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什么？”曲翊神色平靜的看著楚天，但楚天看的出來，他確實是生氣了，識趣的退回自己的地方，沒再多問。

    訓練賽結束正值凌晨一點，曲翊揉了揉發酸的脖頸，打開自己的平板，南柯以為他又要加訓，正要伸手奪他的平板，被那人一把躲過了。

    “我上五分鐘的網，上完就去睡?！?/br>
    南柯伸出去的手一怔，最近的事他也聽說了，仔細看了幾遍，證據確實不假，但他和曲翊成天待在一起，自然知道他的一切動向，別說談戀愛，他恨不得廁所都不上，就坐在那打一天游戲，哪有心思談戀愛，只是輿論發展的太快，有時候他也不免懷疑，曲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瞞了所有人。

    曲翊打開林一寒的微博，最近的更新是在昨天，一張簡單的自拍和一張吃飯的照片，再往前翻，畫風也如是。曲翊點開評論，第一條便是請您回應一下和曲翊的事，點贊足足有十二萬，下面的回復也是突破了五萬，然而從始至終，當事人一句也沒多說。

    說起來，自上次見面之后，他和林一寒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聯系過了。

    曲翊關上平板，剛剛好五分鐘，南柯靠著桌子等他，見人起來，先一步往外走。

    訓練室的燈關了，走廊里的燈亮的靜悄悄的，兩人并肩走著，情景有些熟悉。行至宿舍一層，曲翊揮了揮手往自己的房間去，南柯站在樓梯口，定定的，直至曲翊消失在視線里，手機屏幕的照片已經換成了一個姑娘，亮了暗暗了亮，最后歸于沉寂，消散在后半夜的月色里。

    許久不曾有過的失眠像風暴一樣侵襲了曲翊的后半夜，腦子里揮之不去的一張張圖片清晰的如同刻在里面一樣，翻來覆去都是那人的樣子，截然不同的氣質，同樣的衣服，形形色色的搭配，曲翊真的有點煩了，這種光明正大的暗示，饒是他再佛也著實忍得夠久了。

    他一骨碌爬起來，匆忙套了幾件衣服抓起訓練室的鑰匙悄然出了門。

    整棟樓都黑漆漆的，連走廊的燈都關上了，他輕輕擰開訓練室的門，又摸黑找到自己的位置，平板還靜靜躺在桌面上，按亮的剎那，曲翊瞇了瞇眼睛避開刺眼的光源，然后借著那些亮光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沒有絲毫猶豫，他撥通了林一寒的電話。

    對面一直等了很久才接起來，聲音嘶啞像在睡覺：“喂，怎么了？”

    林一寒的聲音聽上去累極了，整個嗓子啞的不像話，帶著厚重的鼻音傳過來，聽得曲翊心下一頓，差點就要說不出來。

    他吸了一口氣：“那些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情節和上次出奇的相似。

    “你......”正當曲翊以為他又要沉默，出口打算再問一遍時，林一寒打斷了他。

    “你半夜打電話給我就是問這個？”

    “是?！?/br>
    談話忽的陷入了一個僵局，林一寒語氣冷硬，開口就帶了質問，曲翊也不甘下風，不帶絲毫猶豫的回復了他。

    “曲翊，你到底想做什么？”

    黑夜里聲音異常的清晰，字字句句從話筒傳過來，曲翊突然笑了。

    “我想做什么？是你想做什么吧？”

    林一寒被從夢里強行拉回來本就心情不爽，又一開口就是些破事，難免氣憤，只是他沒想到曲翊會和他直接硬碰硬，兩人劍拔弩張，完全不像樣子。

    他翻了個身坐起來，低著頭放緩了語氣：“我今天很累，明天和你說行嗎？”

    “我就問你，那些，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林一寒腦子不大清醒，他擔心自己說些奇怪的話：“曲翊，我們......”

    “是不是？”

    “......”

    氣氛終于沉默下去了，那邊的林一寒終于醒了，被曲翊這一聲冷冽的是不是驚醒了。

    “你想聽真話？”饒到此時，他也仍希望留有余地，畢竟，他還沒做好和他說清楚之后的準備，他對曲翊，直到此時也沒有100%的把握，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想做。

    “是，真話?！鼻吹难劬σ呀浲耆m應了黑暗，他站在訓練室的窗戶前，將那早已合上的窗簾輕輕拉開一個縫，月色正好，不遠處不知道是哪個俱樂部還亮著燈，突兀的漂浮在靜謐夜色里。

    “對，沒錯，就是你說的那樣?！边^了很久，林一寒的聲音才淡淡的從另一邊傳過來，“都是我故意的?！?/br>
    曲翊低下頭吸了一口氣，意料之中的事，此刻聽了，居然意外的平靜。

    又是一次沉默，真當承認了，曲翊反倒不知該去說什么了，那些無時無刻都想和林一寒撇清關系的話就在嘴邊，該哪一句打頭難住了他，哪一句都不對，引線就在眼前，可火苗卻一直抖得點不著。

    “林一......”

    “我是喜歡你，男人女人的那種喜歡?！?/br>
    不知何時點了一支煙，林一寒坐在床邊，上身□□，唯有一點火星在客房里明明滅滅，煙霧很快籠罩在周圍，既然捅開了，不如就一遍說了吧，也許說開了，事情反而變得好辦了。

    曲翊的話梗在嗓子里，霎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猜想過萬千林一寒和他說明的情形，獨獨沒有這一種，來的匆忙又尷尬，劈頭蓋臉砸的他神思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