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再相見
那群人被保安制伏后警察很快趕過來接手了,一行人老老實實蹲在地上聽候發落。 錢毓叡顧不上他們,徐文謙剛挨得那一下要是打出了好歹來她怎么都彌補不了人家。 掌心貼到后面感覺到一大塊明顯的凸起,沒有溫熱的液體感應該是沒有出血,但她還是不放心,幾乎是爬起來轉到他身后觀察他的傷口。 即使覆了一層頭發,后腦被擊打的地方還是rou眼可見的紅腫。后頸被劃出了一條血痕,傷口起始處劃得極深,皮rou向外翻著還在滲著血珠,匯集到一處向下滴落,流入衣服遮擋下的視覺盲區。 徐文謙今天穿著一套考究的西服,內里搭配著白色襯衫,脖頸處的傷口把衣領染得血紅,衣服后擺也被抓得泛起褶皺。此刻他正因難以忍受的疼痛而弓著腰,一只手撐在地上一只手捂在肩頭,和他平時沉穩妥帖的形象大相徑庭。 彼時再慌神也要分清輕重緩急撐住場面,錢毓叡溫聲安撫過徐文謙后向警察解釋他們需要先去醫院,而后再返回警局,并留下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和聯系方式。 得到同意后返回攙扶起徐文謙,招手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上錢毓叡看他的狀況不敢大聲講話,低聲細語詢問他的情況。 “還可以堅持嗎?現在感覺還好嗎?” “有點發暈,還有點想吐??赡苁菚炣?,還撐得住?!?/br> 上車還沒兩分鐘要能是暈車才見鬼了,見此景錢毓叡不得不迅速籌謀送哪里才最快。 京醫離得最近,但它的急診科也是最炙手可熱,幾乎全國各地救治不了的病人都會送過來等待奇跡發生。從醫學角度來講徐文謙不算太危重,資源會優先傾斜危重急癥病人,送過去不知道要等待多久才能處理他的傷口。 但從錢毓叡角度來看,他是因為自己才受的傷,不管輕重她都希望他能盡快得到救治。愧疚橫壓在她的脊梁上,就算是病急亂投醫她也要投一次試試。 “師傅,這條路出去后去京醫?!?/br> 在京醫的官網上找到了許晟一的號碼,心一橫撥了過去。 盡管許晟一存了她的號碼,可看見手機上閃爍著這三個字時還是有一股不真實感,故作姿態地多等了十幾秒才接通。 “喂,我是錢毓叡,你現在在醫院嗎?” “什么事?” “我有個朋友受傷了,想去你們醫院看一下,你能幫個忙嗎?” “什么朋友?”許晟一揪住了字眼。 “你能幫忙嗎?”錢毓叡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只執拗地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她沒懂他的意思,他也誤解了她的意思。 看她這極力回避的樣,八成是她男朋友。有些話說破就不好收場了,許晟一自嘲到想發笑。 一個月前他倆抱著都要滾床上,出去出差了一個月,明明已經決定先擱置此事,但他還傻盼著人家能記起他。計劃著就算是錢毓叡來找他他也要有自己的態度,不能立刻同意,起碼要推拉幾個回合。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多慮了,他的地位對比到古代大概是伺候正室的小妾,有他可以,沒他也行。 “你男朋友?” “不是?!?/br> 在車上還有別的人,錢毓叡不好提那些詞語,只含糊地否認。 “就算是我也管不了,有什么不敢說實話的?” 許晟一氣的要吐血,剛才承認現在又為了讓他幫忙委屈求全地否認,真是盡心盡力啊。 再恨這忙他也不能不幫,看他倆那樣也是才戀愛沒多久彼此還不了解,要是對方知道她有個朋友在醫院能幫得上忙以后也算是她的一份倚仗。 “來住院部找我,加我微信地址發你?!?/br> 說罷,許晟一狠狠按下了掛斷鍵。 真是低賤啊,上趕著舔人家,他還算什么小妾,外室都他媽的算不上。 等來了錢毓叡的好友申請,不是他找到的那個非常公事公辦的號,朋友圈有點人氣了應該是私人號。 許晟一刷著她朋友圈唇角沒注意到已經勾起了一個可觀的弧度,唇下的小痣都飛揚起來。 不對,你有什么可高興的,是喜歡給人家男朋友治病嗎?反應過來后即使沒人看見他剛才的表情他也也懊惱不已。 有病。 他也得去看病。 地址發了過去說是現在忙得抽不開空讓他們自己上來,人卻早站在窗戶旁眼睛盯著樓下樓梯口,勢要把他們的動向掌握在眼底。 即使是隔了八樓的距離錢毓叡一出現還是就被他發現了,看她下了出租車合上車門走到另一邊開門攙扶出一個男的。 …… 這男的有病啊,自己一點力氣不使,胳膊搭到她肩膀上死貼在她身上。哦,后背沾血了,那又怎樣,他就是想占人家便宜,無恥。男女朋友又怎么樣?男女之間保持距離不是應該的嗎?不講綱常倫理。 許晟一看不下去了,估摸著他現在坐電梯下去剛好能趕上,他寧愿自己去扶都不想讓錢毓叡扶著他。 不知道自己剛才有什么好裝的不下樓,現在好了人家兩人剛開始就要在面前演戀愛實錄了。 刷卡坐了職工電梯,人少速度也快,下了電梯他倆還在停車場那慢慢晃過來。 “就你們這速度沒事也得拖成有事?!?/br> 錢毓叡眼前忽然出現一個白色身影,盡管這人還是不耐煩地皺著眉頭,她卻有種老鄉見老鄉的流淚沖動。 “你不是在忙嗎?” “現在閑了,松手,你扶的好嗎?” 錢毓叡自然是扶不動的,但她也不好意思讓許晟一拖著徐文謙上樓。 “沒事,總比不使力氣要好?!?/br> “你確實是不使力氣比較好?!?/br> 見他這么說,錢毓叡只得松手,低垂的頭也抬了起來,攏了攏臉側的頭發。 兩人之間隔了一個人,許晟一下意識的轉頭去瞟她,不看還好,就這么輕飄飄的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到能去比對是誰的手掌。 “你的臉怎么了?誰打你了?” 聽他這么一說錢毓叡才發覺左臉在發熱脹痛,又慌忙把頭發散下來遮擋。 “沒誰,先上去再說?!彼恢涝搹哪拈_口。 許晟一知道錢毓叡是個要面子又心軟的人,從她打電話過來就一直在遮遮掩掩,便以為她是遭到了家暴不好外揚。 “他打的?錢毓叡你瘋了?他打人你還送他來醫院?死外邊得了,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接這種人渣?!?/br> 說著便擺手松開了徐文謙,還好錢毓叡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不是他,等一會兒上去了再說行嗎?” 錢毓叡語氣中盡是無奈,折騰了一天她累的腳步發虛。見她攙著徐文謙身形都不穩,許晟一又沒好氣地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