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2 落花流水
189 謝弘深無知無覺地演著,完全感受不到半點楊導對自己的欣賞之情,默默算著多少天沒見過余臨了,甚至已經搭配好了回去見他的第一面要穿什么衣服。 結果殺青那天早上,剛和楊如故擁抱過,謝弘深就收到了謝弘淵的指派。 “回家,穿正裝,酒會?!?/br> () 原文連標點符號都沒,謝弘淵的吝嗇可見一斑。 () 一般的酒會還輪不到他出去丟人現眼,謝明昊肯準許(勒令)他出席,八成是有不尋常之處。 謝弘深打余臨電話是占線,沒法只能妥協了。 () 樊安順提前訂了機票,謝弘深歇了沒兩個小時又得從機場開車輾轉回家。 () 惠姨貼心,提前放了洗澡水,他火急火燎泡進去,頓時就癱在浴缸里不想動了。 “什么酒會啊?!敝x弘深發消息給謝弘淵。 () 李成達生日,在京城俱樂部。你問惠姨拿提前準備好的賀禮,你別忘帶。 () 哦。 謝弘深停了一秒,突然一激靈坐正了,不少水花激蕩溢出浴缸。 李成達!那他女兒不就是李歡夏!余臨約會的對象! 190 () 謝小少爺心里所剩無幾的好斗因子瞬間奇妙地被調動起來,甚至還拆了磨砂膏渾身上下折騰了一遍。 他鉆進衣帽間里選半天還出不來,直到惠姨催說謝弘淵已經在樓下等了,這才怕死地抓了一套麻棕色羊毛西裝。 三月的京城停止供暖,但仍然一片春寒料峭。 謝弘深走出家門的時候還縮了縮脖子,拉開賓利后座的門正想坐上去,冷不防看見謝明昊小山一樣坐在后排,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又把門蓋上了。 繞到副駕駛座上坐的時候他還是心虛地不敢看他爸。 () “你換香水了?”謝弘淵問。 “嗯?!?/br> “木質香不適合你?!?/br> “我覺得好聞就行?!?/br> “賀禮拿了嗎?等一下帶你見人的時候別亂跑?!敝x弘淵說。 “拿了。為什么突然拉我來啊?!?/br> “你一個人在什么娛樂圈里不容易吧?”后面的謝明昊插嘴道。 “容易,我挺容易的?!敝x弘深忙不迭說。 謝弘淵說:“我怎么聽說你過得挺憋屈,到處被人罵?!?/br> “誰造我謠?你聽誰說的!”謝弘深剛想辯解,突然醍醐灌頂。 草,還能有誰。姓段的跟他哥倒是親親熱熱。 () “你有經紀公司沒?!敝x明昊問。 謝弘深皺眉,剛想控訴他們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結果瞥到老哥一臉神色古怪,不知為何生生剎住了話頭。 “你有那心思,還不如直接給我塞錢?!?/br> () 191 () 謝弘深參加這種宴會的態度一向視心情而定,一般充滿中老年成功男士、不中不洋的無聊宴會他都是躲在角落一邊搜刮甜食一邊玩手機的。 () 不知道傅臨來不來。謝弘深倍感無趣地擺弄手機,余臨還沒理他,這讓他連上個電梯都在默默數樓層。 一連數到五十,謝弘淵在背后輕輕撞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像平常那樣懶散。 () 謝家的新夫人和二兒子一直是闊太太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個空有皮囊、行事出格。 () 哦,還要再加上一項,謝弘深曾經有次被拉去頂麻將三缺一,一個人硬是沒有眼力見地把桌上三位伯母級夫人的十幾萬收入囊中。 謝弘深今天才沒精力去鬧騰,跟在父兄的身后當個無情的打招呼機器。 第一個見的當然是李成達。 李歡夏挽著他爸四處應酬,起先對謝家父子當然也是公式化的熱情態度,后面發現謝老二看她的眼神帶刺,兩個人不明就里地就開始用目光短兵相接。 謝弘深本來見余臨沒回消息,渾身上下不舒坦,這會兒又看到這位余總的相親對象,自己還哪點都比不上人家,再加上一想到自己本來可以在家舒舒服服躺著結果被硬拉過來滿臉堆笑,頓時看誰都面目可憎起來。 謝弘深原本氣堵,謝明昊他們又和李成達聊上了,晾他一個人在局外,煩躁地痛飲兩杯香檳,轉頭就看見余臨進了宴會廳。 () 他這口氣一下就舒暢了。 整個人瞬間明亮起來。 () () 不對??!你清醒一點!你不是一個十八線演員嗎!怎么混進來的! 謝弘深突然想起來這茬,那口氣又凝在氣管里,大氣不敢出,生怕余臨認出他呼吸聲。 () 謝明昊和余臨雖然在公事上水火不容,但是私下見著了禮數還是要到的。剛想順便介紹謝弘深,結果發現手邊的人早沒了。 () 謝明昊在心里痛錘小兒子一百遍,面上道:“不好意思,犬子頑皮,不知道跑哪去了?!?/br> 余臨一絲不茍地穿著藏青條紋西裝,露出得體的微笑:“令郎倒是活潑可愛,年輕人嘛,可以理解?!?/br> 他的另一只手不禁微微**了口袋里,謝弘深也來了?撞上就不好解釋了。 謝明昊肯帶他出席活動,不管怎么說還是一個信號……余臨暗暗地嘆了口氣,事情好像逐漸變得不可控起來了。 () 192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余臨上個廁所都能和謝弘深狹路相逢。 () () 身份暴露之類倒是其次想到的,余臨首先發現他拍完戲回來比以往要憔悴和消瘦一些。 謝弘深也把這檔子事默契地拋之腦后,幾乎本能似地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去環住余臨的脖子,像條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 余臨顧慮還有旁的人闖進來,一面圈著他的腰一面引著他退到一間空著的隔間里。 () 親了一陣之后兩人再次默契地沉默下來,一時不知道該說“好久不見”還是問“你怎么也在這里”。 謝弘深把頭擱在余臨的頸窩里“充電”,他不敢貼太近弄皺余總西裝。同樣的香水混合在一起氤氳出奇妙的馥郁。 () 余臨陪不了他太久,政府最近傳出有個項目開放招標,華悅抱著必須要中標的預期目標,余臨急需多方打探,這次李成達的宴會無疑是一個好的機會。 () “先這樣?!庇嗯R輕輕推開他。 謝弘深懨懨地點頭,目送他出去,通過縫隙看到他在鏡前整頓衣襟,目光卻是不加掩飾的炙熱。 () 他剛才靠在余臨身上的時候,想的不是單純地尋求安慰,他想狠狠咬他的肩膀,然后解他表面考究的西裝。 接著這樣那樣。 謝弘深出到宴會廳,坐在角落里捧著一塊還沒手掌大的蛋糕,眼神緊緊鎖定在余臨身上。 () 這種狀態的余臨他一般是見不到的,嚴肅又認真,讓人不禁想戳破這正經的面具。 () 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余總,落花流水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 謝弘深咬著叉子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