來。 也因著父皇只有他一個皇子,過去也沒這種情況,加上往前數這么多祖宗,并沒有納男妃一說,自然也不會出現男妃有孕一事。 阮晟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體,冷靜下來睨著跪在那里的徐太醫,卻沒放開謝宴。 阮晟沉吟片許,看向不遠處的許公公:“去外頭守著,別讓任何人靠近華陽殿?!?/br> “是!”許公公這會兒也冷靜下來,想到這事萬一傳出去的嚴重性,趕緊爬起來去外頭守著了。 謝宴奇怪看阮晟一眼,他這是干嘛?別、別真的信了吧? 他怎么可能懷孕?他是男的他自己還能不知道? 察覺到謝宴的目光,阮晟安撫地捏了捏他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 謝宴雖然奇怪,可這會兒他心里也沒底,阮帝這是什么意思?他不會真的相信徐太醫的話覺得他有喜了吧?這、這怎么可能的事? 可這時候他腦子亂糟糟的,也沒說別的,只能皺著眉聽阮帝深吸一口氣,開始詢問徐太醫,“你確定貴妃這是喜脈?不要說好像,只單看脈象,朕信你的醫術?!?/br> 徐太醫額頭上還有冷汗,皇上的話讓他太過詫異以至于大著膽子沒忍住抬頭看了眼,等對上皇上的目光,確定里頭沒有怒意,甚至很是冷靜,徐太醫匪夷所思,稀奇了,皇上這是……信他的話? 大概是有了底氣,徐太醫穩了穩心神,把自己診出的結果說了出來:“皇上,娘娘這脈象的確是喜脈,已經有月余?!?/br> 阮晟沉默下來,這樣算一算,那就是頭一次他出宮去李家,回宮遇到雷劈被綁走被下藥那次,沒想到第一次就…… 阮晟這會兒意識到是真的,反倒是有些莫名,他腦海里那晚隱約還記得的畫面,面色有些發熱,只是很快,一種可能性涌上心頭,年幼時母后看到他變成龍時驚恐尖叫出聲的畫面涌入腦海,讓他一張臉白得嚇人。 如果謝宴有喜是真的,那他肚子里有沒有可能……也是龍? 他甚至想到這段時日謝宴的異樣,因為謝宴是男子他從未往有喜上頭來想,可如今有這么一個前提,仔細想想他的不對勁,午膳那一頓并不想吃,而晚膳卻很正常。 午膳那一頓,是不是因為有喜產生了影響? 可按照謝宴的胃口,不可能只吃正常的飯量。 除非……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想吃,或者是,壓根與他一樣,不必食用任何吃食這才導致謝宴受到影響。 那這也就證明……謝宴懷的,很可能也是跟他一樣是一條龍崽而非孩子。 阮晟從登基弱冠后最害怕的一幕出現了,他之所以不愿意也后宮的女子有任何接觸,正是因為不想讓他的子嗣日后也可能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嫌棄,不得不藏頭露尾困在一處,不見天日,只能獨自一人,小心翼翼,生怕泄露出分毫。 大概是年幼時被傷害的太深,阮晟這時腦海里都是過往的那些事,他攬在謝宴肩頭的手忍不住收緊,謝宴這會兒也冷靜下來,就感覺肩膀有點疼,仰頭去看阮帝,“皇上?皇上!” 謝宴看阮帝臉色不對,連忙喊了聲,剛剛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這樣了?他都冷靜下來了,他不會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對勁了吧?剛才那淡定勁兒呢? 阮晟回神,勉強斂了情緒,“嗯?怎么了?” “皇上你才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應該松手了?我已經沒事兒了?!敝x宴這人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自我安慰能力極強,就像是當初頭一次發現自己能吃這么多覺得自己不正常的時候,后來覺得這樣自己能多嘗不少美食也就冷靜下來。 就像是剛剛雖然嚇到了,可如果徐太醫說的是真的,孩子都揣上了,他還能不要不能?更何況,他剛剛冷靜下來,想到一件事,他如果揣了崽子,豈不是不用侍寢了?這么一想,謝宴覺得也不是這么不能接受了。 只是他這邊想通了,阮帝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瞧著,他這表情有點不太對? 阮晟被謝宴看得不自在,讓徐太醫起身。 等徐太醫站起來,他仔細詢問:“徐太醫,想必之前你也聽過楚國國師的卦文,說是朕會有四個龍嗣,看來,這是天命注定朕今年會有兩個子嗣,天降麟兒?!?/br> 徐太醫垂著頭的嘴角扯了扯:皇上,你就是說破天這也是胡謅啊。不過扯還是皇上能扯,娘娘天賦異稟就天賦異稟,咋還跟卦文有關了? 可皇上這么說,他當臣子的,只能點頭。 徐太醫特別信服真誠道:“皇上說得極是,正是如此?!?/br> 謝宴默默聽著這對君臣在這里一個瞎說一個瞎捧:……該說他們心態好還是阮帝能忽悠? 結果就聽阮帝話鋒一轉,“雖說此事聞所未聞,但畢竟是朕的龍嗣?!?/br> 徐太醫趕緊應道:“對對,老臣絕不會對外泄露半個字,皇上娘娘洪福齊天?!?/br> 阮晟卻并不是想問這個,“但是雖說龍嗣重要,可貴妃更為重要。男子有喜畢竟不符合常理,朕想知道,這對貴妃可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