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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無非就是逼迫塵溯門陷害葉懷遙,借此報被對方打敗之仇——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元獻深吸了口氣,忽覺心口一陣酸澀。 這心疼并非來源于眼前之人,而是他透過這張臉所看見的,那位已經去世的道侶。 他很久沒有想起過明圣。十八年對于修仙之人來說不長,在他刻意的遺忘下,卻久遠的恍如前塵故夢。 為什么不去想,為什么見到和他相似的人還要故作冷漠?他告訴自己這叫漠不關心,但實際上,他在害怕。 害怕不自覺地淪陷,不自覺地動心,害怕自己也會像那些狂熱而毫無自我的信徒一般,卑微地匍匐在明圣面前,只為得他一笑一瞥。 為了維護自己的驕傲,元獻抵觸著明圣的強勢與耀眼,把對他產生的所有柔軟情感視為禁忌。這么多年下來,他自己都把這種排斥信以為真了。 但此刻,面前少年那似曾相識的面孔,似乎讓元獻看見了一個失去了光環的明圣,那些多年來被刻意遮蓋和抵觸的情分就涌了上來。 ——出于這種少見的柔軟情緒,也因為這點相似,他決定幫一幫對方,找出真相。 元獻心中念頭千回百轉,臉上未露半分聲色,只把目光從葉懷遙那里移到嚴矜身上,唇角勾起一點意味不明的笑,說道:“嚴公子,那咱們就開始吧?!?/br> 嚴矜哼了一聲。 元獻可不管嚴矜的態度如何,反正只要他出手,對方就算不愿意也反抗不了。 他手捏法訣,踏上一步,而就在這時,紀藍英忽然輕輕叫了一聲:“元大哥——” 元獻轉頭,只見對方一臉的欲言又止,眼神中盡是焦灼和懇求。 他以為紀藍英還想給嚴矜求情,便搖了搖頭。 雖然曾經發誓要保護對方,但元獻并不想沒有原則地庇護紀藍英身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嚴矜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元獻也已經忍他多回了。 他看了葉懷遙一眼,又想起了當初還不是明圣的那個少年,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心動,第一次歡喜…… 逝者已矣,希望活著的人,能活的輕松一點吧。 元獻提氣運功,一指點向嚴矜的眉心,打算先讀取他的記憶,再將其抽調出來。 他知道嚴矜的脾氣,這一指點出之際,手上已經準備了好幾重的后招,以防對方拒不合作。 在場眾人也是親眼所見,之前葉懷遙點破成淵死時嚴矜也在場,他分明是又驚又怒。結果這回元獻出手了,嚴矜反倒沒有絲毫的抗拒,任由對方探入靈識,從他的記憶中看完了當晚發生的事情。 葉懷遙站在一邊,也沒把注意力放在元獻身上,趁周圍沒人關注他的時候,目光悄悄往窗戶外面一瞟,似有所待。 另一頭,讀取到記憶的元獻終于明白,成淵在鬼風林里對他的試探是什么意思了。 嚴矜是在葉懷遙跟成淵坦誠了身份之后才過去的,元獻沒有看到葉懷遙承認自己是明圣的那一幕,卻看見了成淵對他的強迫與糾纏。 他不像成淵那般跟葉懷遙相處多年,對這個長得跟自己道侶一模一樣的年輕人沒有半分了解。 當時成淵過來跟他說那些話,元獻只以為對方是想試探自己對于明圣的感情會否轉移到這名塵溯門弟子的身上,也沒太當回事。 直到現在,一把怒火從心頭涌起,卻不為葉懷遙本人。 ——而是為了這人身上自己熟悉的那個影子,為了曾經那個本應跟他生死與共、相守一生的人。 明圣。 幾百年了,雖然關系不親密,但是他習慣了身為“明圣道侶”的這個身份,如今看著這個跟葉懷遙一模一樣的人竟然受到了如此之羞辱,又怎能無動于衷? 這惱恨連他自己都感到詫異,那一瞬間,元獻簡直恨不得自己也把劍拔出來,給已經躺尸的成淵再補上兩下。 ——這樣的人本來就該死,葉懷遙殺他,一點錯誤都沒有! 還有嚴矜,他居然能在旁邊袖手旁觀,并找機會落井下石,簡直卑鄙無恥! 在這種情緒的驅動下,元獻準備立刻把真相公之于眾,并利用自己的身份施壓,讓塵溯門不要再為難葉懷遙。 自己能為這個人做的,也僅止于此。 但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眼前畫面一轉,是嚴矜的目光轉向了別處。 接著,元獻便看見了紀藍英的臉。 他心下一震。 ——只見當時紀藍英正跟嚴矜一同站在外面,之前發生的事情,他也都看見了。 原來如此! 元獻一下子明白了剛才紀藍英帶著哀求的那一聲“元大哥”是什么意思,嚴矜能這樣坦然地讓他窺探記憶,也就有了解釋。 看著葉懷遙被成淵算計的人不光嚴矜,紀藍英也有份。 他們在賭自己對紀藍英的在乎,為了不牽連到紀藍英,元獻絕對不能說出這件事。 那一瞬間,他心里面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一直以來,在元獻的心中,紀藍英性格軟弱,但俠義善良,這使得他時常擔心對方會受到他人的欺負,因此總是不自覺地記掛著他,站在他身后充當保護者的角色。 或者說,從小那種眾星拱月般的成長環境,讓元獻更加傾向對弱者釋放自己高高在上的善意和憐憫,一如他對于現在的葉懷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