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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沉根本就不想跟他廢話,嚴矜拔劍,他便視為對方已經準備好了,當下手腕一翻,當頭直劈! “第一劍?!?/br> 從燕沉起勢的那個瞬間,周圍就如同海潮狂涌一般,剎那間漫起一股驚濤巨力,劍光流轉,從四面八方向著嚴矜狂涌而去! 這股力量之沉雄霸道,甚至讓站在周圍的人都感到呼吸窒悶,不得不迅速提起真氣護身,向后退去,唯獨沒有受到影響的,也只有被燕沉擋在身后的玄天樓眾人了。 那一瞬間,嚴矜瞳孔驟縮,他甚至來不及拔出自己的劍,就已經感覺到了迫面而來的劍鋒。 ——死亡的恐懼,從未有過任何一刻,同他如此接近。 千鈞一發之際,他只來得及迅速將靈力運轉全身,使得自己所攜帶的各種珍貴符箓紛紛發出護體金光,然后,又在這一劍的攻擊之下,轉眼爆裂,化為碎末。 嚴矜口吐鮮血,整個人向后倒飛出去,脊背重重撞在地上,幾乎爬不起身來。 這還是在有符篆幫忙招架的情況下,法圣一劍之威,竟然至此! 紀藍英驚叫道:“嚴大哥!” 他簡直都想不通整件事情是如何演變到今日這般地步的,正想沖上去將嚴矜扶起來,還沒來得及跑到跟前,便聽到燕沉平板無波的聲音再次響起。 “第二劍?!?/br> 兩劍之間根本沒有時間間隔,這是尋仇,并非較量,燕沉自覺他也沒有義務等著對方起身順氣——嚴矜對付他師弟的時候,可沒有這么懂禮貌。 嚴矜身上足足價值千金之屬的符篆也算是沒有平白費錢,好歹幫他擋下了不少傷害,因此雖然筋骨好像要散架了一般,內傷卻不是太重。 他心里憑著一股傲氣,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爬起來,保全最后一絲顏面和骨氣。 此時的玄天樓只怕在嚴矜的心目中被想成了十惡不赦的大反派,他自己則是那個勇敢抗擊的英雄,結果這邊剛剛滿嘴血沫子的悲壯起身,腳下站都還沒有站穩,燕沉的第二劍已然追至。 破云凌日,劍勢如虹! 嚴矜手上跟了他幾百年的佩劍“喀嚓”一聲斷為兩截,他這一回摔的更遠,只覺得胸骨都已經碎了。在地上蠕動了兩下,七竅出血,死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 此情此景,實在是悲壯萬分,周圍塵溯門的弟子無不看的心有戚戚,又恐懼難言。 嚴矜好端端一個富貴公子,現在看著實在是慘絕人寰,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內情,他有今日,可全都是自己作的。 不光自己作,還連累了塵溯門,法圣現在如此惱怒,那么,塵溯門的下場又將是什么? 以前雖然見過明圣真容,但也只是機緣巧合,匆匆一晤,這還是紀藍英頭一次直面這個等級的人物。 他以前只是紀家旁支的一名小弟子,在眾多貴人的扶持下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以為嚴矜很厲害,以為元獻已經是不可仰視的天之驕子。 直到今日,看到燕沉出手,他才明白一個“圣”字當中代表著怎樣可怕的意義。 紀藍英曾經想過,明圣和法圣共同執掌玄天樓,又聽聞兩人性情差異極大,那么處事過程中定會主張不同,按理關系未必如何和睦。 但現在看來,他想錯了。 燕沉這樣一個人,全心全意回護的,卻只有明圣。他的眼睛甚至不曾像其他人投去一瞥。 “且慢!” 紀藍英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突然沖出去,在燕沉揮出第三劍之前,擋在嚴矜身前,直視燕沉。 燕沉淡淡回望,面無表情,甚至沒有一語發問,就好像紀藍英只是一塊不小心滾出來的石頭。 除了和葉懷遙那層關系之外,整件事跟元獻的關系不大,他了解燕沉的性格,本來正默然站在旁邊,結果陡然見到紀藍英沖了出去,大吃一驚,待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 何湛揚冷笑道:“紀藍英,這事論理也有你的份,賬我們還沒算,你就要出來找死?” 紀藍英道:“何司主說的是,正是因為由我而起,所以我也應該同嚴大哥一起承擔。還請法圣允許,我替他接——” “第三劍?!?/br> 后面的“這一劍”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已經被燕沉平靜無波的語氣打斷。 紀藍英光顧著慷慨激昂,自己都要被自己的勇氣給感動了,沒想到燕沉竟一句話都不和他說,自顧自地再次揮劍。 紀藍英一時駭然,他連兵器都沒有拔出來,倉促之下下意識地握住了劍柄,這邊長劍剛剛出鞘,已經感覺一股可以稱得上是可怕的力量,重重撞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燕沉的劍招并不花哨,每一劍卻都如同風雷怒濤,滿地山石碎裂激起,血花四濺當中,紀藍英手中的碎劍散落一地,身上由胸至腹,被砍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其實在場之人誰都清楚,這頂多也就是燕沉的三成力量,若是使到實處,恐怕此時紀藍英已經變成了兩截尸塊。 但饒是如此,不光紀藍英佩劍折斷,受傷見血,連本來被他擋在身后動彈不得的嚴矜,也被劍鋒的余力掀飛了出去,這回是面部朝下,摔了個滿臉花。 就在這時,葉懷遙聽見淮疆輕輕“噫”了一聲,便道:“怎么?” “老夫記得之前與你說過,此人命格極好,周身上下籠著一層金光氣運?!被唇?,“剛剛被你師兄那一劍……給劈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