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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大殷女帝在線閱讀 - 第139章 要搜鳳宮

第139章 要搜鳳宮

    陳建興又看了陳德娣一眼,見她臉色不好,他就想著趕快回去,讓胡培虹進宮來陪陪她,哪怕只是陪著她,看她睡覺也行。

    只是,剛走出寢門,還沒來得及往壽德宮的大門走,守門太監就匆匆來報,說聶北來了。

    聶北?

    陳建興倏然一愣。

    陳德娣也緊隨著愣了一下,但很快陳德娣就收斂起了臉上所有的負面情緒,她知道聶北來干什么,昨天晚上就來了一趟,被她以吃飯為由堵在了門外,如今來這么早,想堵也堵不住。

    殷玄上朝,事必巨細,偶爾會把朝議拖到吃飯的點,可聶北每日只是聽一些大事,收一些折子,耽誤不了多少時間,這個時候還遠不到辰時,陳德娣自然不能再以吃飯為由把聶北攔在門外。

    就算攔了,他中午還會來,下午還會來。

    攔得了一時,攔不了兩時,要面對的事情,終究還是要面對。

    陳德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對太監說:“讓聶大人進來?!?/br>
    太監立馬去門口傳話,并打開門,放聶北進來。

    聶北帶著勃律、李東樓和禁軍們跨進壽德宮的大門,走到寢殿門前了,這才發現陳建興也在。

    聶北眉頭一挑。

    陳建興原本是要走的,可一聽聶北來了,陳建興就想著聶北過來,八成是沖著那香料來的,他不放心,自要坐下來聽一聽,故而,又轉身回了屋。

    原本他在坐著,如今看到了聶北,他就站起身,沖聶北頷了個手禮。

    聶北兩手背后,笑著擔了他這個手禮,等陳建興垂下手,聶北問:“陳大人怎么會在壽德宮?”

    陳建興道:“聽說昨夜后宮鬧鬼,我過來看看皇后?!?/br>
    聶北點點頭,說的意味不明:“確實得來看看?!?/br>
    聶北說完,看了陳德娣一眼,他也沒向陳德娣見禮,如果不代政,聶北大概也得虛拂個禮,畢竟陳德娣是皇后,可他如今代政,行使的是皇上的職權,那陳德娣見了他,得上前拜個禮的。

    聶北站在那里,看著陳德娣對他點了個頭禮,有些敷衍,但聶北不計較。

    聶北沒空跟這陳家的人虛與委蛇,他直言道:“今日來找皇后,是有一事兒需要皇后配合調查?!?/br>
    說完,不等陳德娣回答,又看向一邊兒的陳建興,語氣不溫不熱:“我刑部要斷案,陳大人想旁聽嗎?”

    陳建興留下來的目地就是要旁聽,但被聶北這么一問,他似乎又有些底氣不足,可就這么離開,他也不甘心。

    陳建興掀了掀眼皮,面不改色地說道:“聶大人這話問的我有些聽不明白了,大殷帝國的刑部辦案,沒有說不能公開的,不管是事關誰的案子,也沒說不能讓別人聽,就你們刑部自個關起門自個辦了,我雖然不才,也算二品大統領,應當有資格旁聽一下你們刑部辦案的過程吧?或者,你們刑部辦案,當真是自己關起門辦自己的?”

    別的話聶北可以一概不聽,但‘刑部關起門自己辦自己的’這話可不能當作沒聽見,這么大一頂罪名扣下來,饒是聶北,也不免臉色冷了冷。

    不同的話擱不同的人身上,現不同的章義,這話要是別人來說,聶北還不會多想,可這話擱陳建興嘴里說出來,聶北就不能不多想了。

    聶北如今斷的案子,關乎到整個陳府,亦會連同煙霞殿一起誅連。

    這不是小案子,可以說,這個案子出,朝堂會塌陷一角,后宮亦會塌陷一角,陳建興大概是知道的,所以拿這么一句話來懟他。

    關起門查自己的,那就是說,有罪沒罪,全是刑部自個說了算,刑部想給誰定罪就給誰定罪,想給誰脫罪就給誰脫罪,聯想到這個時候的局勢,聶家和陳家已經杠上明面了,聶北代政不說,還一手掌管刑部,那句話好像就是在意指聶北一手遮天,拿陳府開刀,治陳府之罪的意思。

    聶北冷抿了一下薄唇,唇畔勾起冷笑,沒什么情緒道:“陳大人想旁聽,旁聽就是了,刑部斷案向來講究證據,亦斷的明明白白,不冤枉好人,亦不錯放壞人,有罪沒罪,全憑證據定奪,沒什么不能聽的?!?/br>
    陳建興聽著這話,眸底露出諷刺的冷笑,想著你刑部斷案靠的是證據嗎?還不是全憑你個人意志行事,夏途歸那事兒才剛過去呢,你就在這里表里不一、欲蓋彌彰。

    陳建興冷哼一聲,不應話了。

    聶北也不搭理他,只挑了一把椅子,坐在那里等華圖。

    李東樓抱著劍立在聶北一側,勃律抱著劍立在聶北后方,禁軍們全部嚴陣以待,守在寢宮門口。

    華圖來的很快,他跑到刑部衙門,拿了口供簿和畫押筆泥就沒耽擱地奔了來,進到屋內,看到那么多人,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上前見禮。

    華圖是刑部尚書,官居正二品,陳建興是二品摩訶大統領,也官居正二品,雖然華圖是新進官員,可也掌著實權,他只向陳建興頷了頷首,這才向陳德娣虛拂了一禮,然后走到聶北跟前,跟他說,東西都拿來了。

    聶北點點頭,指了旁邊的一個椅子讓華圖坐。

    華圖坐了。

    聶北伸手將袖兜里的荷包拿出來,遞給李東樓,再讓李東樓拿給陳德娣看,等李東樓接了荷包遞給了陳德娣,聶北出口說:“這荷包是明貴妃送給皇上的,荷包沒問題,但荷包里面的香很有問題,皇上臨走之前將這個荷包給了我,當時皇上傳喚過王榆舟,亦讓王榆舟辨識過這荷包里的香,王榆舟說這香與婉貴妃所喝的箭傷的藥會起沖突,時間長了,就可致命,當時照顧婉貴妃的兩個太醫是冼弼和祝一楠,而當今太醫院的院正又是竇福澤,所以我就傳了這三人,讓他們也辨識一下,這香是不是真的可見縫插針地致婉貴妃于死,最后這三人給了一致的答案?!?/br>
    他說到這里,示意華圖拿出昨天冼弼和祝一楠以及竇福澤的口供,給陳德娣看。

    華圖站起身,將那張口供簿遞給陳德娣。

    在陳德娣接手看的時候,聶北又道:“荷包是明貴妃送給皇上的,所以我也傳了明貴妃問話,明貴妃說,這香是皇后給她的?!?/br>
    說著,又讓華圖將昨天拓拔明煙畫押的那個口供簿拿了出去,給陳德娣看。

    陳德娣一一看完,先看荷包,再聞香,荷包是不是拓拔明煙縫的,不知道,但這香確實是她給拓拔明煙的那三種,口供簿上每個人的口供都記錄的很詳細,每一處都有本人的簽名畫押,似乎罪證確鑿,無可辯駁。

    陳德娣沉了沉臉,將荷包甩給李東樓,再將兩個口供簿甩給華圖,她抬起頭,看向聶北,聲音穩中帶沉,不疾不緩:“她說這香是我給她的就是我給她的嗎?這宮里宮外誰不知道明貴妃是個最擅制香之人,而拓拔氏一族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這高超的研香術,我身居宮中,一不外出,二不摸那些香,又如何弄這好幾種香給她?我宮中用香確實不少,可我所用的這些香全都是在內務府記過帳的,一筆一筆,來路清晰,倒是煙霞殿用香,多數都是自己制作,她制了什么香,誰知道?!?/br>
    華圖看了陳德娣一眼,退回椅子里,開始登記她的口供。

    聶北朝華圖看了一眼,這才輕描淡寫地抬起頭,看向陳德娣,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明貴妃說這香是皇后給她的,而皇后說這香是明貴妃自己制的,到底這香來自于誰,我也不能妄自斷定,那就搜宮吧,我一向不講情面,只講證據,證據指向誰,我就斷誰?!?/br>
    ‘搜宮’二字一出,陳德娣當下就冷了臉,不說她宮里有沒有這幾種香,即便有,即便沒有,她也不能讓他搜她的宮。

    她的鳳宮被人搜了,這傳出去她皇后的臉往哪里擱?

    陳德娣冷笑道:“聶大人雖然代政,可也不是你想搜就能搜我的壽德宮,這大殷帝國的鳳宮還從來沒有被一個外臣搜過!”

    陳建興也在一邊冷言冷語道:“要想搜皇后的鳳宮,那得有皇上的懿旨,雖然聶大人是為了辦案,如今也代理朝政,可你也沒有權力這么做,搜鳳宮不是小事兒,除非有皇上的懿旨,不然,不說皇后不依了,就是我陳府也不會依的!”

    把陳府搬了出來,這就等于把矛盾直接升華了。

    聶北冷笑,想著升華了也好,我這次就是來拿捏你陳府的,香料就藏在陳德娣的私匣里,不搜宮怎么讓你們原形畢露,無話可說?不搜宮如何給世人一個真實的真相,又如何讓眾朝臣們信服?

    宮肯定要搜,但現在搜,可能真的要兵戎相見。

    殷玄不在,他只是暫時代理朝政,而代理朝政的第一天,陳亥從金鑾殿前面的臺階上摔了下去,至今昏迷不醒,如今再弄得兵戎相見,在宮中廝殺,讓皇后的鳳宮見了血,不說殷玄怪不怪罪他了,就是朝臣們那邊,他也不好交待。

    雖然殷玄臨走之前有讓李東樓領禁軍協助他查案,也給了李東樓一切特權,但凡有阻擾查案的人員,一律格殺,但這保不齊又是殷玄的jian計。

    殷玄很清楚這香來自于陳府,他要查這件事,肯定會遭陳府的從中阻攔,進而跟陳府對上,矛盾升級,也知道案子越查到最后,陳府的阻攔會越大,所以賜給了李東樓斬殺之權,可這斬殺之權看著是在幫他,實則是在陷他于非議,陷聶府于非議,縱然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在查案,可旁人所見,斷案是假,借此機會向陳家報復是真,他聶家百年名聲,不能毀于今朝。

    若他真的讓李東樓當場斬了陳建興,那大概就真的中了殷玄的jian計了。

    殷玄這個心思歹毒的臭小子,絕對沒有那么好心,他不借著這件事情讓陳家和聶家都抽筋扒皮一番才怪了。

    聶北不會中了殷玄的jian計,反正那香在陳德娣的宮中,早查晚查,不妨事。

    聶北道:“你們想要懿旨,那就讓人去請懿旨,在懿旨沒回來之前,我會去查內務府的香料進出記錄,也會查帝都懷城每個香鋪里香料的進出記錄,還有宮防局那邊的所有物品出入記錄,我當然也不希望這件事情跟皇后有關,但明貴妃既指認了你,我就不能當作沒聽見,但凡嫌疑的人,我都會去調查,煙霞殿那邊我會先去搜一遍,希望當真如皇后所言,那香是明貴妃自己制的,而不是你給的?!?/br>
    聶北說完,站起身,讓華圖拿陳德娣的口供讓陳德娣畫押。

    華圖照做,把口供薄和畫押筆以及畫押泥放在陳德娣手邊兒的方桌上。

    陳德娣看著,沒動。

    陳建興坐著,也沒動,只視線停在那薄薄的口供簿上,面色極其不好看。

    聶北道:“皇后畫個押,簽個字吧,你既覺得自己跟這件事情沒關,那也沒什么不敢簽的?!?/br>
    陳德娣淡漠道:“我若不畫押呢?”

    聶北睨著她:“那只能說明皇后心虛,明貴妃簽字畫押可是一氣呵成的?!?/br>
    陳德娣被噎了一下,沉默半晌,還是拿起畫押筆和畫押泥,簽了字,按了紅手印。

    陳德娣想的是,那香是她娘悄無聲息帶進宮的,就算聶北去查內務府,去查宮防局,去查外面的香鋪,那也查不到她的身上來,縱然聶北神通廣大,能查到這香是陳府的人在外頭買的,可他查不到這香入宮的途徑,沒有證據證明這香是陳家的人送進宮來的,那他就別想定陳府的罪,亦別想定她的罪。

    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啊,陳德娣不知道,拓拔明煙這回要把她往死里推,早就把那香研制了出來,放在了她的宮里頭,只等搜宮后,抓她個現形。

    聶北見陳德娣畫了押,也不再多停留,帶上一行人走了。

    等他們離開,陳德娣維持的鎮定的臉色一下子崩塌,陳建興也氣的將手邊的茶杯給拂倒在了地上,他扭頭看了一眼何品湘,眼神示意何品湘去將門關上,等何品湘關了門,陳建興對陳德娣道:“聶北如果回了刑部,肯定會著手派人去大名鄉請懿旨,懿旨一回來,我們就阻止不了他搜宮了,所以,在懿旨回來之前,先將他斬殺了,這件事情查到這里就行了,他懷疑你,皇上那頭肯定也知道?!?/br>
    陳德娣有些負氣地道:“他想查就查,反正我清清白白?!?/br>
    陳建興冷瞪著她:“在你最后離宮之際,不能落下如此一個笑柄,遺笑大方,你可以不得寵,但皇后之尊不能遭人踐踏!”

    陳德娣猛然一個回神,看向陳建興,可陳建興已經甩了甩官袍,走了。

    陳建興出了壽德宮,心情很不好,這種不好的心情不單是因為聶北今日說的搜宮,冒犯了皇后之威,當眾摑了他們陳家的臉,還因為這段時間來的處處壓抑。

    其實陳建興很清楚,皇上去了大名鄉,卻不當眾向朝臣們宣布,而是差李東樓宣讀圣旨,李東樓還領禁軍隨侍在了聶北左右,李東樓是誰呢?他是近身侍奉皇上的人,皇上把他留在聶北身邊,無疑是把最高斬殺權放在了聶北身邊。

    今日若聶北較真,李東樓當下拿他,他也只能受著。

    他若反抗,是不是就趁了聶北的心,或者說,如了皇上的意?

    陳建興一時只覺得悲從心生,冷意從腳底躥,想到剛剛女兒說的那些喪氣的話,他忽然就覺得其實女兒很通透,她看的很明白,他們陳家已經失去了皇上的庇護,不管是家族得寵還是她得寵,只要有一方站得住腳,他們就不必如此了。

    以前家族蒙寵,她覺得自己得不得寵都沒關系,可如今家族失了皇上的恩寵,她就想自己得寵,以此來扶持家族,可她得不了寵,所以她才那么說自己。

    陳建興心里很悶,又想到聶北查案已經查到壽德宮,還要搜壽德宮,就覺得聶北此人,當真不能再留了,他得趕快回去,通知陳裕,盡快讓殺手行動。

    陳建興大步邁開,往宮門外走,卻不巧,遇上了從煙霞殿打探消息而回的陳津,陳津罷了朝后就去煙霞殿找陳溫斬,陳溫斬守了一夜煙霞殿,累極困極,天一亮他就找了個房頂去瞇盹。

    原本陳津來找他,也就一兩句話的事兒,很快就能回去,但陳溫斬這么一瞇,整個煙霞殿的下人們就都不知道他窩到哪里去了。

    花費了很多功夫在找他,故而,陳津這么晚才出來。

    兄弟倆不期而然地碰上了,雙雙一愣,又很快迎面走去,結伴出宮。

    出了宮,自有陳府馬車候在外面,二人上了馬車,臉色都不大好。

    陳津是長子,就先問陳建興,皇后那邊如何了,沒有被驚嚇到吧,陳建興回話說沒有,但又提起了聶北早上去壽德宮問話一事,還把聶北想要搜壽德宮一事兒說了,這么一說,陳津就沉下了臉,說道:“聶北非殺不可了!”

    陳建興應聲:“是這樣沒錯?!?/br>
    之后陳建興又問了陳津,在陳溫斬那邊問出什么情況了沒有,陳津搖搖頭,卻又話匣子一開,說道:“溫斬說太后的亡魂不單昨夜去了煙霞殿,前夜也去了,照這樣看來,大概今晚還會再去,至于壽德宮她還去不去,不好說,但今夜,還是讓二弟妹進宮陪著皇后,多一個人,總會多一分踏實?!?/br>
    陳建興正有此意,原就打算回去了讓胡培虹進宮陪著陳德娣,故而,聽了陳津的話,就點了點頭。

    然后兄弟倆又說起了太后的亡魂忽然出現在后宮一事,提起太后,二人都心照不宣地一陣緘默沉悶,回到了府,把這些事情全都對府上的人說了,對竇延喜說了,然后陳府里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沉默了,現在是什么時局呢?皇上離宮,陳府撤離,聶北查案,一樁樁的事情緊密相纏,卻又在這個當下里,三年未現的太后亡魂出來了,這總給人一種很毛骨悚然之感,這讓陳府的人隱隱地嗅到了因果循環,報應即將到來的氣味。

    竇延喜的臉色已經說不上的難看,還有一種隱忍的恐懼在眸底蔓延,她比陳亥小四歲,今年也六十二歲了,擱她這個年齡,擱她這個身份,六十二歲的她什么妖魔鬼怪沒見過,什么大風大浪沒受過,可如今,在聽了太后亡魂忽現后宮后,她依然心底發悚,面惶驚懼呀!

    竇廷喜拄起拐杖起身,坐在陳亥的床邊,她什么都沒再說,只揮了揮手,讓一干兒子們都下去。

    兒子們見娘不說話,微微停頓,但還是出去了。

    出去后彼此對視一眼,便一起走了。

    陳建興要去找胡培虹,就去了陳家祠堂,胡培虹還在陳家祠堂里為陳亥祈禱,去陳家祠堂把胡培虹喊了出來,說了今日之事后,陳建興就讓她趕緊進宮去陪著陳德娣,晚上也別回來了。

    胡培虹一聽宮中鬧鬼,這個鬼還是太后,嚇的臉都白了,但想到女兒在宮中受苦,她又不敢耽擱,連忙帶著錢桂英去了。

    等胡培虹離開,陳建興去找陳裕,問一問暗月樓的殺手進城了沒有,這一去才知道,陳津和陳間以及陳璘都在。

    陳??戳怂麄円谎?,知道他們這個時候來是想問什么,陳裕道:“暗月樓有暗月樓的規矩,若是殺手到了,會露面一見,我尚未見到,說明應該還沒到,不過就在今天一定會到,具體什么時辰,不好說,爹和二叔、三叔、五叔不要著急,等人到了,我立馬去向你們匯報?!?/br>
    陳璘沉聲說:“你昨日回來說暗月樓的樓主也來了?”

    陳裕道:“嗯,一開始我并不知道元樓主也來了,是后來碰見了,才知道的?!?/br>
    陳璘道:“接洽之事是你去處理的,但起初聯系她的人是我,我還知道如何聯系她,我去問問她,那個殺手何時會到,這種不明情況的等待最是焦躁,如今我們等不起了?!?/br>
    他說完,站起身向幾人告別,回了自己的院子,下書蝶,聯系元令月。

    元令月接到這個書蝶的時候是在當天下午的未時,她正坐在福滿星樓里吃飯,對面坐著云蘇,福滿星樓位于天子西街,正是當時殷玄的御輦出事的地方,且她坐的位置正好就是事發當天陳溫斬坐的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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