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宥_分節閱讀_58
“后來,你們找過這個人嗎?”夏敬行問。 老人家奇怪地反問:“沒事找她做什么?” 夏敬行心想也是。在工作單位的那一欄,趙儀潔未作填寫,而關系那一欄,則寫了“朋友”二字。他對其中緣故有些猜測,暫時將她的電話號碼記在手機里,再次鄭重地謝過老人家。 “不用謝?!蹦赀~的管理員把登記本收回盒子里,在夏敬行臨走前問,“你是那個人的弟弟?” 夏敬行點頭。 “哦,電話號碼不改吧?”老人家恐有后顧之憂,提醒道,“萬一以后有事找你,你可得留意。畢竟是親jiejie,別不管了?!?/br> 聞言,他微微一怔,道:“好,我知道了?!?/br> “掃墓”一趟,回到城里,夏敬行已經錯過回去的班機。他看著手機里留存的電話號碼,幾經思量,最終在濱城找一間酒店入住,放棄當日回去的打算。 夏敬行本想起告訴夏琚一聲,可是又想,自己夜不歸宿已是常事,沒必要再向夏琚多說。他再想起夏琚竟然拿親生母親的忌日來騙他,更打定主意減少與夏琚的溝通。 夏敬行本來已對管教小孩失去信心,一不留神,把夏琚帶歪了,現在更拿不定主意如何和他相處。眼看著還有幾天,中考成績和分數線便要公布,夏敬行再次期盼夏琚能考得好一些,或者分數線能低一些,否則他會很難辦。 雖然,夏敬行對這個趙儀潔的身份有所預感,但他依然選擇如同一般人的思維那樣,在白天撥打趙儀潔的電話。 如果這個號碼沒有和她的年齡一樣造假,如果她沒有更換號碼,那么夏敬行或許能從她的身上得到一些和夏喜娣有關的信息。 電話撥通以后,夏敬行等了好一會兒,最終聽見電話里傳出一個慵懶而沙啞的聲音,不耐煩地問:“喂?誰?” 看來,她從事的果然不是一份需要在上午十點前起床的工作。夏敬行道:“您好,請問您是趙儀潔女士嗎?” “我是,你是誰?”她疲憊而慍怒地說,“我對投資沒興趣!” 夏敬行窘然,道:“您好,我是夏喜娣的弟弟——夏敬行。昨天我到東海墓園掃墓,聽那里的管理員說,您在今年一月份曾去過那里,看望我的jiejie?!闭f完,他很長時間沒有聽見電話那端的回音,若不是后來他聽見電話里的呼吸聲變得渾重,他險些以為對方已經重新睡著了。 “dy有弟弟?我怎么沒聽她說過?”她尖著嗓子,不相信地說。 聽見這個陌生的英文名,夏敬行沒來由地感到這個名字的搞笑。他苦笑,聽出趙儀潔的激動,便道:“您今天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希望可以和您見一面。我有一些事情想向您了解?!?/br> 她半信半疑地問:“你真的是dy的弟弟?” 夏敬行真不習慣這個名字,無奈地說:“對,我是。但在去年十一月,我才得知她去世的消息?!?/br> “哦……”趙儀潔懶洋洋地應了,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我今晚要出工,下午可能有點兒時間吧。這樣吧!你請我喝個下午茶,反正,你有事情要找我了解不是?” 她說完,嘿嘿笑了兩聲,有幾分得意。夏敬行想了想,道:“好。我們在哪里見面方便?或者,您想在哪里喝下午茶?” “喲!”她陰陽怪氣地叫了一聲,道,“就在西濱區的太陽花咖啡館吧!你知道在哪里吧?陽光廣場的斜對面,很洋氣那家!” 夏敬行是外地人,怎么可能知道在哪里?可聽她的語氣,這咖啡館應該不難找,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道:“好,那么下午三點半,我在太陽花咖啡館等您?!?/br> “你真的是dy的弟弟?總覺得,你們很不一樣?!壁w儀潔再一次表達她的懷疑,高興地說,“下午見!” 經過一通簡單的電話,讓夏敬行更加好奇夏喜娣離家以后,究竟發生什么事,有了什么變化。與趙儀潔見面前,夏喜娣讓夏敬行想不到的第一個變化已經出現:她有英文名,而且與她的朋友平日里興許以英文名相稱。 夏敬行在一家日美合資的外資企業工作,曾經在外留學數年,哪怕如此,他一直用著自己的中文名字??墒?,夏喜娣居然用英文名生活嗎?她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距離見面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夏敬行提前來到約定的太陽花咖啡館。 這是一家裝修內飾貼近巴黎風格的咖啡館,里面的服務員是中國人,咖啡師則是外國人。由于是周末,在室內喝下午茶的人不少,夏敬行坐在室外的遮陽棚下,一邊喝簡單的美式咖啡,一邊等趙儀潔出現。 但是,這位趙儀潔女士或許沒有嚴格的時間觀念,夏敬行在三點半給她打電話,彼時她正要出門。為此,夏敬行多等了半個小時,終于看見一個梳著丸子頭、穿著露肩T恤和牛仔超短裙的女人,雙腳踩著一雙十幾厘米的高跟鞋,手里拎著一個名牌包,昂首闊步地朝咖啡館走來。 她走到咖啡館的門口,摘下太陽眼鏡,從包里找出鑲滿假碎鉆的手機撥打電話。與此同時,夏敬行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這完全證實她就是趙儀潔的猜想。 趙儀潔尋著電話鈴聲回頭,看見接通電話的夏敬行,畫著大濃妝的臉陡然發亮。她掛斷電話,站在原地,咬著太陽眼鏡的鏡腿遠遠地看了夏敬行片刻。 面對她拋過來的媚眼,夏敬行淡淡地笑了一笑。 她打開包,將眼鏡放進包里,大步朝夏敬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