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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大殷女帝在線閱讀 - 第153章 生個皇子

第153章 生個皇子

    殷玄扭頭問隨海:“幾時了?”

    隨海往外瞅了瞅,估摸著說:“午時一刻了?!?/br>
    殷玄唔了一聲,站起身,推開手邊兒的折子,往門外走,出了門,他沒有立馬讓戚虜領人去搜壽德宮,而是先回了龍陽宮。

    進了龍陽宮的大門,腳步就有些迫不及待,跨過了寢宮的大門,他就在屋內搜索著聶青婉的身影。

    王云瑤已經睡醒一覺起來,伺候在了聶青婉的身邊。

    聶青婉想著早上那會兒王云峙擔心王云瑤,大概不讓王云瑤回去讓他看一眼,王云峙不會放心,所以王云瑤來了后,聶青婉就讓她先回一趟華府。

    王云瑤說不急,晚上回去就行。

    聶青婉想著晚上的時間比白天多,她被殷玄這么急沖沖地帶回了宮,袁博溪和華州那邊應該也收到了消息,指不定今日就會回來,她晚上也能回家看看,索性就依了王云瑤,等晚上了一起回去,就讓她繼續在身邊伺候著。

    浣東和浣西也伺候在聶青婉的身邊。

    聶青婉回來的時候鬧鬧獨自一個在那個大花園里扭著屁股拱來拱去,好像在拱土,又好像是因為無聊而打發時間的一種娛樂,總之,一個人玩的起勁。

    旁邊的宮女們都在周圍蹲著,笑著議論,時不時地將它拿起來挪個地方,它好像也不嫌棄,挪哪兒就在哪兒蹦跶,真是自來熟的很。

    聶青婉看了一眼,見鬧鬧挺怡得自樂,聶青婉也不管它了,她一聲不吭地進了屋,找到那個可以看到紫金宮方向的長榻,倚了上去。

    殷玄找到她的時候她還在那里倚著,兩只胳膊放在窗戶的外沿,長發披了滿身,外衣好像也沒穿,穿著藍紡的里衣,頭上一根簪飾都沒有,半個頭都枕在胳膊上面,因為窗戶擋住了聶青婉的臉,殷玄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王云瑤和浣東浣西雖然伺候在邊上,但也沒管她。

    殷玄來了后,王云瑤和浣東浣西無聲地見了個禮,又看了一眼從回來后就趴在窗臺上一直發呆的聶青婉的背影,默默地走開了。

    殷玄沒有立刻上榻,他走到聶青婉的身后,打量著她在做什么,見她是看著紫金宮的方向發呆,他薄唇不可扼制地抿緊了,眸底滑過一絲陰翳之氣,他坐到榻沿,蹬掉龍靴,上榻將她抱了過來。

    嬌軟的身子被他摟進懷里的那一刻,他的心都脹滿了。

    他忍不住想,這一輩子遇見她,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若這一次沒有等到她,那他應該是不幸的。

    而他等到了她,那大抵又是幸的。

    可是,即便等到了她,她也不會輕易放過他,這么想來,似乎又十分不幸。

    殷玄無端擁緊了懷里的身子,不管幸還是不幸,他都認了,他栽在了她的手里,她又撞回了他的懷里,那不管是幸還是不幸,他都要讓她陪他一起經歷。

    聶青婉在殷玄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等他近了龍榻了,她就聞到了他身上獨有的混和了龍涎香和息安香摻雜的氣息,知道他上來了就一定會抱她,她也沒掙扎,順著他的手落在了他的懷里。

    被他摟到膝蓋里緊緊箍住后,她就把臉壓在了他的肩頭上,沉默著不說話。

    殷玄心口收緊,手臂收緊,他想到了在大名鄉的那個晚上,她見了聶義和蘇安嫻,等他回去,她也是這般抱緊他,一聲不吭。

    她痛苦,她難過,可她從不來都不說。

    那天她哭過的,今天有沒有哭?

    殷玄這么一想,立馬伸手要去拉開她的腦袋,要去看她的眼睛。

    可聶青婉在他的手落在她的頭上的時候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纖細的手臂把他脖勁一摟,臉往他肩膀后面嵌的更深。

    殷玄正欲拉開她腦袋的手就頓住了,反而改成去輕拍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的無聲去哄著她。

    殷玄甜蜜又憂傷地想,朕終于成了你的依靠,唯一的依靠,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朕在你身邊,在你需要肩膀的時候,朕也在你身邊,在你需要懷抱的時候,朕還在你身邊,朕一直都在。

    以前朕也在,但你不需要朕,你都是扒著任吉。

    而今,你只是朕一個人的了。

    聶青婉不說話,殷玄也不說話。

    殷玄只是那么摟著她,把背靠在墻上,五指穿過她的發絲,一邊無聲地哄她,一邊享受著那指腹的揉滑,以及這一刻滿足、踏實又份外安定的心。

    很久很久之后他的大掌才又有動作,順著發絲往下,扣住了她的下巴,然后帶著點強勢之力地將她的臉抬起,他的目光深邃地挖掘著她臉上的表情,然后又去看她的眼睛。

    聶青婉之前確實哭了,只是時間不長,一路坐馬車回來,她的情緒也早就平復了。

    這會兒眼睛里什么色彩都沒有,除了一片漆黑。

    殷玄看著,還是伸手去撫帖了一下她眼角四周的皮膚,又低頭,溫柔地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薄唇退開的時候,他輕聲問:“出宮了?”

    聶青婉知道龍陽宮都是他的人,御林軍撤走,禁軍站崗,那什么消息都瞞不了他,雖然以前御林軍站崗,消息也瞞不了他,但至少消息不會傳的這么及時,她前腳剛回,他就知道了,不對,應該說她前腳剛走,他就知道了吧。

    聶青婉也沒想隱瞞他,既去了,就是去了,她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出宮了?!?/br>
    殷玄笑問:“把昨晚受傷的人都一一看了一遍?”

    聶青婉道:“是呀?!?/br>
    殷玄低頭貼近她耳邊,笑著說:“婉婉是朕的賢內助,知道朕忙的沒時間去看,所以代朕去看,呃,代政慰問大臣,也確實是你這個妻子該做的事情,那么,他們的情況都還好嗎?”

    聶青婉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看的那幾個人的情況說了,包括聶北的,包括勃律的。

    殷玄聽了,表情很平靜,至少在聶青婉看來,殷玄對于聽到她去看望了聶北,對于她回了聶家這件事沒有露出她想像中的那個反應來。

    當然,聶青婉想,他如今能這么平靜,那可能是因為他早聽說了這件事,緩慢消化了,所以才能如此平靜,但其實,他猛一聽到她回了聶家的時候,一定震驚意外,外加翻江倒海,以及惶恐。

    聶青婉看著殷玄平靜的臉,平靜的眸子,這雙眸子漆黑深邃,看著她的時候從底子里透著一股壓都壓不下去的嗜骨情意,這個男人對她的愛,已經滿的連他自己都裝不下了,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她有這方面的心思的?

    聶青婉不搭理殷玄的那句‘賢內助’,只是說道:“都還好,雖然傷的是挺重,但好在他們四個人都有武功底子,又得到了及時醫治,花些時間養,會養好的?!?/br>
    聶青婉一瞬不瞬地看著殷玄,看的殷玄心口發湯,摟在她腰上的手就不自禁的就往懷里收緊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低聲問:“餓不餓?我們吃午飯吧,吃完朕陪你睡一會兒?!?/br>
    聶青婉說:“不餓,不過到點了就吃飯吧,吃完你也不用陪我睡,你去忙你的,離宮好幾天,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吧?”

    殷玄道:“不管再忙,朕都會陪你吃飯,陪你休息,這點兒時間還是有的?!?/br>
    殷玄沒說的是,你今天心情不好,朕無論如何都要陪你,什么事情都沒你重要。

    聶青婉看著他,輕聲說:“不太餓,早上吃的晚?!?/br>
    殷玄道:“那就少吃點,等晚些時候餓了再吃?!?/br>
    他說著,揚聲就準備把隨海喊進來,讓隨海去通知傳膳,可眼睛一瞅,發現聶青婉沒穿外衣,他就先問了一嘴:“你怎么把衣服脫了?”

    聶青婉低頭看了看自己,說道:“回來有點熱,就把衣服脫了?!?/br>
    殷玄也沒懷疑什么,點了一下頭,低問:“現在還熱嗎?不然就不穿衣服了吧?反正等吃了飯還得脫?!?/br>
    聶青婉道:“還是穿一件吧?!?/br>
    殷玄抿抿嘴,想著又穿又脫的,豈不麻煩,掃一眼她薄薄的身子,他都不想吃飯了,只想快點摟著她去睡覺。

    但又舍不得餓著她。

    雖然她說不太餓,但午飯還是得吃的,哪能不吃午飯?

    殷玄松開她,站起身,穿好鞋子,先去門口通知隨海去傳膳,這才去衣柜前,隨意取了一件衣服過來給聶青婉穿。

    穿好又給她穿鞋子。

    全程聶青婉都只是垂眸看著,任他小心翼翼地伺候她。

    等穿好鞋子,殷玄去洗了個手,過來聶青婉就不見了。

    殷玄一愣,撣了撣龍袍走出門,還沒來得及詢問門口的張堪和隨海聶青婉去了哪里,就聽到不遠處的御花園里有各種笑聲。

    其中有宮女們的,還有聶青婉的。

    再掃一眼門口,沒看到王云瑤和浣東浣西,再抬頭看一眼頭頂火辣辣的太陽,殷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跑到戶外玩了。

    殷玄沒讓任何人撐傘,直接頂著一張禍國殃民的俊臉去了御花園。

    可隨海一見皇上走到了太陽底下,他連忙進屋拿了把傘,跟上來給殷玄撐著。

    御花園四周樹木參天,浣東和浣西兩個丫環也都拿了傘,在旁邊幫聶青婉遮陽,倒讓聶青婉也曬不著。

    周圍宮女和王云瑤都堆在某一個假山的出口處,聶青婉和浣東浣西站在假山的另一個出口處,所有人都在盯著那個假山口,好像在等什么東西出來。

    殷玄從回龍陽宮就沒有看到鬧鬧,不用想,定是鬧鬧在那里。

    殷玄提步走過來,隨海跟在后面,還沒走近聶青婉,聶青婉就扭頭,沖他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意思是不要動了。

    殷玄停住,好笑地站在那里,看著她,眼神詢問:“在干嘛?”

    聶青婉搖頭,不跟他說話,也不讓他說話,還不讓他動,殷玄抱起雙臂,又看她一眼,就去看那個洞口了。

    殷玄停住后,隨海也停住了。

    殷玄往那個洞口望的時候,隨海也好奇地望了過去。

    那是一個龜紋石做成的假山,原本也只是裝飾園林的一處小景,不大,整體形狀像一個嶙峋的山峰,底部鑿出了兩個像弧形門一樣的孔,中間也開了幾個圓孔,周圍花草遍生,殷玄往左看了看其中一道弧形門,又往右看看另一道弧形門,那門極小,大概也只有鬧鬧能肆意地爬出爬進了。

    只是,盯了很大一會兒,也沒見鬧鬧出來,殷玄就不盯了,他收回視線看向聶青婉。

    看到自己跟她之間隔了很大的距離,他無法忍受。

    別的時候他可能不會這么忌諱,可今天想到聶青婉回了聶府,一時竟生出了無限惶恐。

    這樣的距離其實極短,幾步的路程,可無端的就讓殷玄想到了之前他與她之間隔的母子鴻溝。

    那一刻,殷玄的心驟然一縮,想也沒想的抬步邁了過去。

    隨海趕緊撐著傘跟上。

    聶青婉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洞門,剛宮女們說,鬧鬧會變戲法,穿門會把自己穿到別處去。

    聶青婉不信,就非要親眼見證。

    鬧鬧已經在宮女們的嬉笑聲中從那頭爬了過來,雖然慢騰騰的,像悠閑散步似的,但還是爬過來了。

    聶青婉看到鬧鬧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樣子,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想驚擾它,就沒笑,忍著。

    但奇怪的是,明明看到那小家伙的頭了,可一轉眼,小家伙當真不見了。

    聶青婉咦一聲,趕緊提起裙擺要彎腰去弄明白怎么回事兒。

    結果,腰還沒彎下去,只手指提起了裙擺,殷玄的聲音就在身后邊響起:“不用找了,在朕腳下呢?!?/br>
    聶青婉頓驚,松開手扭頭望去,果然看到鬧鬧竟然出現在了殷玄的腳邊,而且,還在一個勁地攀爬著殷玄的龍靴,大概極愛那個龍靴上的龍眼,四個爪子拼命地往那眼睛上抓。

    聶青婉納悶,蹙眉問殷玄:“你用內力把它招去的?”

    殷玄笑道:“朕可沒那興趣招它,是它突然出現的?!?/br>
    聶青婉稀奇,拍了一下宮裙,走過來,問道:“那你看到它是怎么跑到你腳下的嗎?”

    殷玄說:“沒看到?!?/br>
    是真沒看到,殷玄剛剛因為一時而起的心慌,只想走過去將聶青婉摟到懷里,真實地感受她,哪注意腳下。

    若不是鬧鬧忽然出現,殷玄也不會停步。

    殷玄低頭,看著那個淘氣的小鬼,無奈地嘆一口氣,彎腰將拼命扒扯著他龍靴的小家伙給拿起來,然后一手牽住聶青婉的手,說道:“進屋吧,外頭熱,午膳應該也擺好了?!?/br>
    浣東和浣西二人手中都拿有傘,但即便撐了傘,她二人也在注意著洞口呢,王云瑤雖然在另一邊,可她也在關注著鬧鬧,還有那一邊的宮女們,也全都在注意著洞口,包括隨海。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眼睛閃都沒閃一下的,但就是沒有看到鬧鬧是如何不見的。

    浣東咦一聲。

    浣西咦一聲。

    王云瑤也咦一聲。

    隨海也低低地咦了一聲。

    周圍的宮女原本是想起哄,說鬧鬧真會變戲法,但聽到了殷玄的聲音,也不敢起哄了,趕緊走過來見禮,王云瑤也過來見了個禮,浣東和浣西也跟著見禮。

    見完禮,幾個人起身,目光落在殷玄大掌上的鬧鬧身上,匪夷所思??!

    殷玄和聶青婉都見識過這個烏龜的神奇,如今倒能坦然接受,但同時,二人也多了一些深思,覺得這個鬧鬧或者真是一只神龜也說不定。

    隨海已經完全把這個小寶貝當作神龜來看了!

    殷玄揮手讓宮女們散了,一手舉著鬧鬧,一手牽著聶青婉的手,眼神示意隨海把傘撐到聶青婉這邊來。

    隨海照辦。

    見大傘擋住了聶青婉頭頂的烈陽,殷玄這才拉著聶青婉往寢宮走,一邊走一邊說:“鬧鬧有靈性,朕覺得還是將它送回大名鄉比較好,它不適合這里?!?/br>
    鬧鬧一聽,張嘴就將他的手心咬了一下。

    殷玄微愕,然后低低笑開,把手挪到聶青婉跟前,讓她看看鬧鬧的動作。

    聶青婉看到了,同時也看到了鬧鬧揚起脖頸沖她看了過來,那一刻聶青婉的心弦一動,把手掌抵到殷玄的手掌旁邊,鬧鬧就呼哧呼哧地爬了過來,爬過來后四只爪子就將她的大拇指緊緊纏住,生怕她會把它送走似的。

    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讓聶青婉十分不舍,聶青婉說:“留下吧,既有靈性,那就把它當作孩子來養好了?!?/br>
    ‘孩子’二字從聶青婉的嘴里說出來,殷玄猛然一頓,臉上表情錯落紛陳,很快他就伸手將她一抱,連同她手中的鬧鬧一起,被他抱到了懷里。

    他滿腔激動,嘴角抑制不住地笑出一個弧度,他低聲說:“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嗎?”

    聶青婉翻白眼:“是我的孩子,跟你什么關系?”

    殷玄不滿地沖著她的小耳朵咬了下,用著微小的聲音說:“沒有朕,你一個人能生嗎?”

    聶青婉臉一紅,正想罵他一句口不遮言,殷玄卻又是不管不顧地開了口:“反正你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朕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咱們兩個誰少了誰都不可能生出孩子,那它就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br>
    他說著,又松開她,從她手中奪過鬧鬧,翻著要看他的第一個龜孩子到底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然后從尾巴上看出來這只小烏龜是雌的,那也就是說,他跟婉婉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兒。

    好吧,反正也不是真的孩子,不是皇子就算了。

    殷玄笑著把鬧鬧又遞回給聶青婉,拉著她的手,笑說:“是個小公主?!?/br>
    聶青婉額頭一抽,問他:“你怎么知道就是小公主了?”

    殷玄說:“嗯,反正朕就是知道?!?/br>
    聶青婉雖然厲害,但真沒研究過這些小動物,一時也不知道殷玄是如何分辨的,她撇了一下嘴,想著等會兒吃完了飯,得找本跟烏龜相關的書來研究研究。

    聶青婉不應話,讓王云瑤去將陶龜罐拿過來,然后把鬧鬧放進去,讓王云瑤拎著。

    進了屋,浣東和浣西收起傘,放回傘架,又去打水,聶青婉和殷玄同時洗了手后就去了御膳房。

    剛剛殷玄跟聶青婉之間的對話,認領鬧鬧當他們的孩子,王云瑤聽見了,隨海聽見了,浣東和浣西也聽見了,幾個人都相當的無語。

    但皇上和婉貴妃高興,他們也不發表意見了。

    而且,皇上剛剛說的那些話中,有幾句是他們萬不能聽的,就算不小心聽到了,也只能當作沒聽見。

    故而,四個人都緘默不言,眼觀鼻鼻觀心地伺候在一邊兒。

    但從那天后,隨海就越發謹慎地伺候著鬧鬧了,王云瑤和浣東浣西也是,整個龍陽宮里的宮女和太監們更是把鬧鬧當作祖宗一般地供著奉著。

    殷玄帶聶青婉去御膳房吃飯,兩人都吃的少,主要是早上吃的晚,聶青婉不大餓,殷玄也不大餓。

    吃完殷玄就拉著聶青婉回了寢宮,一袖子將寢殿的大門關上后,殷玄就抱起聶青婉去了龍床,躺下去之后殷玄就有些迫不及待,吻著她,低沉地說:“婉婉給朕生一個皇子吧,朕想要個皇子?!?/br>
    原本殷玄是真的要純粹地陪聶青婉睡午休的,她今日回了聶府,心情不好,他想陪著她,也只是純粹地陪她,真沒想對她那樣。

    但她無緣無故地認了鬧鬧這只烏龜當孩子后,殷玄就沒辦法再平復那顆對她愛意翻滾的心。

    有床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會老實?

    原本每回都沒盡興,都是在看到她累的不行,或是哭嚷不行的時候他才勉強壓制住自己,放她去睡覺。

    而且,之前她身上還有傷,他也不敢太放肆。

    但現在,她身上的傷好了,‘孩子’二字又實在讓他內心燥動,故而,說完那句話后,他不管聶青婉同意還是不同意,直接身體力行地告訴她,他一定要讓她給他生個皇子。

    一個時辰后,殷玄抱起軟棉棉的聶青婉去洗澡。

    洗完澡過來,殷玄扯掉床單,隨意鋪了一床上去,然后將聶青婉小心地放回床上。

    他卻沒有上床,就坐在床沿,俯低著身子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輕聲說:“睡吧,朕再陪你一會兒?!?/br>
    聶青婉十分生氣他說來就來的作為,而且他剛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格外的兇悍,完全跟在大名鄉的時候不一樣。

    她有點兒疼。

    可她不想搭理他,也不想跟他說。

    聶青婉轉過身子,閉上眼睛。

    殷玄坐在那里看著她的背影,坐了片刻,他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把隨海喚了進來,壓低聲音向他交待了幾句話。

    隨海聽后,眼睛稍稍抬起朝冗長的屋內看了去,但實在是距離太遠,眼前又有屏風阻隔,他看不到龍床,又怕殷玄發現,就趕緊垂下,應了一聲是,跑出去找王榆舟了。

    隨海去找王榆舟,讓王榆舟開一些新的治淤痕的藥,還有祛疤痕的藥。

    王榆舟知道這藥是婉貴妃要用,自然選最好的開。

    等隨海拿到藥,就屁顛屁顛地跑著回了龍陽宮,敲開了寢宮的大門,把藥給了殷玄。

    等殷玄拿過藥之后,隨海說了哪一個是治疤痕,哪一個是治淤痕,一個白色瓷瓶,治疤痕,一個黑色瓷瓶,治淤痕。

    殷玄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后就又關上門,走到龍床邊上,挑聶青婉臉對著的那個床沿坐。

    坐穩當后他伸手將聶青婉抱起來。

    聶青婉棉軟無力,卻不想讓他碰,就伸手擋了幾下,沒擋住。

    殷玄將她雙手雙腳地捆抱住,按在懷里,低聲說:“給你抹點兒藥,不做別的?!?/br>
    聶青婉瞪他:“你想做別的也不給你做了?!?/br>
    殷玄笑道:“你體力太差,往后朕帶你多練練?!?/br>
    聶青婉臉一紅,氣的又不想跟他說話了。

    殷玄笑著看她一眼,心情好的沒話說,不單是因為身體得到了饜足,更因為他發現了曾經那個無所不能的太后居然在這件事情上如此的‘弱’,體力弱,反抗弱,應變也弱。

    可這樣的‘弱’又讓他如此喜歡。

    殷玄想,她是上蒼創造出來的讓男人畏懼,又讓男人瘋狂,且又讓男人不得不憐惜的女人。

    很奇怪的女人。

    殷玄低頭吻了吻聶青婉發紅的臉、發怒的眼,低聲問:“剛剛朕有傷到你嗎?”

    聶青婉臉和耳根都紅了,她把腦袋別開,不理他。

    殷玄扳回她的腦袋,認真地問一遍:“剛朕有沒有傷到你?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或是哪里疼?”

    聶青婉堵氣道:“沒有?!?/br>
    殷玄說:“疼了要說,不要自己忍著?!?/br>
    聶青婉虎著臉:“說了你就不碰了?”

    殷玄看著她,笑道:“不可能不碰你的,婉婉,你想都不要想,但朕會小心點?!?/br>
    他說著,又頓了一下,解釋:“剛剛朕是太興奮了?!?/br>
    只要一想到你能為朕孕育子嗣,朕就控制不住。

    聶青婉冷哼一聲。

    殷玄聽到了她的冷哼聲,不理會,只看了看手中的兩個瓶子,把黑瓷瓶放下,拔開白瓷瓶的塞子,先給聶青婉涂治疤痕的藥。

    涂藥的時候里衣解開了,所以殷玄也看到了聶青婉身上的淤青,他眸底劃過心疼,又是自責又是憐惜,心里暗暗地發誓,以后小心點。

    可等到了下一回,他依然在她申體里失控。

    聶青婉雖說不是極愛美之人,以前也從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但有藥可治疤痕的時候也沒必要往外推。

    聶青婉知道殷玄對她太在意,不讓他涂藥,又會是一番爭執。

    聶青婉現在不想看到殷玄,只想讓他滾蛋,所以很安靜地靠在他的懷里,讓他涂藥,早點兒涂好他也能早點兒走。

    由于聶青婉的配合,殷玄倒真是極快速地將藥給涂好了,治淤痕的沒凃,因為聶青婉不讓。

    殷玄不想再惹她生氣,本來就是因為她心情不好他才留下來的,要是再把她惹氣了,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剛剛做那事兒,一是他著實想她,二也是轉移她的注意力,跟上回在大名鄉那個時候一樣,用她對他的不滿來抵消她見了家人們的傷心情緒。

    殷玄將聶青婉放回到床上,把白瓷瓶收起來放好,又把黑瓷瓶放在桌面上,對聶青婉說:“晚點你自己凃,或是讓王云瑤幫你凃?!?/br>
    聶青婉不應聲,躺在那里假寐。

    殷玄走過去在她額頭印了一吻,扭頭看了看側邊打開的窗子,伸手將龍床四周的黃幔都放了下來,這才喊了隨海進來伺候更衣,等穿好衣服,他帶著隨海去了御書房。

    坐在了龍椅里之后,殷玄把戚虜喊了進來,原本是要讓戚虜帶著御林右衛軍們去搜壽德宮,但轉念想了想,他又作罷。

    他站起身,離開龍椅,說:“隨朕去一趟壽德宮?!?/br>
    戚虜不二話,領著御林右衛軍就隨著御輦去了。

    陳德娣在午睡,被皇上的御駕驚醒后立馬收拾好起來,去門口迎接。

    何品湘在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忍不住喜笑道:“娘娘,皇上終于想到你了!”

    陳德娣站在銅鏡前,看著銅鏡里的妙齡女子,嘴角扯起一道很諷刺的弧度,心想,皇上確實想到我了,但這樣的‘想’,她寧可不要。

    陳德娣很清楚殷玄這個時候來她壽德宮是做什么,聶北派李東樓去找他請了懿旨,因為聶北晚上遇刺,李東樓重傷,那懿旨也不知道是請來了還是沒請來,而不管請來了還是沒請來,皇上都已經回來了,那懿旨也就沒用了。

    確實,李東樓昨夜請了懿旨回來,聶北已經不在刑部衙門,李東樓就想著白天了再給他,但遭遇了昨晚之事,聶北無法再斷案,李東樓就想著把懿旨給華圖,可皇上回來了,這懿旨給不給好像也沒關系了,但懿旨是批給刑部的,就算不再需要,也還得給刑部,故而,李東樓在聶青婉走后還是讓義銘派了家仆把懿旨送到刑部衙門,華圖接了懿旨,但原封不動地放著,因為皇上說了,搜壽德宮的事情,他從那里處理,那這懿旨對刑部就沒了作用。

    殷玄來壽德宮,下人們狂喜,陳德娣提著心,所有人都匆匆到門口跪迎,包括陳德娣,也跪在那里迎接。

    殷玄提步走進來,隨海隨后,戚虜領御林右衛軍們嚴守在宮門內外。

    平時陳德娣不跪迎,可今天,她跪迎了。

    殷玄進來就看到跪在最前頭的陳德娣,那一刻,殷玄心里生出無限感慨,他的這個皇后,有心機,有城府,會說話,亦會做事,該跪的時候一定不會站,該站的時候就一定不會跪,她非常清楚什么時候該跪,什么時候該站。

    殷玄對陳德娣沒有愛,卻有一個皇上該對一個皇后的尊敬,而這樣的尊敬,不是靠她的皇后頭銜得來的,也不是靠她身后的母家得來的,而是靠她本身的聰慧和能力。

    如果太后沒有回來,殷玄想,他會跟陳德娣相敬如賓到老,她的皇后位置,誰也撼動不了。

    不管后宮會不會再有新人,不管那些新人們如何的詭計多端,心懷叵測,手段高明,也斗不過這位陳皇后。

    可是呀,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的殘酷,造了一個周瑜出來,又造了一個諸葛亮,然后明晃晃的告訴你,你雖強,可別人更強。

    殷玄走過來,沖陳德娣說:“起來吧?!?/br>
    陳德娣說了一聲謝皇上,然后就在何品湘和采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還沒站穩,殷玄已經大步往前,往正殿的門口走了去。

    隨海追隨而上,經過陳德娣身邊的時候眼睛往她臉上瞄了一眼,隨即又漠然收回,跟著殷玄進了門。

    殷玄進去后找了一個椅子坐,因為坐的不是上位,故而,等陳德娣進來了,就只能站著。

    不管別人如何在殷玄面前放肆,她這個皇后卻不會放肆,她向來守禮懂禮,亦知君臣之別,恪盡本份,殷玄坐著,她就只能站著。

    陳德娣站在殷玄旁邊,何品湘沏了茶擺在殷玄面前的桌子上,殷玄不端杯,也不喝,只沖隨海招了一下手,隨海便立馬把守在寢殿里的宮女和太監們全都清了出去。

    陳德娣眼眸微動,殷玄說:“朕今日來皇后這里,皇后應該猜到是為何了?!?/br>
    陳德娣道:“臣妾不大明白?!?/br>
    殷玄朝她看去一眼,不溫不熱地說:“朕離宮前讓聶北查香料一事,那個香料是明貴妃裝入荷包送于朕的,這件事如今在宮里應該也不是秘密了,明貴妃說那香是你給她的,聶北要搜你宮,你不讓,非得讓他找朕要懿旨,可要了懿旨,人卻出事兒了?!?/br>
    陳德娣一聽,驟然一聲‘撲通’又跪了下去,而她這么一跪,何品湘和采芳也膽顫心驚地跟著跪下。

    陳德娣緊了緊聲音說:“皇上,聶北出事兒,與臣妾無關?!?/br>
    殷玄唔道:“確實與你無關,那香料呢?”

    陳德娣咬了咬唇,手指攥緊宮袖,心中快速地分析著到底是如實承認還是虛話應付。

    陳德娣不知道殷玄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掌握了多少,至少聶北是還沒有查出來的這香真正的出處的,就算查到了香料是陳家人買的,可他還沒有拿到實證,證明這香被送進了宮,送到了她的手上。

    皇上或許也有懷疑,可他也沒有證據。

    那么,她也沒必要自投羅網。

    陳德娣緩慢吸一口氣,說道:“那香料是明貴妃自己研制的,聶北來問過臣妾,臣妾也是這么回答的,明貴妃借病送荷包給皇上,又在荷包里放了可加害婉貴妃的香料,她是制香高手,又因病得皇上憐惜,做下此等布局,簡直輕而易舉?!?/br>
    殷玄低沉著臉看她,又問一遍:“香料與你無關?”

    陳德娣道:“無關?!?/br>
    殷玄不問了,他只給她兩次機會,不會給第三次。

    聶北要搜壽德宮,肯定不是無緣無故,殷玄猜,這壽德宮里一定有什么把柄,只是,陳德娣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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