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成一次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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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見著我就走,我真那么讓你討厭?”沈亭鶴緩緩踱了幾步,隨后步伐邁地加快,身影一動便到了許以之身前。偏厚的唇線緊抿,他不置一語,靜靜看她,恍若晨曦的眸子里倒映著她局促不安的模樣。 “不討厭,真的不討厭?!痹S以之連連搖頭,她半低著頭不敢看他。到了今天,她不看他反而不是因為他長得不好看,而是因為不敢,單純的不敢。 燕凌棄說他喜歡自己,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沈亭鶴怎么會喜歡自己,論美貌她比不過燕凌棄,論其他什么琴棋書畫她更不行,但要說到術法,那她大概可以吊打一片,可他這樣的人不會因為這一點而喜歡她。 許以之給自己找了許多理由想壓下那股悸動,然后最后得出地結論正好相反。 “那為何見著我便逃?”沈亭鶴走近一步,許以之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由抓住了腰封上的系帶,兩只手越抓越緊。 她今年十七歲,還沒談過戀愛,眼下心底的跳動在那個世界也從不曾有過,但她知道喜歡大概是什么感覺?!拔抑皇?,只是忽然覺得身體不適想回房休息,你別想太多?!?/br> “抬頭,許以之,如果你沒覺得我不堪入目的話就抬起頭看我?!鄙蛲Q的聲音沉了又沉,仿佛能震懾肺腑。不知怎么的,許以之竟然在里面聽出了一絲懇求。 她情不自禁抬頭看了他一眼,而恰好是這一眼,她看到了他心里,看地她心跳一窒。她沒有養寵物的經歷,但她此時看他,卻覺得他眼中流露出的情緒就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正等著她領回家。 他盯著她的臉,同樣在她眼里看到了溫柔而細膩的情感,或許沒人知道,他對自己是自負又自卑,那是他骨子里的東西,難以磨滅。 “你……”她張著口又不知說什么,于是就這么呆呆地看著他。 “我想給你補一個拜天地,想與你再成一次親?!彼p聲道,聲音沒有刻意地壓低,也沒有刻意的溫柔,調子平平淡淡,但在許以之人聽來卻動人引人。 她手上動作一松,完全沉醉在他那雙劍光流轉的眼睛里,一個“好”字即將脫口而出,然而她的理智還是在緊要關頭阻止了她。不管他對自己又多好,他都不是自己該動心的對象,他們兩個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完成任務后會回自己的世界去,到時候他該做怎么辦,他們之間的情該怎么辦。 所以阻止這段沒有結局的感情,最好的辦法是不開始,她不認為自己是個理性的人,但她似乎在逃避里找到了一絲理性。 “我不愿意?!痹S以之愣愣地看著他衣襟上的銀色花紋,在華貴的布料上開出大片大片的玉蘭花。 沈亭鶴的眼神宛然曇花一現后逐漸暗淡,如果許以之此時抬頭的話,她一定會在他眼里看到那抹痛苦的神色。 “為什么?!彼麊?,聲音低如耳語。 她眨了一下眼睛:“因為我們不適合,因為你喜歡的人不是我?!?/br> “如若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你呢,你會答應么?”他直直看著她的頭頂,視線逐漸往下,看著她秀氣的鼻子,羽毛一般的睫毛輕輕顫著。 “那也不答應,我,我……”許以之仰頭,情急之下說了一句,“我喜歡的人是你弟弟?!边@話半真半假,沈亭鴿那張臉誰不喜歡,但她對他的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是普通的欣賞,無關風月。 “……”沈亭鶴眸中暗淡一轉成了阿鼻地獄,如在刀山之中的地獄。他原以她不一樣,她不會是那第四個,可惜他還是錯了,她與那三人并沒有什么不一樣,她最終還是喜歡上了沈亭鴿。 “哈哈哈……”沈亭鶴忽地笑了,笑得十分大聲,笑得甚至有些癡狂。 許以之不安地看著他,抬手想抓住他,她心里難受地找不到突破口,堵得慌?!吧蛲Q,你別這么笑,我……我不是……” 他冷哼一聲,默然地睨了她一眼轉身,正是那個轉身讓許以之覺得自己失去了某種珍貴的東西,心里像是空了一部分。 她站地像個木樁子一樣在長廊里看他,身上披了厚重的狐裘還是覺得冷,這冷似乎要刻到了她的骨子里。 * 云開,日頭越升越高,許以之游魂似的走過小池塘,走過小石橋,她住的院子里開了一片梔子花。一路上她都在想沈亭鶴說的話,他那樣的人,說了那樣的話,確實是喜歡上自己無疑。 “小姐去哪兒了,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水芙抱著被子踏出門檻,見許以之站在院子里發愣連忙將她拉進了屋子。 “水芙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感覺?”許以之呆若木雞地坐在榻上。 水芙聞言,撥弄炭火的手一頓,她轉身看向榻上的許以之,她這模樣真像是害了相思病,還是比較深的那一種?!靶〗憬K于發現自己喜歡上侯爺了?” 許以之一震,眸子亮起,“你為什么這么說,我看起來像是喜歡他的樣子么?什么時候的事?” 水芙笑:“小姐,你忘了一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奴婢最早發現的是侯爺喜歡你,后來才發現小姐也喜歡侯爺,不過這是后面的事?!?/br> “你確定?怎么發現的,從什么時候發現的?”許以之回想著自己和沈亭鶴之間的互動,他們之間沒什么特別的互動,她就是覺得他人還不錯,但也僅此而已,沒什么大不了。 水芙抿嘴笑著走到許以之跟前:“小姐上次見著侯爺和燕姑娘在一起時是什么表情,你自己看不到,奴婢可是看地清清楚楚。小姐是真真在吃醋,不喜歡怎么會吃醋?” “是么?!痹S以之陷入回憶,“那更以前的呢?” “更以前的?”水芙想了想道,“那就是小姐見著侯爺的時候特別嬌氣,說話都變地柔柔的,話語中不由就帶了撒嬌的意味?!?/br> 許以之鼓起臉:“你為什么把我說地這么惡心,我明明沒有?!?/br> “行行行,小姐沒有?!彼饺讨φJ真道。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br> “是?!?/br> 水芙走后,許以之往后倒在了床上。她看著上方的床頂吐了口氣,水芙不說,她都不知道自己這么早就喜歡上了沈亭鶴。 “233你出來,我有事問你?!?/br> “什么事?” “你覺得,我喜歡沈亭鶴么?”她問完之后,即便房里沒人也躲閃了一下目光。 “你覺得就行,我覺得沒有用?!?/br> 許以之飛快回了一句:“我不覺得?!?/br> “那你不覺得?!?/br> “等等,我有個問題,為什么瓶子里的紅點會超過三分之一,沈亭鶴是我的任務還是燕凌棄是我的任務?!逼鋵嵲S以之腦子里有一個可怕的想法,但她不敢亂猜。 她遽然想起了自己昨晚在街上遇到的那個俊秀公子。會不會是他,他認得自己又讓自己別去醉音樓,一定是他。 燕凌棄和沈亭鶴說的人就是他。 不行,自己還得再去一次醉音樓。 * 醉音樓。 許以之想不明白便去找燕凌棄,他們兩人前幾日不是還你儂我儂,怎么忽然就變了樣,變成了燕凌棄有心上人,沈亭鶴喜歡自己。 歡娘見許以之進來嚇了一跳,她以往不知她是誰,說話沒什么顧忌,可眼下知道了,對她便存了幾分敬畏之意。 “沈夫人?!彼龑χ辛藗€禮。 “嗯?!痹S以之聽得那稱呼許久都沒反應過來,時間不久,她倒是快習慣這個稱呼了,“沈夫人”,只能說習慣有時候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皻g娘,燕姑娘在么,我有事找她?!?。 “在的,她在三樓?!?/br> “嗯,謝謝?!?/br> 許以之踏進房間的時候,燕凌棄正在畫畫,她雖然出身風月,但琴棋書畫凡是大家閨秀會的東西她都會,甚至學地更好。 白色的畫紙鋪滿桌面,燕凌棄面前擺著幾種不同顏色的顏料,她伸出纖細的右手,先是用墨色勾了簡單的線條,不過寥寥幾筆,人物的五官與韻味神形兼備。 上色之后,一個栩栩如生的溫潤公子便出現在了她筆下,她擱下筆拿起畫,癡癡地看著畫紙上的人,每一筆,每一線,都含著自己無法言喻的情意。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他,可又控制不住想去想他,思念在她心尖猶如一條紅線,纏著他,粘著他,想著他。 “燕姑娘?!痹S以之出聲,燕凌棄還未來得及收起畫,眼中的情意也未散去。 許以之自然看到了她手中的畫,不過她看到的是背面,隱隱約約,不怎么真切,但依稀可見畫上男子俊朗的眉目,而那人一定不是沈亭鶴?!霸诳茨愕男纳先??” 燕凌棄不舍地放下畫,小心用墨塊壓好,隨后才走出書桌,她裊裊地在矮榻上坐下,姿態動人,一舉一動都將嫵媚兩個字展現到了極致。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坐?!彼纸o兩人倒了杯茶,新出的西湖龍井,雨后清新的茶葉氣味一下子充滿了整個屋子。 許以之在燕凌棄對面坐下,打量了她片刻,她不像自己想象中的模樣,既不悲傷也不生氣,神情淡淡的?!澳阍诘任??有話跟我說?” “是,我有話跟你說,你昨晚偷聽到的只是一部分,而我,有下一步部分要說給你聽?!毖嗔钘墐芍敢豢勰笃鹆瞬璞p顰淺笑,她喝茶的姿勢優雅婉約,估計是她這張臉帶的,她做什么都會讓人覺得好看。 “洗耳恭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