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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他更加清楚地明白生死間的那一線之隔,這樣大的壓力之下,葉懷遙是唯一能夠體察他心情的人。 葉識微沒想過什么人能配得上他的兄長,也不重要,他只是暗暗期冀著,兩人可以一同長大、變老,彼此陪伴,彼此都永遠是對方最重要的親人。 現在完了,大哥被騙走了,自己的位置沒了,連行動都不能自主,而且嚴格說來,身體還是被容妄他爹占的。 葉識微看著面前的容妄,從前對這人是沒入眼,現在是……礙眼。 葉識微淡淡地說:“邶蒼魔君,多年不見,別來無恙?!?/br> “惠敏郡王?!比萃昧伺f時的稱呼,對于葉識微,他同樣是觀感復雜,但現在并沒有太多時間抒發情緒。 他直截了當地問道:“請問,可見過你哥沒有?” 葉識微知道容妄一定是為此而來,毫不意外,倒也沒推脫,痛快地回答道:“他現在就跟贗神在一起,在鬼族的赤淵之下,往諸位援兵抓緊時間支援?!?/br> 他撿重點情況給容妄講了一遍,又道:“我雖不知贗神想通過什么辦法引來雷劫,啟動天魔陣,但這已經是他到目前為止唯一的出路。大哥說已經分別給魔族和玄天樓送了消息,讓你們前來,還請出去轉告他們,最好想辦法暗中潛入,千萬不要打草驚蛇?!?/br> 葉識微這樣說,是擔心贗神看見這么多人都來阻止他的計劃,狗急跳墻,強行啟動法陣。 他沉吟了一下,又說:“最好能夠多方暗中偷襲,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先一步制住他?!?/br> 容妄目光微微一凝,問道:“那你呢?” 葉識微笑了笑,只道:“生死有命,隨緣而已,這個魔君就莫管了。事情緊急,請快走吧?!?/br> 容妄一直沒跟葉識微的目光對上,聽得此言,一雙狹長幽深的眸子挑起,才將眼神在葉識微面上一挖。 葉識微坦然回視,不閃不避。 須臾,容妄道:“其實,我很討厭見到你?!?/br> “是么?”葉識微神色平靜如初,“我也一樣?!?/br> “哼,這可不一樣?!比萃⑽⒁贿?,面上卻半點笑意也無,反倒有種冰霜般的陰狠。 他慢慢地說:“我畢生所求,也不過著落在他一個人身上,沒別的非分之想,只求能夠相伴左右。如果不能,退而求其次,讓他會記得我,想念我,也是好的。但當年看著你從城墻上墜下去,我就知道,這些奢望都要成空了?!?/br> 葉識微死了,他會成為葉懷遙永遠的遺憾。容妄知道以他的性情,絕對不會怪責自己,但是其實責任在于誰,已經不重要了。 這是兩人一起見證的悲劇,從那個瞬間以后,葉懷遙每次見到他,一定也會想起葉識微從高樓上墜落下來的那一瞬間,想起他握住了另外一個人的手。 容妄想讓他快樂,但是從此以后,只要兩人在一起,這層陰霾都會始終存在。 會萌生這樣的想法,并不是容妄多心,事實上,葉識微的死就像某種災難的預兆,后來葉懷遙毀尸,容妄成魔,全都或多或少與此有關。 葉識微輕笑一聲,神色嘉許:“魔君說的很對?!?/br> 與舒緩神情相反的,是他語氣中那絲微妙的嘲諷: “若你們當時成功逃出生天,有我身死一事在前,恐怕也無法如同曾經那般相處。不過凡事總留一線生機,你入魔,他成圣,二位經歷許多波折誤會之后,當年因我而起的這點隔閡反倒都可以一筆勾銷了?!?/br> “或許我該說句,恭喜?” 容妄清冷的神色寂寂如月,眼睫一低,冷然反問道:“你覺得一筆勾銷了嗎?你覺得他忘記你了嗎?” 葉識微沒有說話,神色漠然。 容妄道:“那時候,我希望他沒有抓住的人是我,因為他對你的在意遠勝過我……” 他眼底有著與冷淡語調全然不符的隱痛:“我死了,他也不會那樣難受,甚至有你在身邊,他或許也根本不會起了回到城門外尋找王爺王妃身體的念頭?!?/br> “而后來幾經波折,我以前從來不敢想的心愿竟然達成了,他愿意同我在一塊,愿意對著我笑……能有這樣的日子,就是拿命換我也愿意,誰想破壞,我就讓他死都不得超生!” 容妄幽幽地說:“葉識微,所以你知道我多不想聽人再提起你嗎?我很怕你的出現將這一切打破,可是你偏偏在不該死的時候死了,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他見葉識微毫無反應,忽地探手擰住對方的領子,葉識微微微蹙眉,低頭看了一眼,卻沒有掙扎。 容妄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當起初隱約猜測出君知寒的身份時,我有一百種辦法加以遮掩,但我沒有,因為我能看出來,他一直盼著有奇跡出現,希望此生能夠再見到你?!?/br> “你每回出現都是若即若離,遮遮掩掩,卻可知道他因為你的消息夜夜驚夢?可知道他一個人對著曾經的舊物出神?” “君知寒曾經說過要報復我,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出于贗神的意思,還是你內心所想,不論如何,要動手我等著,但我警告你——” 容妄吸口氣,重重地說:“要不你就這輩子別出現在他的面前,既然出現了,就好好活著,別讓他再傷心一次!” 近在咫尺間,葉識微抬頭回視容妄,眼眸中是深不見底的陰暗,他就那樣盯著對方的眼睛,慢慢抬手,將容妄的手從自己的衣襟上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