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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品天賦的時潯默默看他一眼。 “無涯派乃西襄第一仙門,實力自然不必說,”弟子面露自豪,“期待與你成為同門?!?/br> 季汐微微勾唇:“會的?!?/br> 在回客棧的路上,季汐拿著木牌翻看,牌子背后刻了一行小字:本月十五辰時,城外乘坐仙舟前往門派,過時不候。 距離十五還有五天,這幾天算是給所有參選的人一個考慮的時間。 “小季,你要去的吧?” 時潯猶猶豫豫,不知該怎么表達。 他怕直說會令季汐傷心,畢竟誰沒有個念想,不能拜翎安君為師,見一見還是有機會的。 “去,翎安君還在等我呢?!?/br> “……”時潯學著他說了一句,“我也要去,三……三長老也在等我?!?/br> 季汐瞥他一眼:“你是土系,去不了三長老門下?!?/br> 時?。骸啊?/br> 要學劍術,純粹的金系靈脈最佳,如果他沒記錯,時潯的師尊是四長老,在他門下學習陣法。 時潯有被打擊到,見季汐絲毫不因自己天賦底下而難過,又被他這樣的心態所折服。 剛才那個無涯派的弟子說的對,中品天賦確實不過如此,但季汐即使為下品天賦也不曾怨天尤人,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季汐莫名其妙道:“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沒、沒事?!?/br> 時潯揉了揉臉,下定決定以季汐為榜樣,好好修煉。 五天很快過去,時潯抹著淚與父親道別,這一去仙門,便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了。 時潯決定來參選時便做足了心理準備,真到了分離之刻,還是多有不舍。 季汐看著兩人互相囑咐著照顧好自己,感到羨慕,他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 時榮余還要趕路回去,送他們至城外便駕著馬車離去。 仙舟已在城外等候,兩人排隊登記時,時潯紅著眼睛問:“小季,你離家時難過嗎?” “離家?”季汐神情茫然,很快恢復平靜,“我沒有家?!?/br> 時潯不知如何接話,常人怎么會沒有家? 他怕觸及季汐痛處,不敢再多問,憋著憋著也沒那么難受了。 對未知旅途的向往沖淡離別之愁,進了仙舟后時潯興奮地四處打量,照著上來時領的門號牌找房間。 無涯派不愧為大門派,在這仙舟里新招弟子都是一人一間房,雖然面積不大,但足夠使用。 季汐就在住在時潯隔壁,他說了一句“我休息一下”便進屋鎖了門。 時潯沒反應過來,在門關上后慢半拍地應了一聲。 屋內的季汐靠著門板,閉著眼深吸一口氣。 這幾日他與時潯同睡一屋,有外人在,他不好表露情緒,以免太過怪異。 現在季汐獨自一人,他在小方桌前轉了幾圈,一頭撲到床鋪里,埋著臉捶床。 粉了這么久的紙片人!他終于!可以親眼見到翎安君了! 到時候讓翎安君在自己手上簽個名,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要是能握個手抱一下,就更好了。 季汐翻了個身,捂著微紅的臉。 仙舟行駛速度極快,只半天便到了無涯派,新弟子們先在外院休息一中午,下午時直接上峰見掌門與各長老,到時便可以拜師了。 他們這一批一共三十名新弟子,在外院空地里等待時,有幾個已經混熟了的弟子正談笑著,音量不小。 “我是金系靈脈,上品,”一位少年穿著頗為富貴,神色間眉飛色舞,很是驕傲,“你們呢?” 陸陸續續有人應聲,大部分是中品,偶爾有上品的,都是些木系或水系的溫和靈脈,都不如金系霸道強硬。 少年更加自得,看向一直未曾搭理過他的季汐與時潯,上下打量著兩人樸素破舊的衣服,眼露輕蔑,語氣卻謙虛道:“倒也沒什么稀奇的,只比中品稍微好些?!?/br> 時潯摸摸肚子:“我好餓,小季,你餓不餓?” 季汐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敷衍應道:“餓?!?/br> “要我說,下品天賦還不如回家考個功名,不必在這仙門蹉跎歲月了?!?/br> 少年意有所指,他聽說有位下品木系的也要入門派,私底下狠狠嘲笑了一番,現在看來多半是在季汐與時潯之間。 時潯換了一只手撐著頭:“以后辟谷了,真的不會感覺到餓了嗎?” 季汐目不斜視:“嗯?!?/br> 少年見兩人毫無反應,覺得無趣,繼續與其他人說道:“我來這無涯派,只想拜一人為師,那就是——” “翎安君?!?/br> 此言一出,四下皆是“哇”的驚嘆聲,少年收獲一片敬佩崇拜的眼神。 季汐原本背對著他,聞言緩緩轉過頭盯著他。 少年被他看得后背一涼,又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臉,驚于他的容貌,語氣稍慫:“怎、怎么?” “你想拜翎安君為師?” 季汐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再加上他略顯嬌氣的長相,人畜無害的身型,少年硬氣不少:“是啊,這是我畢生所愿?!?/br> 時潯感到不妙,扯了扯季汐的袖子。 季汐的視線在少年身上粗略掃過,琥珀色的雙瞳眨了眨:“哦?!?/br> 少年從他眼神里品出一絲嫌棄與嘲笑,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