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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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死東西,一瞧見他就跟貓見了老鼠似的,命都不要了追著跑。 摸了摸臉,陸封安輕輕嘶了一聲。 一群人在身后伺候著太子,陸封安靜立在山洞旁,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般泛著寒光。 等回京了再好好跟你算賬!陸封安眼眸中滿是冷意。 “阿嚏……”喬爾嘉打了個噴嚏。 “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將銀炭給姑娘點著。凍著了姑娘當心你們的腦袋!”玉紡轉身厲聲呵斥道。 丫鬟連忙戰戰兢兢的將銀炭點起來。 之前點著炭姑娘說悶熱,不點又怕凍著姑娘。 玉紡剛入府時還叫著各位丫鬟jiejiejiejie,如今在府中站穩了腳跟。見姑娘受寵,又只親近她一人,便越發拿捏起了大丫鬟的派頭。 明明大丫鬟四個,她卻壓著另外三個。 明明另外三個更沉穩,且都是曾經伺候過姑娘的,又懂規矩。 丫鬟敢怒不敢言,只見著玉紡讓她們退了下去。 “姑娘,這是邊關寄來的信。前些日子邊境下雪,耽誤了些日子?!庇窦徤锨皩⑿胚f上去。 “姑娘是不是有些風寒了?”玉紡想起她最近幾日總是噴嚏,便想著要不要熬些藥湯來。 喬爾嘉嘴角輕抿,面上反倒是帶上了幾分愉悅。 算著日子,這是世子攻山的時候了呢。 前世世子攻山得大批野物相助,野狼野豬甚至還有蛇。 人人驚懼的東西卻為世子所用。 當時世子可被稱為神人也,一時間風頭無二。 如今自己率先一步送上了地圖,這功勞便算作了自己的。只怕世子如今在夸贊自己呢。 喬爾嘉心中想著事兒,手上卻是不停,直接拆了信。 信封上似乎還帶著幾分淡淡的寒意,唯有觸及到母親那熟悉的字體時,才驅散了寒冷。 喬爾嘉坐在榻上看著,看著看著眼淚便大滴大滴往下落。 滴在信紙上。 “姑娘。這是怎么了?可莫要哭了,這年關將近,老爺看了不高興?!庇窦彵凰龂樍艘惶?,連忙上前擦淚。 前幾日府上有個丫鬟臉上帶了幾分哀色,便被十王杖責了一頓趕了出去。 最近十王心情不好。 喬爾嘉心中委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不知母親何時才能上京,好久不見了?!眴虪柤屋p聲呢喃,想起母親的模樣,已經都開始模糊了。 “是啊,一年未見了呢?!庇窦弰裰?。 喬爾嘉一語不發,是啊,外人看起來一年未見,自己卻是幾十年不曾見過了。 “夫人身子本就不好,突然聽聞姑娘死訊當時便昏死過去,如今這一年身子更是吃著藥不敢斷。如今姑娘活生生的,夫人只怕離大好也不遠了?!庇窦忂B忙勸著。 門外傳來敲門聲。 玉紡見姑娘收斂了情緒,這才上前開門。 來敲門的是另一個大丫鬟,曾經在邊關服侍過喬爾嘉的。只不過如今玉紡得寵,她便極少近身罷了。 玉紡見是她皺了下眉頭。 流珠看了眼屋內,姑娘手中拿著什么東西,便笑著道:“老爺陪陛下打獵,打了一只獐子。送給了公子,公子身子未好不宜大補,便讓人來問姑娘一聲。若是要便去公子院中取了便是?!?/br> 玉紡一聽公子,眼神便亮了幾分。 “姑娘這幾日正好食欲不振,奴婢便去取了來吧。你去服侍姑娘吧?!庇窦忁D頭行了禮,見喬姑娘沒在意,便帶著幾分笑意回了自己的屋子。 換了身干凈的裙子重新梳洗打扮才急忙過去了。 流珠進了房,見姑娘手中拿著家信,眸子不由暗了暗。 “流珠,我記得你以前是伺候母親的。你來時,我母親可還好?”喬爾嘉突然輕聲開口問道。 流珠低頭:“尚好,只是每日念著姑娘的名字,要出來找姑娘。曾經姑娘生死不知時,夫人曾……” “曾瘋了一段時間,每日鬧著要找姑娘,要找姑娘。冰天雪地的偷跑了出去,后來老爺又氣又怒,將她關了起來,請了大夫治了才好一些?!绷髦檩p聲道。 喬爾嘉猛地抬起眸子。 “你說什么?母親曾瘋過一段時日?我怎么不曾聽爹說起過!”喬爾嘉眉頭緊皺,緊緊的看著她。 “大概是老爺怕姑娘愧疚和自責吧。還請姑娘莫要告訴老爺是奴婢說了出來?!绷髦楣蛟诘厣峡念^。 直到喬姑娘應下了才倉皇起身。 “你再仔細說來聽聽?”喬爾嘉心頭有著不安。 流珠咬著唇,其實她當時也覺得有點不對,但是卻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但夫人當時,是日日都在咒罵老爺的。這話她卻是不敢說了。 當時伺候夫人的下人,但凡聽到夫人咒罵的,全都被殺了。 只有她那段時間回了鄉下,才逃過一劫。 她回來時夫人身邊已經完全由旁人照料著了,只有某日夜晚夫人突然犯病她進去了一回。也是那一晚聽到夫人睡夢中咒罵老爺。 “當初姑娘失蹤后,病弱的公子帶著人便跑了過去。沒幾日便傳出帶著姑娘的部隊被盡數殺盡,滿地鮮血。公子回來時是被人抬回來的,夫人進了一趟營帳,見著昏迷的公子,便又哭又笑的不正常了。大夫說是受了刺激?!绷髦槎暤?。 當時她也在場,她總覺得夫人的神情似乎不大對。 第141章 為了你好 “你跟著來京城時,我母親如何了?”喬爾嘉蹙眉問道。 流珠抿著唇,小聲道:“夫人如今病情穩定了許多,但是時而還會犯病。一犯瘋病便誰也不理會,見人便打罵。不犯病的時候人倒也好好的,只是經常一個人坐在窗前誰也不理會?!绷髦樾÷暤?。 來之前她也以為夫人會一同來京城的,誰知道竟是以夫人身體弱為由留在了邊關。 “老爺說夫人留在熟悉的地方容易治病……”流珠欲言又止。 她倒是覺得,夫人的病是因姑娘而起。 如今姑娘活了,將夫人帶過來不是更好? 但她只是個丫鬟,卻也不敢多說。 喬爾嘉緊抿著唇,再瞧瞧書信上母親的字跡,似乎與以前沒有半點差別。甚至有時候所引用的詞句都毫無錯處。 喬爾嘉心頭突然升起一股懷疑來。 她小時候恍惚記得,弟弟是左撇子。 但父親擔憂弟弟回京讓眾世家子弟嘲笑,便強行讓弟弟改了過來。當時弟弟還覺委屈,后來自己便帶了他到母親跟前求情,母親見了便告訴他,以后想用左手練字了便來自己那兒。 弟弟是左右手都能寫字的。 且因為母親一直教導,左手寫字與母親極其相似。 喬爾嘉心頭猛地一震,猛地站起身。 嚇得流珠立馬跪在地上,滿臉驚慌:“姑娘,求姑娘饒奴婢一命。若是讓老爺知道,奴婢便活不成了?!绷髦楣蛟诘厣线诉诉酥笨念^。 “奴婢以前便是伺候姑娘的,也是因著姑娘思念夫人,讓奴婢不忍才說出來。求姑娘饒奴婢一命?!绷髦檠壑卸嗔藥捉z慌張。 以前伺候夫人的全都沒了,她其實也怕。 喬爾嘉緊抿著唇,良久,才坐了下來。渾身無力,手中的信紙捏成一團緊緊捏在手中。 “你起來吧?!眴虪柤温曇羯硢?。 “謝過姑娘?!毖诀哌@才起身,額頭都磕腫了。 “以后你便留在我身邊吧?!眴虪柤蔚?。 流珠急忙點頭,心中才微松一口氣。 門外響起噠噠的敲門聲。 “姑娘,公子讓人將獐子都清理好了才送來。公子果然是心疼姑娘的?!庇窦弾еσ膺M來,面上還含著春色。 那嬌羞的模樣,突然刺的喬爾嘉有些不悅。 “行了,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吧。這屋里的活讓流珠先做著,你去街上買一些點心回來吧?!眴虪柤螖[了擺手。 玉紡怔了一下,這才點了頭。 看了眼流珠,發現流珠低著頭正恭敬地給姑娘上茶,并未看她。 以前這等跑腿的粗活都是她交代小丫鬟去做的,如今這大冬天,地面已經快結冰,竟是要她親自去了。 玉紡二話不說便出了府門,只心中難受不已。 喬爾嘉記掛著此事,一晚上用膳都心不在焉。 “嘉嘉最近可是身子不適?怎么比平日少用了半碗湯?”十王看她放下了碗便皺起了眉頭。 “你這身子如今也太弱了,哪里有在邊關時的爽利。如今冬日里更要多補補才行?!笔鯊男【吞鬯?,甚至以前將她做兒子養的。性子那時也像男孩。 自從在回京路上遭了事,又在冰天雪地里凍了那么久才等來陸世子相救,自然也弱了許多。 再者,她以靈魂的姿態在陸封安跟前待了幾十年,自然也將曾經的性子磨平了。 反倒是少了些鋒芒。 喬爾嘉看著父親和藹慈祥的面容鼻子微酸。 只是怕被父親看出異樣,只低著頭嗯了一聲。 “爹,我收到娘寄來的信了。她說一切都好,只是想念女兒。母親,她,能回京嗎?” “嘉嘉好想她?!眴虪柤温曇糨p柔,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