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宥_分節閱讀_270
但車內的燈光太暗了,他什么也看不清,只依稀見到他的腳踝上仿佛有紅色的痕跡。 是流血了嗎? 夏琚呆住,隨即推開車座,跪在地上,張嘴往泛紅的劃痕舔。 夏敬行怔怔地看著夏琚俯下的身軀,喉嚨發緊。他太熟悉夏琚的唇舌了,所以才會在這一刻動彈不得。 好像有血腥味,夏琚不確定是不是味覺出了差錯。他迅速地脫掉冰鞋,打開車門將鞋丟出去,又從地上爬起,撲入夏敬行的懷里。 開門的時間只有幾秒,但因為車內的燈光,夏敬行在這幾秒內仿佛看見霜雪卷入溫暖的光里。 他在霜雪消失以前擁抱夏琚,而夏琚明顯更全情投入。 他坐在夏敬行的身上,擁著他的肩頸,拉扯他的發梢。 夏敬行感受他的腰肢在自己的臂彎中隱隱發顫,他仿佛捧著一顆灼熱的心,這份熱切由內而外,令夏琚像極了一團火。 他從沒有想象過夏琚會像火焰,而他如今確實是,而且能將烈焰向他蔓延。 這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夏敬行在迷茫和悸動中,確認讓自己感到陌生的部分。 而他很快找到答案,答案是此時此刻的夏琚。 呼吸和呻吟滿溢車廂,原本只是溫暖,漸漸變得燥熱。 在燥熱當中,夏琚的身影被車內的燈光和窗外的月光照亮。他白皙的身軀像是蒙上一抹灰色,卻萬分鮮明。夏琚的熱情如同這抹鮮明一般,沒有掩飾、沒有矜持。 不是感激不盡的獻身,不是低入泥土的求賞,甚至不是急于升華靈魂的交融,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赤裸裸、白晃晃,出于最原始本能的求歡。這是夏敬行最熟悉的,可實現在夏琚的身上,又是如此陌生。 夏琚卻做到了,在汗津津的肢體語言里,他們很快忘記冰冷和疼痛,又或者說,完全包容和忽略了。 他是長大了,從男孩到男人。夏敬行握緊他的腰肢,艱難地抬起眼簾,看見他的下頜和頸項滿是汗水的痕跡。他低頭,有汗水低落在夏敬行的眼睛里,他捧著夏敬行的臉,匆匆地吻他,又急忙將他抱緊。 如同追逐一顆星星。 “冷嗎?”夏敬行沒有在車上找到毯子,看著蒙上白霧的車窗,在他們的體溫回落以前問。 夏琚趴在他的肩頭,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回酒店吧?!毕木葱凶テ鹨慌缘囊路谒纳砩?,說。 聞言,夏琚沒有動彈。 過了一會兒,他把衣服穿上,起身坐至一旁,低頭整理褲子,說:“我來開車?!?/br> 夏敬行驚喜地看他,待他投來疑問的目光,忍不住笑著將他攬進懷里揉了揉,吻他的額角道:“是大男人了?!?/br> 夏琚木然了片刻,對著他欣慰的目光,說:“這樣我就能更好地愛你了?!?/br> “嗯?!毕木葱腥嗔艘幌滤念^發,把他從副駕駛座上拖過來,自己則將駕駛員的座位讓出。 夏琚關閉車里的燈,又把遠光燈打亮。突然,一陣冷空氣涌入車廂內,他打了個抖,問:“你干什么?” “冰鞋不要了?”夏敬行把撿回來的冰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笑著把鞋放往后排。 見狀,夏琚愣住——他真的忘記了冰鞋??墒?,他曾以為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東西??粗木葱心樕陷p松的笑容,夏琚的心情忽然變得沉重,偏偏沉重之余,又因為某一個答案而變得踏實很多。 如果現在,夏敬行讓他不要再滑冰,他說不定真的會考慮放棄。幸好夏敬行沒有說這樣的話?;蛟S正是因為夏敬行不會那樣說,所以他才會有可能為了夏敬行放棄吧。 “我的包落在湖邊了,先去拿?”夏琚說著,將汽車掛擋,踩下油門,朝湖邊開去。 寒冷的天氣、不便捷的交通以及正在裝修的內部,全成為酒店客源稀少的原因。 深夜,冷清的大堂里只有兩名正在值班的前臺,門童在門內打瞌睡,夏琚把車開到門口后,他過了半分鐘才從門里出來迎接。 夏敬行和夏琚對此都不在意,下車后徑自上樓。 回到燈光明亮的酒店中,夏琚才能好好看一看夏敬行。此行是他安排的,如若不然,他們此刻或許已經抵達濱城,又或許還留在家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