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喜歡約會嗎？”北堂前輩見狀便停下了前進的動作問道，“反正約會也只是去一些洞府啊，或者說去探寶而已?！?/br>
    云楓似是有些猶豫，但是還是說了出來：“其實呢，我想試一次人類的約會?！?/br>
    “人類的？”

    “對啊，你不是人類嗎？”

    北堂前輩一陣失笑：“就算最開始是，現在也不是了啊……”

    “不行嗎？”

    北堂前輩撓撓頭，表情有些無奈：“雖然我沒什么意見啦……”

    然后兩人竟然就真的在認真考慮怎么約會的事。

    “一般說到約會都會去水族館吧？然后一起看海豚表演什么的……”北堂前輩拿起手機打開了百度搜索，“??！好像還會看電影！買上兩份爆米花和飲料看一部戀愛電影！”

    云楓有些懷疑地看著北堂前輩：“真的嗎？而且你之前不是人類嗎？為什么還要百度？”

    北堂前輩白了她一眼說道：“大姐！你幾百歲了！我也幾百歲了！我還是人類的時候地球還沒有這么先進好嗎？”

    “那你跟赤炎都是怎么約會的？”云楓不信。

    北堂前輩忽然語塞，然后瞪了云楓一眼道：“那不就是修士之間的約會嗎！你不是要人類的嗎？！”

    云楓：“……”

    行吧，當我沒問。

    兩個人將衣服都換成了現代裝扮，北堂前輩甚至還戴了一頂棒球帽。

    “我買好票了，你真的想去水族館嗎？”都到門口了北堂前輩還后退一步看著云楓問道。

    “去就去唄！反正錢花了，不去多浪費??！”云楓毫不在意地擺手，然后帶著非常重的好奇心走了進去。

    兩人都是第一次來水族館，水族館里養了很多魚類，就看到云楓幾乎是兩眼發光地盯著那些巨大的魚缸感嘆道：“我的天哪！這么多魚！要是帶回去宰了的話，就算每種不重樣的菜式也能吃好久呢！”

    北堂前輩：“……”

    北堂前輩決定轉移話題：“看海豚表演嗎？”

    “好??！海豚也很好吃呢！”云楓興致勃勃。

    北堂前輩：“……”

    “百度說第一次約會看海豚表演建議往前坐，這樣可以表現一下自己。嗯……什么叫表現自己？”北堂前輩疑惑地看著百度。

    兩人很快便買好了票，然后北堂前輩根據百度的提議決定往前坐一點，結果她發現全部觀眾里，就她倆坐在前排。

    “我怎么看周圍人對我們指指點點的？”云楓問道。

    “誰知道，管他呢！”北堂前輩決定當做不知道。

    這兩人很快便找了個稍微靠近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剛開始挺好的，海豚被飼養員馴服的很好，整個表演還算精彩，就在這時，只見那只海豚從水里高高躍起，然后再撲騰一下鉆進水里！隨著海豚的動作，有一大波的水花朝她倆飛濺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北堂前輩就看到云楓只楞了幾毫秒就甩手一個屏障擋在兩人的面前，除此之外她甚至反手一根毒針就**了海豚體內。不一會兒那水池里就被鮮血染紅，這一系列動作發生之快讓一旁的北堂前輩瞠目結舌。

    “你剛剛……把海豚搞死了？！”北堂前輩看著浮上來的海豚尸體，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那該死的東西竟然還想襲擊我們？我不懂人類為什么會喜歡看這種東西，抖m？”

    北堂前輩：“……”

    北堂前輩嘆了口氣道：“我們去吃飯吧！”

    生氣倒是沒有生氣，就是事實證明這種活了2以上開頭三位數年紀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會和現代社會脫節，更別說云楓這種沒事只待在魔界的魔修了。北堂前輩認真的想了想，這要是赤炎仙子，怕不是整個水池都被燒了。

    幾分鐘后兩人來到一家網上評價特別好的店，北堂前輩點了幾個店里的招牌菜，沒過多久服務員就上菜了，北堂前輩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贊嘆不愧是評價特別好的店鋪，果然名不虛傳。

    就見云楓皺著眉頭嘗了幾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北堂前輩疑惑道，“不合你胃口嗎？”

    云楓無端地嘆了口氣道：“我覺得你可能對我們魔修有什么誤解，人類做的普通的飯菜我們是嘗不出味道的，基本跟白開水差不多。只有修士界特殊食材和特殊調味料做出的佳肴才行?！?/br>
    北堂前輩聽后一臉的惋惜：“哎呀那可真是太可憐了！人界是有很多美味的，食之無味，人生都失去了樂趣?！?/br>
    云楓：“……”

    雖然到我的境界很多時候已經不需要進食，但是你把我約到這里難道就是讓我看著你吃飯的嗎？！

    “那算啦，我們去看電影吧？”北堂前輩快速解決了那些飯菜之后就掏出了手機研究道，“最新新上映了一部愛情片，正好就在前面的電影院，等我們把電影看了，大約就是完整的約會流程了……大概吧？”

    云楓感嘆一句：“真的嗎？我覺得人類也太可憐了，約會只能做這些事情，看看視頻，吃吃飯，太慘了?！?/br>
    北堂前輩：“……”

    也許還有買買買和打游戲呢？北堂前輩看著百度陷入了沉思。

    十五分鐘后，兩人規規矩矩地坐在電影院里。由于云楓嘗不出人界食物的味道，北堂前輩非常體貼地沒有買爆米花和飲品。

    但是一直到影片結束，兩人都面無表情。后來退場的時候云楓還注意到有很多的妹子還在抹眼淚，她神情疑惑道：“原來人類的感情是這么脆弱的嗎？”

    北堂前輩被問的語塞：“可能……就是戳中她們內心柔軟的地方了吧？”

    “那可真是太慘了！”云楓一陣唏噓，“我的天哪人類真是過的太艱難了！連約會這么浪漫的事情都只能吃吃飯看看視頻還有去逛街，然后我聽說看電影和電視劇是人類表達感情和解放內心，獲得放松和救贖的一種渠道。我就在想這種降智又缺乏基礎邏輯的視頻都能讓他們覺得傷心或者喜悅，能夠豐富他們的精神世界的話，那那些人到底是過著怎樣慘不忍睹的生活？”

    北堂前輩挑了挑眉附和道：“可不是嘛！人類就是脆弱又堅強的生物，明知道只要生下來，終有一天一定會迎來死亡，卻始終想要讓自己在活著的時候過的精彩一些。人類跟大多數修士不同，他們生來就是絕望痛苦的，那些快樂只不過是在他們絕望的人生中加了點希望而已?！?/br>
    “我懂的，人類是有極限的！所以我現在不做人啦！”云楓說道，“我要過回我的魔修生活了！”

    北堂前輩：“……”

    這女人終于瘋了.jpg

    走出了電影院之后，云楓并沒有立刻回魔界，而是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伸手拉出一個菜單，不知道在翻找什么，看的津津有味的。

    “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幫忙嗎？”北堂前輩問道。

    “啊，沒什么，我在挑選墓地?！痹茥饔沂謩潄韯澣?，似乎都不是很滿意，“你說不定還真能幫我！你不是有那什么洞府嘛！哪個洞府環境最好最安逸??？介紹給我唄！”

    “硬要說的話，的確有一個環境是最好的……我帶你去？”

    “好??！”

    北堂前輩說完便帶著云楓穿越空間來到了某個打理的很好的洞府，云楓進去之后就看見滿眼的山清水秀，甚至還隱約能聽見鳥叫聲。

    “夭夭一直幫我打理，還行吧？滿意嗎？”北堂前輩問。

    “滿意是挺滿意的……”只見云楓開始從儲存法器里找東西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前置準備工作做好了，等一下你可要幫我的忙??！”

    這時，北堂前輩看到云楓摸出了一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小瓷瓶，然后從瓶子里掏出了一小顆藥丸吞了下去，她瞇起眼睛有些奇怪地問著：“你在吃什么??？”

    “你說這個嗎？這個是我托人找藥劑師訂制的藥丸……對，就是那位藥劑師?！痹茥骰瘟嘶涡∑孔映碧们拜呅α诵?，“其實也沒什么效果啦！就是利用病毒消除痛覺，并且阻止我體內的再生功能——嘛，因為如果不這么做的話，等一下我會由于生理反應反抗的哦？傷口也會很快復原的，那不就是前功盡棄了嘛！”

    北堂前輩的表情沒有變化，她只是忽然垂下了頭，然后輕輕地嘆了口氣。

    “對不起?！彼f道，“沒辦法救你，對不起?！?/br>
    “嘁，你到底在傷感什么??！不就是死嘛，多大點事！”云楓走過去拍了拍北堂前輩的肩膀道，“其實如果你接替天道的話，我也許有得救的可能，但是我不想你這樣?！?/br>
    “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你是自由的，不應該被天道束縛。如果因為救我而讓你失去了自由，那我又有何臉面再見你呢？”云楓環視了一下周圍，然后她找到了一棵巨大的樹，于是她拉著北堂前輩走了過去，“無論今后你會不會成為新的天道，我也只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沒有任何人可以輕易的cao控他人的生死，就連神都不可以！更別說他自己了！生命，不是那么輕賤的東西。吶，北堂啊，你懂嗎——？”

    北堂前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只是溫柔地問道：“累了嗎？要不要躺下來休息一會兒？”

    “約會到現在，的確有點累了呢?！痹茥髡娴脑跇湎绿闪讼聛?，甚至北堂前輩還貼心的給她膝枕。

    “為什么你總是可以這樣呢？”北堂前輩低著頭看著云楓，沉默了好半天才問出口，“只要我將你放置在我的幻境中，等到老師找到了解決辦法就沒事了！為什么你一定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哈？等赤炎找到辦法？”云楓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咯咯地笑著，“吶，你在幾十年前被阿羅莎用神格傷到之后，至今為止，痊愈了嗎？沒有吧？如果要是真的痊愈了的話，你不會輕易地迷失在幻境里，之前也不會就這么干脆利落的被拿走空間之力——”

    北堂前輩沒有回答，她只是俯**子抱住云楓。

    “你知道被阿羅莎的神格擊中之后，沒有高強度的自愈能力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嗎？那些傷口永遠不會愈合，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嚴重，像你，當初只是受到了精神層面的沖擊，還不算太壞，不會太影響日常生活。但是我啊，你看，就不行啦！我被當場削了一手一足呢！赤炎的法術是無法治療根本的?！痹茥髟谒呎f道，“可是那樣死去的話，太痛苦了，太緩慢了，我是魔君??！怎么能讓自己是這樣的死法呢？對吧？如果我不能選擇自己最終的命運，那么至少讓我在還活著的時候，能夠按照自己的意愿選擇死法吧？你——懂我的意思嗎？”

    “你真的，決定了？”北堂前輩問道。

    “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痹茥髡f，“其實呢，我不叫云楓，云楓這個名字，都是我胡亂取的哦?！?/br>
    “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北碧们拜呎f道。

    “是嗎？那我就不改了～”云楓說著，忽然一聲悶哼，然后小聲嘟囔道，“我真傻，為什么只訂購了痛覺消失？我應該連觸覺也給去掉才對……”

    在云楓的背后，一只手暢通無阻地穿過了她的身體，握住了那顆跳動著的心臟。周圍很安靜，安靜的只能聽到兩人的心跳聲。

    卻見云楓嘆了口氣，語氣無奈地說道：“你不用猶豫的……等一下！北堂你——哭了？！”

    “等等等等！哎先讓我多活幾分鐘！”云楓掙扎著坐了起來，為了近距離地看清北堂前輩的臉，“真的假的？你哭了？啊……嘿嘿，我可以自戀的認為你是為我哭的嗎！”

    “我不知道，我……哭了嗎？”北堂前輩微微一愣，然后用剩下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看向云楓，目光所及之處有幾處水漬，“啊，對不起……忘了這件事吧，大概是，不由自主的……不，沒什么，忘了它吧?！?/br>
    “赤炎一定沒見過你哭的樣子吧？那……這樣的話，是我贏了?！?/br>
    “就連這種時候也要比嗎……？”

    “那可不！”

    忽然，云楓體內的那只手用力一握，只聽啪啦一聲，她的身體猛的一僵，在噴了一口血之后，整個身子便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

    “在最后，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沒有哦，硬要說的話……咳咳，就是，嗯，謝謝你讓我如愿以償……之類的？”

    “還有呢？”

    “能在最后死在你的手上我很開心？”

    “還有嗎？”

    “為什么……要我說啊……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你看……我馬上就要死了誒?！?/br>
    北堂前輩低頭看著為了聽她的話而掙扎著不讓自己閉上眼睛的云楓，她笑了笑，然后附在對方的耳邊說道：“——，————?！?/br>
    云楓的身子一怔，然后就笑了。

    “能在最后聽到你這么說，就算那是騙我的，我也真的很高興呢……”

    云楓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神情放松又平靜。那具身體的體溫在極速下降，空氣中還隱約能聽到那人剛剛的輕語——

    “吶，北堂啊，我們之前約定了五年見一次面，一次相聚一天?？墒悄憧窗?，這段時間里，我們見了那么多次，兩只手都數不過來了……”

    “所以啊，也許是還債吧？我們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相見了呢……”

    ※※※※※※※※※※※※※※※※※※※※

    吵架了，心情極差，一下午沒碰手機，后面幾天不更了（人生啊，就是這么灰暗.jpg）

    ps：不是因為心情不好故意放這兩章，真的是碰巧趕上這兩章……不過我不太會寫玻璃渣，所以其實也沒那么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