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這個問題,群里早就討論過了。 都覺得豐收三年已經夠了,時間太長反而可能不太好。 本來底子薄的家庭也都趁著這三年屯了糧,再繼續給他增產增成習慣了以后不好停,如果說百姓習慣了,覺得增產之后的才是常態,你后面要給他打回去他不鬧嗎? “不是臣妾吝惜為您打這個申請,皇上想過沒有,如果說種地的回報是最高,必然會有很多人停了手上的事回去種地,那樣農業是搞好了,卻抑制了其他行當。 種地的人太多每年收成太高糧食價錢慢慢也會降下來,這么一起一落還不如平穩發展,上天賜福本來也是救急不救窮的。 這棉花您能勻多少就勻多少吧,我讓哥哥再想想其他辦法,咱們往西烏多國那一片也是好種棉不好種糧,看看能不能跟他們收些?!?/br> 又一次套路皇后失敗。 最慘的不是失敗,而是他聽了這段覺得有點道理。 要是他當皇帝的時候收成一直很好,以后光光登基了也很好,再到光光兒子當皇帝賜福沒了怎么辦? 過去那么長時間百姓可能早就忘了豐收是上天賜福來的,看到全國大減產別覺得他是德不配位……造反了怎么辦? “還是皇后想得周到,咱們現在的產量也還可以,暫時就這樣吧。內兄要真想從烏多國買棉,那得從咱們大梁經過,回頭朕給他弄個通行文書,方便過境?!?/br> 這話還像那回事。 馮念笑道:“皇上放心吧,回頭我哥他們搞得好,有的是機會給您觀摩學習。天下那么大,只秦國一家占不完市場,哥哥不會小氣到藏著掖著不教您,只要您別惹他生氣?!?/br> 從裴乾這兒約到一批,馮念感覺應該不夠,紡紗織布的機器陸續出來的話,那效率太高了,還得打打烏多國的主意。 想到現在對棉花的需求,馮念就想起當初法希爾掉馬被她保下送回烏多的事。 得虧她善良! 得虧她沒讓法希爾當太監! 第227章 二二七: 從法希爾回去之后,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信問候一下,他有時從最近的氣候開始聊,有時候會從最近發生的某件事入手, 說說自己的想法, 問馮念怎么看? 法希爾心里必然是有那種想法的, 但他拎得清,被明明白白拒絕過就沒再扯那些馮念聽了可能會厭煩的事, 就當是朋友與她通信,倒是把交情保了下來。 秦國的誕生法希爾已經知道了,之前還想拿著個同馮念聊聊,又覺得這和馮念好像沒太大關系, 她可能并不感興趣,總之最后沒提。 兩人最近一次聯系就是幾天前,法希爾說真想給馮念嘗嘗他們國家的蜜瓜,特別特別特別的甜。 馮念是有回他,內容不是法希爾想看的總之有點沮喪。 本來是想單方面的小鬧一下,多隔一陣子再聯系她,哪知道馮念主動來信了。 看到第一段的時候,法希爾特別高興。 她寫:「最近好嗎?在忙些什么?烏多國的夏天是不是也很炎熱?」 三連問候你說感不感人? 別急后面還有, 她寫道:「我又想起當初你替meimei進到長禧宮, 被我識破身份的事。當時其實猶豫過,事情過去以后,我總是很慶幸自己當初頂著壓力保護了你并且完完整整的將你送回烏多國?!?/br> 前去梁國的時候法希爾才十八歲, 現在三年過去了,他已經二十一。想起那段還是特別懷念, 總覺得那就是過去二十一年里最甜的時候了。 當時覺得梁國皇后氣人,經過時間的重刷, 憋氣的部分他都忘了,就覺得從八月多進宮到次年開春離開,那半年全都是美好記憶,就連天天給她解石頭都是美好的。 馮念也寫到解石頭了! 她回憶了不少,說很高興得到了這段友誼。 要是后世人,看到這種開頭就該警惕了。 這不就是煽情的公關文嗎?她公關了幾段之后,開始說正事了。馮念說自己曾聽聞烏多國那邊的氣候很合適種棉花,正好她最近需要不少,問法希爾能不能幫忙弄到。 別說法希爾,這封信給禍水群里都看傻了。 妲己:“人走了兩三年,天天想著念著好不容易等到咱們群主的主動問候……就這???” 王政君:“真就工具人唄?” 夏姬:“最sao的是前面那幾段吧,要不是我了解群主,她寫的時候我都要感動了?!?/br> 呂雉:“那是你們太年輕,看到群主說我當初頂著壓力護了你,就該知道這是在明示弟弟你報恩的時候到了,別說收信的是藍眼睛,就算是裴乾也拒絕不了?!?/br> 西施:“藍眼睛也不會拒絕吧,你們回憶一下當初,回憶一下?!?/br> 楊玉環:“確實,那么甜的小哥很少有了?!?/br> 趙姬:“若像你們說的那樣,不需要寒暄這么多吧。寫得越多越氣人,直接問人那邊有沒有富余的棉花儲備說打算給公道價購買就好了?!?/br> 王政君:“是的呀。你們想,裴乾當初都能賣給他們米糧,他們怎么不能賣棉花啦?棉花和戰馬鋼刀這些不一樣,都不算戰略物資?!?/br> 王政君:“簡單一句話就能問清楚的,非要寫這么多?!?/br> 馮念:“我愛寫他愛看你管得著嗎?求人幫忙不得說幾句好聽的?懟過去就是:你那兒有棉花嗎?賣我。這不氣人?” 馮念:“我是不是幫他度過為難了?我們革命的友誼回憶一下咋的了?” …… 前面說的逃過了一劫,王政君被懟了個慘。 她又想了想,尋思著這話也有點道理,男人都賤,人家沒準真就愛看那幾段呢。 法希爾確實,在看到最后面之前,他都可高興了,知道看清楚最后那段。他和馮念也想出過半年,想想自己愛慕這位一貫的行事風格…… 前面幾段就是為了買棉花寫的唄。 要說氣人那是真氣人! 可這都是她難得的主動和溫情了,還是要珍惜。他沒敢伸手去碰這個信,怕碰完就淡去消失了,并且假裝瞎了看不見最后那段,把前面的重新看了一遍。 還稍微回憶了自己的十八歲,然后才回信說:“棉花是有,你要多少?” 每人每天只能送一只紙鶴,要回復他就得等第二天,但因為這事比較要緊,馮念也想盡早和他說清楚,談定了之后給政哥那邊遞個話讓他心里有數,趕明再把寶音請進宮來說說羊毛的事。 安排都很緊,她難得在半夜起了個身,回過話去。 法希爾其實已經睡了,剛躺下去是有點精神,胡思亂想了一陣就睡著了,他睡到后半夜,想下床去小解就看到那只眼熟的鶴,在自己眼前撲騰。 法希爾當時就氣壞了! 他想起當初自己去信,那女人睡過去根本不理會,次日就把他作案工具沒收的事。怎么的,現在有事相求就積極了,她怎么能這樣現實?! 藍眼睛小哥瞪著紙鶴看了半天,最終決定他也要打擊報復回去,看到又怎么樣?不理就是不理。 之前都是他被對方搞得心緒不寧,也要讓對方嘗嘗牽掛的滋味。 于是他起身,放個水,放完洗把手回床上去接著睡。 紙鶴就當沒看到,睡醒再說。 計劃得不錯,重新躺回去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想著撲扇翅膀的紙鶴,根本就睡不著,睜開眼瞄了兩次之后,法希爾認命了。 嘆口氣,盤腿坐起來,準備看看信上寫了什么。 這封就沒有煽情的部分了,就是談事情,馮念說棉花多少都吃得下,價錢不用擔心絕對公道,就是可能要請他那邊送一小段,到梁烏邊境有人去接。 這句“有多少都吃得下”非常靈性。 法希爾又不是真的甜傻白,他總會去想需要那么多棉花是為什么。 為了紡線織布嗎? 那可不是堂堂大梁皇后需要cao心的事。 再說梁國自己就有種棉花,供應不說絕對充足,也不至于由她出面來談貨。 不是因為這個還能是為什么?難道是她有通天之能提前預知了后面這個冬天會非常冷,儲備棉花不夠會凍死很多人的那種冷? 因為這封回信,法希爾想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結果是瞌睡徹底沒了。 他覺得也不能憑自己的猜測就草率決定,于是再回信說:“就算我們關系好我也不能貿然接下這么大筆的買賣,你得告訴我需要這么多棉花做什么?是要為接下來的冬天做準備?” 馮念睡醒了看到這個,意識到他誤會了,能怎么辦? 只能再等一天,然后去信澄清棉花不是用作戰略儲備是幫人訂的,商業用。怕他再反問過來馮念都打算下次加個括弧,里面寫上不是為裴乾。 以前覺得紙鶴傳書每天一次就很夠了,次數多了那邊要是一直來信可不煩人? 現在她知道這技能的不便之處。 不過也好,至少比親自跑去烏多國找人商談要方便得多。 這個白天,馮念也沒耽誤,她找來寶音說了,說南邊秦國需要大量的羊毛,問她是不是給父兄傳信去讓他們把握住這機會,來年開春暖起來之后給羊群剪剪毛。那邊只需要毛,不需要皮,都不用宰羊。 羊毛是會長的,這點寶音知道,要是有人只收毛,這對他們來說是賺錢的生意。 以前他們是連毛帶皮賣,但是誰也不會一次宰殺很多,就是要殺羊吃rou的時候把皮子剝下來,制好,存起來等機會賣。 要是只收羊毛,那開春可以把大羊剪一遍,毛賣了過完春夏秋還會長起來,到冬天也凍不著它,本來他們草原上養的羊也比較耐寒。 寶音問了一下羊毛怎么收。 “應該是論斤稱,具體多少一斤這個本宮不太清楚,我既然會推薦草原做這筆買賣,就是因為我知道價錢定然公道,不會虧你們。你想不好可以去信告訴胡王,他們要想把穩著實一些可以派兩個人往南邊秦國去一趟,和那邊的人當面談好。反正要剪毛也得等到明年開春,你說呢?” “是不錯,只是他們需要羊毛來做什么呢?母后又是怎么知道?您在那邊有認識的人?” “有啊,不止是本宮皇上也有,具體就不好告訴你了,只要知道有這個事就好?!?/br> 寶音雖然有好奇心,同時她也知道分寸,聽馮念這么說就知道她不想詳說,只是知道南邊需要羊毛而草原上有,居中牽個線。 “我們草原上養的羊多,要是他們全都肯收,倒是一筆不小的生意,真能談成我再來答謝娘娘?!?/br> “就算本宮不說,也會有人去找的,說什么謝?” “可您說了呀,您心里還是想著我們的?!?/br> 遇上這種被賣了還給人數錢的甜傻白,除了微笑還能怎么樣?只能說馮念和嬴政都不是刻薄人,談生意還是公道,他們直接答應也不會虧。 甚至草原人談完這一筆可能嘗到甜頭,知道秦國那邊一直收,后面還會多養羊呢。 …… 雖然說兩頭都還沒有準信,馮念自己感覺沒問題,應該都能談下。 機器設備一步步在改,原材料也在弄,等這些都到位了就需要一批工人。馮念準備抽空和政哥談談這個。 要招工不難,因為各家都有那種以前沒出去做事的人,這里面以女性居多,哪怕搞出男女平等之后她們因為原先受教育程度比較差,很多東西沒學習過,能夠順利找到工作的比例還不算大,很多人只是心理上得到一定的解放,實際還沒有和家中男人相對等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