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女第二式,別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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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冬日的寒意早已遠去,圍著都城的山巒漸漸染上綠衣,枝頭的桃花艷了春光,輕薄的衫子取代了厚重的冬衣。 三月的夜,不冷,溫度適宜。都城整日都熱鬧,醉音樓也熱鬧,可燕凌棄的房里卻不怎么熱鬧,因為她在感傷,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流感傷。 樓下的夜景像是一幅畫,寫意朦朧。 她是醉音樓的頭牌,也是一個不敢求多的姑娘,城里人對她的形容,冷的時候如冰雪一般,生人勿進,但美的時候又像烈火一樣,讓人不禁化身飛蛾為她生死。 “燕姑娘,看什么呢,這么好的日子不出去走走?總是悶在房里會把自己悶壞的。不過說起來,來邀請你出游的公子不少吧,是不是沒我的位置了?” 許以之穿著一身淺碧色羅裙踏進房間,笑地明媚可人,身前的辮子隨著她的動作抖地歡快,她長得和燕凌棄完全是兩種類型,性格也不同,但處在同意畫面并不會被比下去。 在來這兒之前,許以之的的確確是容易暴躁的類型,一是她生來如此,二是術法需要,火系術士最忌諱的就是清心寡欲,可她在這人待久了,暴躁的性格似乎收斂了些。 “你怎么到我這兒來了,侯爺沒帶你去游湖?”燕凌棄回過身,她依舊穿著一身大紅羅裙,眉目嫣然,朱唇在她面上點出了一絲艷麗的緋色。 不得不說,沒有人會比她更適合紅色,她將紅色駕馭地恰到好處,不會被它搶了風頭,又給自己上了光,加上那張臉,她一個女人都會看呆。 看著看著,許以之又想起了沈亭鶴,燕凌棄這么美,他經常跟她演戲,難道就真沒一點動心么? “你看什么?”燕凌棄含笑看著許以之,似乎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他有他的兩個好兄弟。在他眼里,我這個娘子可比不得他的兄弟重要,所以燕姑娘肯不肯賞臉與我一道逛逛街,賞一賞這美貌的都城夜景?” 許以之沒穿男裝,但她整個人的站姿動作倒更像是男人,不像女人,更不像是大家閨秀。 燕凌棄忍不住捂嘴一笑,如水月鏡花般朦朧,她幽幽朝她朱來,“那就有勞許公子帶路了?!?/br> “好嘞,保管你滿意?!痹S以之上前牽起燕凌棄的手往外跑,她拉她就跟拉閨蜜差不多,但燕凌棄不這么想。 她長在醉音樓,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不管是男人和女人都見的多了,男人無非就是那幾類,至于女人,醉音樓的女人都是可憐人,但可憐人也分許多種,有迫不得已的,有心甘情愿的,但大多帶著一種委屈,不好與常人家的女兒比。 她雖是花魁,卻在樓里沒什么要好的姐妹,更沒說話的人,除了歡娘,但歡娘的年紀顯然大了,有些話不好說。樓里姐妹對她是客氣,只不過這些客氣自然形成了一種疏離。 而許以之與她們正好相反,她做事都有一種莫名的腔熱情,對人也有,似乎什么時候都朝氣滿滿,這種感覺真的叫她羨慕。 許以之拉著燕凌棄從樓下下來的時候,立時驚呆了樓里的一眾男客,但更多的是羨慕,要知道,燕凌棄可是用銀子也買不到見面的人。 “方才燕姑娘不是還說不見客么,怎的與這位姑娘一起出去了?” “許是去見什么人吧,反正我不信她不喜歡男人喜歡姑娘?!?/br> “這位姑娘倒是不曾見過,看打扮,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女兒?!?/br> “誰知道呢?!?/br> 花娘正在人堆里與人周旋,聽得客人們的談話下意識朝燕凌棄看去,她剛踏出大門,一頭長發飛地掠影漣漣。 她終于肯出門了,出去走走也好,再在房里待下去只會悶出病來。既然清楚自己要走的路便不該這么難以取舍,要爭取便去爭取,要放手也該痛痛快快的。 今晚的街頭倒是熱鬧,各處小販的叫賣聲連成了一片,此起彼伏,馬車來來往往,縱橫道上的人流更是沒間斷過,五光十色的燈籠看地人眼花繚亂的。 “燕姑娘,你上一次出樓是什么時候?”許以之在那邊也就是個高中生年紀,對于逛街還比較熱衷,如果有人愿意給她拎東西的話就更好了。 燕凌棄揚起臉,望著滿城的燈籠有些恍惚,似乎連她自己也不記得上一次出來是什么時候了,大概是在去年的上元節,她為了與一人偶遇。 結局,自然是遇到了。 許以之見燕凌棄許久不說話,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她面上浮著一層淡淡的念想,眸中水霧nongnong,似乎是在想人,不用猜,這個人一定是藺遇兮。 她心里有他就好,她還真怕她心里沒他,那她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磿r間應該差不多了,許以之往前望了望,她們就快走到約定的地點了。 “許姑娘,你喜歡侯爺么?”燕凌棄側過身來問許以之,對于她剛才的問題不作答。 “???”許以之一愣,燕凌棄問地也太直接了,她有點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她一直在逃避,一直不讓自己去想這個問題。 喜歡或者不喜歡,其實沒那么重要,因為她完成任務以后就會回去,她不屬于這里,那么她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結局都是注定的。 “為何不回答,還是說你在害羞?”燕凌棄細細盯著許以之面上的神情,是迷茫,她這樣的人也會有迷茫么,“你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答案?!?/br> “什么答案?”許以之的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她臉上的表情那么明顯么? “喜歡?!毖嗔钘壵f完便走進了人堆里,大紅色長裙在人群中尤為顯眼,而她的容色傾城,自然會有不少人朝她看來,而這些人當中,男人尤為多。 燕凌棄仿佛是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她并不覺得為難反而走得相當自在。 許以之被燕凌棄的話震在了原地,她喜歡沈亭鶴其實不是什么秘密,她自己也知道,但被人這么當面說出來,她有種被人戳穿心事的羞恥。 “燕姑娘,等等我!”許以之反應過來后立馬追了上去,她可不能讓她走歪了,不然下面的計劃還怎么進行。 古色古香的燭光映著琉璃紅瓦,街上人聲嘈雜。 等到燕凌棄走到約定地點時,許以之忽然拉住了她。 “怎么了?”燕凌棄不解。 “燕姑娘,我希望你待會兒能正視自己的心,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沒希望,你失敗了一次不代表你第二次還會失敗,但你得總結經驗,還有,不要用感情來安排失敗這兩個字,因為感情和其他事不一樣。你記住,你試了就有一半機會,不試,一半機會也沒有?!?/br> 許以之像個說教先生一樣說著,還故意弄了高深莫測的口吻,她知道,燕凌棄明白她在說什么。 燕凌棄緩緩垂下了眼簾,她當然明白許以之在說什么,但她已經不敢再試了,有些東西,不是你試了就能改變的,因為它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想清楚,然后你就往前走?!痹S以之補了一句?!斑@一步他出去可就不能后悔了?!?/br> 燕凌棄更不解,她往前看了一眼,這條街還是這條街,并沒有什么不同。 “什么想不清楚的,有些事你不明白。我羨慕每一個人,唯獨不羨慕自己?!彼行┮馀d闌珊,從此處往前走,一共二十步,然后她便遇到了第一小女孩。 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的,穿著一身粉嫩的衣裙,雙眼笑地如彎彎的月牙,而她手里正捧著一多朱槿,寂靜無聲地開在黑夜里。 “燕jiejie,這花送給你?!?/br> “你認識我?”燕凌棄緩緩蹲下身,溫柔地注視著眼前的小女孩,她這么可愛,讓她心底都柔軟了起來。 “認識,這條街上的人都認識,燕jiejie,你收了花之后繼續往前走吧?!毙∨⑿ζ饋淼哪雍苁强蓯?,嘴邊綻著兩個淺淺的梨渦,想必長大以后也是個美人。 燕凌棄起身,隨后看向許以之。 “你既然把花收了就往前走啊,越往后越是驚喜,信不信?!痹S以之朝著她揮手,這段路她該自己走,她就不跟著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燕凌棄內心隱隱跳動,逐漸加快,她清楚自己最后會面對什么,是她這幾天的哀怨,也是對命運的無可奈何,還有一絲傲氣的不甘。 不過是再被拒絕一次,許以之說得對,試了還有一半機會,不試就一半機會也沒了。 她捧著花繼續前走,飛揚的裙擺在夜色里開地如手上的朱槿一般。 又走了二十步,出來一個小男孩,他長得白凈清秀,眉眼間文質彬彬,手里拿著個長條盒子?!把鄇iejie,這是送給你的?!彼穆曇舸啻嗟?,與小女孩糯糯的聲音不同。 “這是什么?”燕凌棄抬手接過他手中的東西,是個精致的紙盒子,而這盒子似乎有些眼熟。 青蔥玉指輕輕一撥,挑開了盒子上的暗扣,“啪”地一聲,蓋子往后一翻,露出一只毫筆來。 她訥訥地看著紙盒子中的毫筆,當年的記憶忽然從腦中掠過,如畫卷一般,緩緩展開。她又往前方看了看,這才發現,這街道上的人少了不少,而大多數人似乎都在等著她往前走。 收了花和筆的燕凌棄繼續往前走,她心里似乎又涌起了渴望,那是蟄伏在她心底四年的不甘,被手中的朱槿與毫筆全激了出來。 再走二十步,等待她的是對青年夫妻,兩人笑著將一副畫打緩緩打開,正是她當年與藺遇兮合作的那副,他畫地如當年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看到這里,燕凌棄情不自禁濕了眼眶,但她卻笑了,笑地堪比今夜最美的燭光,落在這塵世里。她想起了當年他傻氣的模樣,大概就是這傻氣才吸引了她。 “我們倆上月剛成親,便將這喜氣分你?!?/br> “燕姑娘,你可別辜負了這位小郎君?!?/br> “謝謝?!毖嗔钘壊挥杉t了臉,抬手接過了他們手中的畫。 同樣的二十步,她遇到了一對年邁的夫妻,兩人年紀不小,但彼此之前流動的情意讓人羨慕,似乎他們之間的感情并沒有因歲月而消退,反而愈加深邃。 老婦人從袖中掏出一對鴛鴦同心佩出來,玉質晶瑩剔透,上頭戲水的鴛鴦更是栩栩如生,交頸癡纏。 “燕姑娘,這是我和老頭子帶了一輩子的玉佩,如今我們兩都是要進棺材的人,這對玉佩跟了我們一輩子,見證了我們的白頭到老。我們夫婦膝下無子,這玉佩也不知傳給誰,現在遇到了你,你是個好姑娘,我將它送給你,祝愿你和自己的心上人能夠白頭到老?!?/br> 燕凌棄含淚搖搖頭:“婆婆,這玉佩太貴重了,對于你們來說意義也大,我不能要?!?/br> “收下吧?!崩蠇D人拉著燕凌棄的手,笑地慈愛,她看著她,總覺得有自己當年的影子,“原本藺公子來找我的時候,我還真不愿意,可如今看到你,我便心甘情愿給了,這便是緣分?!?/br> “我,我是……”她低下頭,似乎說不出那幾個字,她只是個青樓女子。 老婦人抬手撫著燕凌棄的發絲,緩緩道:“傻姑娘,這般在乎自己的身份做什么,我一個老婆子可不在乎,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我認識的也是你這個人?!?/br> “是啊,燕姑娘,你就收下吧,我夫人眼界可是高,不是誰都喜歡的?!崩项^子開始搭話。 老婦人拉著燕凌棄的手將玉佩放在了她掌心,隨后合上她的手,“藺公子對你的心意,你該明白了吧?去吧,他在后頭等你?!?/br> 燕凌棄面上一紅,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