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謝爾蓋就是分到他們宿舍的那個鵝國人。 他是個理科天才,在入學考試上就吸引了教授注意,在后來的課堂上這廝也沒讓人失望過,只要是講過的,問他他都知道,別人要用草稿紙來計算的題,他看看就知道答案。 兩個班八十個人里多數人還跟不上進度,在跟上進度那些里面,他也是最特殊的一個。 他個人并不滿足于教授講的那一點,問教授借了一些書籍,自學去了。 像今天還是中秋節,別人盤算怎么過節的時候,這位一早就去了學校圖書館,不知道又在看什么東西。 一提到謝爾蓋,對面那兩條咸魚更崩潰了。 蘇程寫著數學題還能聽到他們抱怨說那根本就不是人,哪有人會喜歡這種東西,每天學得如癡如醉的? “為什么就把這么個分到我們宿舍了?他咋沒跟另外兩個鵝國人住一起?” 這個蘇少爺知道! 他一早把謝爾蓋當情敵看的,能不去打聽打聽? 打聽之后他就放下心來。 “謝爾蓋跟那兩個關系不好,和他相處不錯的那個很可惜沒錄取上,那人一走,沒了居中調和的他就被兩個同胞給排擠了?!?/br> “為什么呢?” “聽說是因為出身?!?/br> “看儀態他應該也是貴族吧?!?/br> “是貴族,他父親好像還是公爵,但是母親不太體面?!?/br> …… 跟這么多外國友人一起混了半個月,他們也知道公爵大概等于親王,親王的兒子但是母親不體面,那恐怕都不是妾生子,應該是婢生或者jian生。 同樣是大貴族出身的少爺不屑與他為伍也就不奇怪了。 “我打聽到,那邊沒人愿意選他來,是國王給了王公大臣的兒子公平競爭的機會,他自己搶來的名額?!?/br> 兩條咸魚已經明白了。 難怪他這么拼,因為回去也繼承不到家業。 “不過我看他和我們真不一樣,他學這三門游刃有余并且樂在其中,咱們要跟上進度都很吃力?!?/br> 幾個叨叨念念了半天,才想去去豪華二人間那邊問問太子和八皇子殿下打算如何過中秋。 過去就發現太子已經不在了,八皇子在練習寫鋼筆字。 “有事?” “我們來問問兩位殿下今天怎么過?” “九弟剛才就被他母親的人接去了,我沒湊這熱鬧,咱們四人找個地方吃頓好的吧?!?/br> “那自然好,吃好了我們還可以去廣場瞧瞧熱鬧,聽說晚上有活動來著?!?/br> …… 他們商量怎么過的時候,賠光光已經跟他母親和jiejie見著面了。 這是他三歲以后第一次和親娘過中秋,感覺很不一樣。 雖然上周末母子兩個才見過面,馮念又問他學習還可以嗎?教授講那些可聽得明白? “是有點難,但我可以,我可是第三名進去的母親忘記了嗎?” “那當然好,要沒聽明白你別顧惜面子該請教就去請教,這么多人來這邊不就是為了學這些東西?” 賠光光又問了一次:“學會這些真的可以做出那些機器嗎?” “當然可以,但你不要好高騖遠。拿梁國的教育來舉例,你們還在認字、積累詞匯、學習用詞造句的階段,要想寫成一篇大作,還早得很。打兩年基礎再看看吧,到時候學得好的應該就能自己動手做出點小玩意兒了?!?/br> 理科那幾門馮念以前也學過,她不是很擅長,當初都是刷題刷出來的分數,分科之后就把以前學的全還給老師了,上大學之后理科知識更像被清過盤。說到電啊光啊力啊她知道,具體咋回事就說不上來了。 是以,他們也沒在學習上糾纏,一家三口快快樂樂過了個中秋,吃好聊好了,馮念給他裝了好些個水果和餅干,又拿了一罐奶粉一罐芝麻糊。 “娘這兒有茶葉嗎?我有時要提提神?!?/br> 馮念給他裝了茶葉,親自將人送到學校門口,看人進去了才吩咐司機開車。 對賠光光來說,現在學這些難是難苦是苦,因為每周都能見著母親他生活還是有滋味的。同他比起來,另外幾位是一天苦過一天,想到以前寫篇文章練個字他們都嫌麻煩,如今再看,那是天堂啊。 現在這樣,難道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報應嗎? 中秋過后又半個月,教授宣布要來一次月考,兩個班里又是哀嚎一片。 他們從課堂上郁悶到宿舍里,謝爾蓋看得好笑。 他宿舍四個人,除他之外的三個每天的日常就是好難啊,我為什么要學這個?謝爾蓋沒法感同身受,也不理解他們,他倒是知道別人抱怨的時候他說反話會拉到仇恨,故也沒吭過聲。 在這個宿舍里,謝爾蓋最大的貢獻就是在蘇少爺都被難住的時候給他們講題。平時他不是在自習就是在去自習的路上,跟其他人相處不多。 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毋庸置疑,謝爾蓋全科第一,完全碾壓了他的同學。 后來又考了幾次,他的表現都是極度的優秀,優秀到讓給他們上課的教授單獨為他做了計劃,別人還在學理論的時候,他已經被教授要求動手做一些小實驗了。 教授推薦了一些對他們來說比較精深的書籍給他,并在同馮念見面的時候提到了這名從鵝國來的學生。 “他遠遠超過其他人,是個天才,以后必定能取得了不起的成就,只可惜,他是鵝國公派來的?!?/br> 馮念聽懂了這個清朝來的教授的為難。 一方面他恨不得將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另一方面又顧忌對方的鵝國人身份。 “你說這個,就是入學考試第一名那個?我記得他叫謝耳朵?” “……是謝爾蓋?!?/br> “喔,謝爾蓋。能和我聊聊他嗎?他是什么出身來歷?” 關于自家愛徒,教授還是知道一些的,就告訴馮念:“他是憑能力從別人手中搶下的機會,過來有兩個目的:第一是想取得一些成就讓他母親好過一些,第二想看看我們。來之前從沒有人教授過他這些東西,但他自己有一些關于光和電的思考,他是一旦成長起來必定能著書立說的天才人物,放回去實在可惜?!?/br> 馮念尋思著,總不能強逼人家留下來。 能做的也只有釋放善意,讓他心甘情愿留下,可能突破點在他母親。 * 說起來,國立大學招了比留學生人數多不知道多少倍的本土學生,優秀的也有不少,但還沒有哪個能讓教授斷言他將來必定能取得杰出的成就站上其他人觸摸不到的高度上。 沒想到第一個得此評價的,是鵝國人。 那天馮念一直在琢磨這事,六六都回來了她還在沉思,除了指望理想鄉這技能之外,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很多行為做起來都太刻意,容易起到反效果。 平常六六只要回來,馮念都會把注意轉移到她身上去,這天沒有,在她看來就很奇怪。 “娘遇上事了?同我說說嗎?” “不是我遇上事了,是國立大學那邊給我遞了個消息,說國際班里有個挺不錯的學生,問要不要招攬。我在想要怎么才能把人招攬過來,那畢竟是別國派來進修的?!?/br> 馮念說得云淡風輕的,架不住六六了解她,要真只是“挺不錯的”,底下會不會報上來就難說,報上來也不至于引起這么大重視吧,這人應該是大有前程? 她靠坐在沙發上,也琢磨起來。 看她想得這么認真,馮念笑道:“怎么你也跟著cao心上了?反正人過來了也要讀好幾年,這幾年里總能想出法子來的,這事你就別管了?!?/br> 可六六也想為她母親分憂呀。 她嘴上不說啥,心里可沒放棄。這時候已經是臘月,學校在安排期末考試,時間大概是一周后,六六做了什么呢?她抽空悄悄的去了大學那邊一趟。 給國際班上課的教授是從群里拉出來的,以前也給群主女兒講過課,都是熟人。六六跟人商量,讓教授隨便找個理由把謝爾蓋請過來,她想看看天才是什么樣。 教授:…… 我感覺這里面有問題,但我不敢多問,怎么辦? 答應她唄。 做戲做全套,六六還去旁邊書架上拿了本相關書籍,規規矩矩坐下,攤開:“教授你待會兒不用招呼我,就當我是個過來蹭書看的普通學生就好了?!?/br> 這模樣,這氣質,還能是普通學生? 所以說要見人直接見就是了,干嘛搞這么復雜? 教授不理解,六六也不用他理解,笑道:“您本就教過我,我是您學生沒錯呀?!?/br> 第273章 二七三: 聽說教授有事找他, 謝爾蓋暫停下手邊的事,去了他熟悉的辦公室。往常過去教授要不是在窗邊眺望風景,就是在寫教案批卷子, 辦公室里總是很清靜, 少有別人。這次不一樣, 里面供人坐下談事情的長沙發上坐了個女孩,低著頭很認真在看書的樣子, 讓人傳話找他來的教授并不在辦公室里面。 謝爾蓋有些猶豫,還是抬手敲了敲敞開的辦公室門。 那女孩被敲門聲打斷,抬起頭來:“你是?” “教授讓我來的,請問他不在嗎?” “噢……他有說讓你來了就坐下等等, 他臨時被人請去,過一會兒才會回來?!?/br> 女孩抬頭的時候謝爾蓋就發現她長得格外好看,他也只是稍微恍了下眼,就斂起心神照她說的進了辦公室里。 整個過程中對方都在好奇的看他。 他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來,那女孩還笑問:“你干什么坐那么遠?” 謝爾蓋答不上話,對她笑了笑。 是略顯害羞的笑容,總之就是很好看,六六書都不看了, 問他:“我聽說國際班那邊有個特有天分的同學, 入學以來就備受重視,就是你???” 這又是個但凡要點臉的人都回答不上的問題…… 謝爾蓋只得略過去反問她:“你也是教授的學生嗎?” “是啊?!?/br> “本土的嗎?” “沒錯?!?/br> 六六知道他誤會了,他肯定覺得自己也是國立大學的學生, 那正好。她順著問了些關于國際班的問題,問他們學到那兒了, 順便跟他討論了兩個物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