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rou_分節閱讀_222
陳醫生對于他們的莽撞行事心內略有微詞,但她還沒說出口郝晨開口了。 “我真沒加東西在里面,”郝晨的聲音小卻清晰,“我知道殺人犯法,我不敢的?!?/br> 聽她這么說陳醫生驀地松了一口氣,她問:“那百枯草是你帶來的嗎?” 郝晨點點頭:“有一位病人讓我幫忙買的,我覺得這東西不安全,就放你的辦公室里了?!?/br> 聽了此話陳醫生這下是徹底安心了,她沒好氣拍了一下郝晨的肩膀,順口問:“你也不提前跟我說一下,給誰買的?” “樓下病房的汪泉?!?/br> “汪泉?”陳醫生剛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來不及多說,轉身快步趕往辦公室,在沒看到百枯草的瓶子之后瘋也似的奔下樓,闖進汪泉的病房時發現羅麥和李奕杰早已到場,而那瓶消失的百枯草正以瓶口大開的狀態掉落汪泉病床的身邊。 見她來了羅麥道:“來得及時,沒喝進去?!?/br> 陳醫生愣在原地半分鐘才想起來叫人,等她帶著醫護人員回來確定沒事了才敢說出汪泉的事。 汪泉的護工不是郝晨,他的護工是他自己找的,上個月這個護工利用汪泉的信任偷了他的銀行卡和首飾手表逃跑了,汪泉的腿有殘疾不能行動,這事一出心理本身就有問題的他更是想不開了,他之前在病友面前說了好幾次想死,也跟郝晨要過水果刀等物件,但郝晨做事有條理,每每汪泉讓她做什么她都得先征求一下陳醫生的建議,這么多天也沒出過什么問題,結果也不知道郝晨最近幾天是怎么了,這次的百枯草她什么都沒問直接買了,就因為這瓶東西郝晨差一點就釀成了大禍。 陳醫生說到這兒眼眶全紅了,羅麥和李奕杰均看得出來她是真后怕,羅麥剛想寬慰她幾句,就聽身邊的李奕杰問。 “你說郝晨最近不太正常?” 陳醫生一愣,以為他們要追究郝晨幫買百枯草的行為,她慌忙解釋:“只是有一點點,郝晨做事很認真的,你看她為了存錢整容一直從早忙到晚,她是個好孩子,你們別……” “不不不,”李奕杰打斷她顛三倒四的話,說明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郝晨不太正常的原因是否與海燕有關,我聽我的同事說郝晨曾找你說過當時毀她容的人里有海燕?!?/br> 陳醫生被他問的有些卡殼,她想了想帶著二人回了樓上海燕的病房。這時的海燕正在包扎手指,剛剛她和陳醫生掰郝晨嘴的時候把手指塞進她的嘴里了,這下慘了,她的手被郝晨咬破了,方才羅麥他們看到的郝晨嘴角的血跡其實是海燕的血。 “還好我沒艾滋病,”海燕接過郝晨遞來的創口貼忍不住說她,“如果我有艾滋你就死定了,存錢做手術什么的只能在夢里出現了?!?/br> 郝晨沒脾氣的站在她身邊點頭微笑,海燕說了兩句沒了繼續的心思,她擺擺手說我要睡了,便打發郝晨走了。 郝晨出門剛好瞧見李奕杰三人,她歪頭看著他們,在陳醫生招手讓她過去時她趕忙上前。 “陳姐,汪泉怎么樣了?” 陳醫生搖頭:“不知道,我不太懂心理治療?!?/br> 郝晨囁嚅了一下嘴唇,而后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陳醫生對她這幅模樣是又憐又恨,憐的是她小小年紀經歷這么多,恨的是她從來不為自己打算,就連存錢整容這個目標還是她給郝晨立的。 郝晨不知道陳醫生的想法,她在四人中個子最高,于是以一種俯瞰眾人的姿勢等著他們接下來的話。 “我想問問你和海燕的事情,”李奕杰道,“方便嗎?” 郝晨聞言看了一眼陳醫生,見陳醫生頷了頷首才點頭:“去休息室吧,別打擾到病人休息?!?/br> 三人都同意,他們跟著郝晨去了所有護工公用的休息室。休息室里有張小床,郝晨給他們倒了水讓他們在床上坐坐,羅麥看她來回折騰有些心急,連聲讓她別忙了。 郝晨很局促,尤其是在陳醫生介紹李奕杰二人是警察之后更是緊張了,她扯著護工的棕色外套,有些靦腆的問:“我從什么時候說起呢?” “從頭說,”陳醫生鼓勵她,“李警官他們不是壞人,你大膽的說?!?/br> 郝晨目光飄忽一瞬,然后緩緩開口。 與所有跨性別者一樣,郝晨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厭惡自己的生理特征。她的父母都是小學老師,從一出生她便在父母的控制中成長,這種控制一直持續到小學,那時幾乎二十四小時暴露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的郝晨養成了懦弱膽小的個性,直至她考上了初中,開始發育,這種壓抑才好了一點。 初高中是青少年發育最猛烈的時候,那時的郝晨就已經有一米七的身高了,每每在班上她就是坐在最后排的,因為個子她還被迫參加了?;@球比賽,由于沒有經驗,比賽失敗后的郝晨得到了班上所有人的鄙視和嫌棄,這事后郝晨的心性開始變化,她變得喜怒無常,不愿意社交不愿意上課,成績下滑的她被請了家長,那天是父母一起來的學校,老師把郝晨整個人用自我的目光剖析、審視了一番,彼此事件讓她的父母大為光火,回家后把郝晨罵了一通用冷暴力讓她清醒,也是這時郝晨覺得父母不是真正的愛自己,她學會了自殘,首個開刀的就是自己下/身多出來的那根東西。 那次的自我傷害導致了很嚴重的出血,她父母回家發現險些暈倒,把她送往醫院,得知她做了什么后越發認為郝晨的行為讓他們丟了臉,他們認為郝晨已經被“污染”了,甚至不想讓她回家,他們在郝晨出院后給她辦了住校。 郝晨由于自我傷害導致的后續疼痛讓她心有余悸的接受了他們的安排,她安穩的在學校上完了初二,再次回家發現她的母親已有了八個月的身孕,接待她進屋時滿臉的警惕,第二天便把她送到了奶奶家。 “我偷了奶奶的錢到了北港,”郝晨說,“我對不起奶奶,但我不想在哪里了?!?/br> 李奕杰:“那時候你多大?” “十五歲,馬上十六歲,”陳醫生道,“她到北港沒多久又私自進行了切除睪/丸的舉動,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行了,我在聯系不到她家人的情況下承擔了全部風險替她做了手術?!?/br> “我很謝謝陳姐,”郝晨眼睛亮亮的,“是她給了我第二次的生命?!?/br> 陳醫生抿著嘴對她笑了一下,然后她對李奕杰和羅麥道:“手術后我聯系上她的父母,那天是她父親來的,看到郝晨的模樣簽了易性手術的同意書后留了一筆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