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爺家教良好,德行高尚
門一開,女房東眼前赫然是一片雪白。 往下看,是貼服的線條,將雪白均勻地分成一塊又一塊。 再往下…… 她腦袋挨了一下,緊跟著聽見富二代不悅的聲音:“你耍流氓來了?” 女房東后知后覺啊了一聲,把盤子舉到眼睛面前。 她辯解道:“我給你送炸醬面來了!” 富二代沒吭聲,她討巧地將面碗捧到富二代臉前,嬉笑道:“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中飯也沒吃,晚飯也沒吃,可不能餓瘦了,餓瘦了直播,女粉絲都不買賬了?!?/br> 富二代又要抬手敲她。 伴著槍聲,富二代桌上的電腦傳出一道男人的聲音:“怎么了?人沒了?” 女房東改口道:“男粉絲也不買賬了?!?/br> 富二代成功被逗笑了,還是敲了一下,泄氣。 他把女房東寶貝似的捧著的一大碗炸醬面接過來。 富二代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十來歲才出的國,從來都是他給別人做炸醬面。 他看看成色——料子都是放的挺齊全。 女房東邀功道:“我照著電視學的!你嘗嘗,說是正宗老北京味呢!” 富二代把碗摞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拿起筷子挑了一口,他手大,有力氣,那么大一碗也端得穩穩當當的。 嘗完,他咂咂嘴,問:“在哪個臺學的?” 女房東道:“江堯七臺?!?/br> “別再看那個臺了?!?/br> 拐著彎罵她做的不好吃,女房東被氣笑了,說:“那下回請北京的傅師傅給咱們露一手?!?/br> 富二代知道她今天這和顏悅氣的來意,斜眼瞧她一下,幫助她進入主題:“怎么著,我今天露那一手,小王主任不滿意?” 女房東說:“咱們進屋說,阿姨就在隔壁呢!” 他似乎沒在直播,一進去,女房東就聽見電腦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傅哥,你網斷啦?” 她下意識道:“張揚?” 那頭幾個人聽見女孩兒聲音,不約而同開始起哄。 張揚也聽出女房東聲音來了:“喲!——我說傅哥怎么沒動靜了呢,原來是弟妹來了?!?/br> 富二代心情不好:“別胡說?!?/br> “張總,”張揚喊他哥:“這就是咱弟妹,這嗓子,還可以吧?” 那邊穿來一聲低笑,接著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弟妹好?!?/br> 女房東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我靠,這是哪個視頻網站的當家男主播,這富有磁性的嗓音,這字正腔圓的誘惑。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電視臺的嗎?” “差不多,”張宋道:“我是財經頻道????!?/br> 富二代樂了,說:“張總最近是不是有好事兒,怎么一天比一天熱愛自己了?” 張揚說:“別提了,還不是那女碩士回來了?!?/br> 富二代揶揄道:“哦,嫂子終于迷途知返了?” 張宋一本正經地道:“game over?!?/br> 電腦屏幕上,張宋擊殺了最后一個對手,游戲結束,他們隊全盤獲勝。 因為掛機被打死的富二代躺贏。 富二代說:“不玩了,收拾她一會兒?!?/br> 這話說的很黃暴,女房東還沒想好駁詞,富二代已經關了電腦。 他坐在椅子上,故意吊著她,一口一口地拌著吃面,就是不說話。 女房東想了想,還是開門見山:“你今天不該當著阿姨的面把湯倒了,晚上阿姨叫你吃飯,你還不理人家?!?/br> 富二代問:“那是人吃的飯嗎?” 他說話永遠這么刻薄,女房東怎么也不能理解。 她說:“小米稀飯怎么不是人吃的?外面餐館也有賣小米稀飯的,你能別自己沒吃過,就說不是人的吃行么?” 富二代挑出兩根顏色不好看的胡蘿卜絲,漫不經心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沒吃過?那是小米稀飯么,那叫黃米開水,誰愛吃誰吃,我就愛吃這炸醬面,反正有人給我做好了送上來,我不愛吃開水怎么了?” 女房東臉都紅了,羞惱不已。 “人家是來江堯治病的,是你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室友的mama,你態度友善一點不好嗎?我沒說你一定不能倒掉牛rou,也沒說你一定要吃稀飯,但是你這個態度讓阿姨很下不來臺,你知道嗎?” 富二代抬起眼皮:“我什么態度?我還沒有說你的態度,你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女房東說:“我什么態……” “你能不能,”富二代站起身來,問她:“能不能哪怕有一次是站在我這邊兒的?” 他沒穿衣服,高高的個子壓過來,女房東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他步步緊逼,直到她抵著墻。 富二代追問:“你什么態度,你說呢?” 女房東絞盡腦汁地回想,她什么態度?她就拉了拉他的衣服,頂天就是瞪了他一眼,晚上和阿姨一起喊了他一聲,哪有不好的態度呀? 她叫屈:“那我作為房東,我也不能和你一起把阿姨說一頓,你發完脾氣,還給你鼓掌吧?” “你憑什么覺得我只會發脾氣?我家教不好,我不懂尊老愛幼,我不明白禮義廉恥么?” 那還不是因為你脾氣發的太多了。 女房東臉紅了,抬起眼睛看他,半天,才遲鈍地問:“合著你這一天的脾氣都是沖著我來的呀?” 富二代想,這就叫脾氣,她是真的沒見過自己發脾氣。 他想了想說:“也不全是?!?/br> 富二代說:“看不慣窮人?!?/br> …… 女房東將信將疑地說:“我也是窮人呀?!?/br> 富二代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說了我看得慣你么?我沒朝你砸過東西么?” 確實,她說自己配不上那瓶香水,他立刻就把香水砸了。 當著她的面,砸得玻璃四濺,要她親眼瞧見好東西是怎么破碎的。 就像今天那鍋牛rou,要當著呂阿姨的面,倒得干干凈凈,倒得無可挽回。 女房東嘟囔道:“階級對立?!?/br> “說什么呢?” “我說——” 女房東話音未落,便聽見身后的墻內,隱隱約約傳來一陣一陣的鼾聲。 富二代沒吭聲,女房東貼在墻上,仔細聽了一會兒。 是作家那間屋子傳來的,呂阿姨的呼嚕聲,一聲又一聲,一聲比一聲響。 富二代睡覺毛病多,一點蟲子叫都睡不好。 呂阿姨住在這兒都將近十天了,富二代還沒搬離馬戲區。 ——現在才十點多,呂阿姨晚上睡得早,平時,這本該是富二代乒乒乓乓的直播時間。 要不是女房東今晚在這兒,她都不知道富二代干了這種驚天動地的大好事。 鼾聲沒停下,透過兩堵墻和一個衛生間,山延海漲般涌過來。 “你憑什么覺得我只會發脾氣?我家教不好,我不懂尊老愛幼,我不明白禮義廉恥么?” 女房東有點心虛地摳了摳墻紙。 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富二代瞧見,笑了,拍拍她的腰,道:“別撕了,給你撕壞了都?!?/br> 女房東轉過身,露出一個狗腿的笑臉。 她伸手要去拉傅哥的褲腰,被富二代一巴掌拍開了。 他說:“怎么,不是嫌我讓人下不來臺么?” 女房東搖頭如撥浪鼓:“沒有的事,傅少爺家教良好,德行高尚,我實在是敬佩得五體投地?!?/br> 她又去拽富二代的褲腰,討好地搖了搖,富二代睨她一眼,這才沒拍開。 女房東趁熱打鐵:“那這個周末,咱們一塊兒去醫院看看呂叔叔吧,我已經跟小白說好了,他假都請好啦?!?/br> 富二代還想再拿一會兒喬,門被敲響了。 他氣得不輕:“誰?” “你在直播嗎?” 小語的聲音。 女房東大驚失色,連忙撒開攥著他褲腰帶的手,下意識要往前跑,一頭撞在他胸上,吃痛地悶哼一聲。 女房東小聲罵他:“每次叫你穿衣服就是不聽!趕緊穿衣服呀!” 富二代知道她在擔心什么,故意一拍大腿,火上澆油道:“完了,我上衣都在洗衣機里呢,怎么辦?你睡衣怎么皺巴巴的?唇膏怎么也亂糟糟的?可不能給孩子瞧見,他非得把我宰了不可!” 女房東下意識摸摸嘴,急得又錘他一頓:“還不是因為給你做面條,嘗了半天!” 富二代做出一副手忙腳亂,馬上就要被捉jian在床的模樣。 “快點快點,躲到衣柜里去!” 女房東成功被他帶跑偏了思路,連忙哦哦兩聲,慌手慌腳中,還不忘把腳上的拖鞋脫下,以免他的衣柜弄臟。 他第一萬次發出感慨:媳婦太可愛了怎么辦。 富二代心情好得不得了,仿佛真的背著高中生跟他jiejie成功偷了情,完全忘了女房東是來批評自己的。 他打開門。 高中生同時皺起眉頭:“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富二代說:“搞黃色?!?/br> …… 女房東躲在全是他氣息的衣柜里,黑洞洞的,衣料干燥地蹭在臉上,聽得滿臉通紅。 高中生撓撓腦袋,說:“我要說什么來著?!?/br> “哦,”他想起來了:“我姐下午跟我說周末要去看呂叔叔,我們可以在客廳打游戲手柄了?!?/br> 女房東一愣。 富二代:“咳?!?/br> “我這幾天在網上研究了攻略,”高中生說:“上次那關,我知道怎么過了?!?/br> 真不是姐夫坑你。富二代看了看命運堪憂的小舅子,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他岔開話題:“你姐去,你難道不去?” 高中生說:“我和她去過了,這次應該是她帶白哥去?!?/br> “嘿,”富二代道:“我在屋里跟你打游戲,你白哥跟你姐單獨出門?你是姓白的派來的jian細吧?” 高中生一怔:“他們倆怎么了?” “在你姐面前,男人都是齷齪的,尤其是你白哥?!?/br> 高中生不滿地小聲道:“只有你對我姐才是齷齪的?!?/br> “怎么說話呢?我怎么齷齪了,難道還能把你姐藏在我屋子里不成?” 女房東差點跳出去捅死他。 好在高中生此時被如雷般的鼾聲吸引,看了看隔壁屋。 富二代溫柔地說:“老人家,累著了,理解一下?!?/br> 這話是說給女房東聽的,好叫她知道自己是個知書達理的體貼男人。 高中生掏掏耳朵。 他說:“那周末去不去醫院再聽我姐通知吧?!?/br> “對了,”富二代把高中生叫了回來,勸誡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適當游戲益腦,沉迷游戲傷身?!?/br> 高中生覺得他今天指定是有點問題。 富二代剛打開衣柜,女房東便拿著鞋子朝他拳打腳踢:“帶小孩兒打游戲!打游戲!說了多少遍他都高二了!上學期間不許帶孩子打游戲?。?!” “我罵他了!” “你那是罵他嗎!” 富二代一把奪過她手上的拖鞋,扔了。 他高大的影子遮過來,女房東才意識到自己還窩在他的衣柜里。 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此時在富二代的視角,是個怎樣的畫面。 忽然,富二代跨進一只腿,一把捂住她的嘴,護著她的后腦,在滿柜子的衣服里,將無路可跑的女房東欺壓身下,抵在衣柜里壁上。 他們挨得很近,此時若是有人看見,就是一個吻。 兩人靜靜地看了對方一會兒,女房東的心跳怎么也停不下來。 富二代松開手,喉嚨一滾,淡聲道:“以后,不要隨便鉆進男人的衣柜?!?/br> ※※※※※※※※※※※※※※※※※※※※ 海瀾之家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