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去，老六快把東西拿走，”羅麥說著把李奕杰手里的禮盒遞給鄒義，然后問，“就你倆？其他人呢？”

    “躲在三樓呢，”鄒義道，“他們說等師兄你的紅包，怕跑了之后沒他們的?！?/br>
    羅麥聞言表情變得嫌棄起來，他道：“不就去年坑了他們一下嘛，有必要嗎？”

    “有呀，”鐘雨偷笑，“今年全都沒回去，就等你呢?！?/br>
    李奕杰聽他們三個說話有點摸不著北，他在人群散開后小聲問羅麥怎么了。

    羅麥答：“就去年發紅包嘛，他們那幫子出去玩了又沒通知我，我就給了留在館里的師弟們紅包，別的都沒給，結果他們跟我鬧，被我武力鎮壓了?！?/br>
    羅麥這一解釋李奕杰了然，他道：“怪不得今年你準備了那么多紅包?！?/br>
    鐘雨聽了這話來了興趣，他退了幾步問羅麥：“師兄你這次紅包里多少錢？”

    羅麥聞言狡黠一笑：“不等額，有的里面兩百塊，有的里面兩塊，最多的是兩千，不過你們別想從厚度上看出什么，兩千那里面我是換紙條放的，拿到兩千紅包的人用紙條到我這兒兌?！?/br>
    鐘雨都傻了，三秒后他發出抗議，不過被羅麥無視了，他和李奕杰幾步跑到二樓聽到鄒義低聲對鐘雨說要把發來的紅包給他。

    二樓有個休息間，羅麥從廚房拿了個圍裙給李奕杰想讓他換上去幫忙，他們剛走到休息間便瞧見沒關的門內有人，鐘雨正向放東西的鄒義撒嬌賣萌，鐘雨這小子很能逼逼，鄒義不堪其擾，他在鐘雨嘀咕沒完的時候低頭碰了下鐘雨的嘴，鐘雨被他親的整個人一僵，他臉飛速變紅，而后墊腳迎了上去。

    羅麥把李奕杰眼一捂推著他往旁邊去了，他在樓梯口和休息室的中間擋著外人的視線幫李奕杰換衣服，換完催他趕緊去幫忙。

    李奕杰哼了一聲不肯走，羅麥糾結幾秒也小小啄了他一口，接著看著李奕杰面帶滿足的走了。

    羅麥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應羅霍的要求去樓下倉庫搬桌椅。

    .

    與羅氏拳館的熱鬧不同，帶著飯盒孤身前往墓園的海燕顯得寂寥多了，司機把她送到地方立即調頭走人，海燕跺了跺腳把褲腿放下來，然后拎著東西上了山。

    公墓很安靜，在這個萬家期待的除夕夜，幾乎沒人會來這里。

    因為是寄存沒有墓碑，海燕把綠本給寄存室的管理員看過才能見到海洋的骨灰盒，進去后她先是拿出手絹擦干凈盒上的灰塵，跟著盯了海洋發黃的照片看了良久，最后轉身離開，讓管理員把門鎖了起來。

    管理員走后海燕把帶的黃紙在門口燒了個干凈，繼而拿出李奕杰給她準備的飯菜。

    李奕杰做的是兩道快手菜，菜放在保溫盒里一點兒也沒冷，海燕吸了口飯菜的煙火氣后迎著風吃起了午飯，與前些年的除夕夜一樣。

    其實和之前也不太一樣，往年的她都是捧著海洋的骨灰盒躲在陰暗的角落里吃年夜飯，今年她可以和人一起在明亮的室內吃了。

    吃飯間手機響了聲，海燕打開看了看，發現是田甜。

    田甜發了視頻鏈接過來，海燕思考了半晌按下接聽。

    “你怎么不過來??！”田甜身上穿的是大紅色的旗袍，她語帶不滿的問海燕，“你在外面？在哪兒？亂跑什么？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田甜沒說完鏡頭一轉換成了羅霍，羅霍和田甜穿的衣服是一個系列的，他溫和的問道：“海燕你怎么沒過來啊，田甜忙完之后沒看到你把羅麥說了一頓，羅麥說你去看哥哥了，看到了嗎？”

    海燕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還沒開腔鏡頭又轉了，是卷著袖子擦桌子的羅麥。

    “你坐在地上？”羅麥皺眉，“地上不冷嗎？趕快起來?！?/br>
    海燕聞言驀地站起身，羅麥見她起來了又道：“你別亂跑，李奕杰已經在接你的路上了，哎，早知道和你一起去看海洋，這樣我還能少做點事，”說完他湊過去看屏幕，“你到沒風的地方站著，瞧你的頭發都飛起來了，站風口上吹風你是嫌這天不夠冷？”

    海燕唔了聲，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之際，田甜又出現了。

    “你知道你是誰嗎？”

    海燕被田甜問的怔住，她搖搖頭。

    田甜咧嘴一笑：“你是羅麥的小姨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小姨媽！”畫面外的羅麥怒吼，“你們義結金蘭為什么沒告訴我！”

    “沒事沒事，”圍觀的鐘雨替不在的李奕杰撫摸羅麥的毛，“她叫你哥，你叫她姨媽，不沖突不沖突?！?/br>
    羅麥氣的牙癢癢，他踢了腳看熱鬧的鐘雨，然后對著海燕道：“以后只能叫我哥，我不承認你是我小姨媽?！?/br>
    海燕的嘴抿成一條直線，過后她道：“哥?！?/br>
    聽了這個字羅麥笑的見牙不見眼，他道：“乖，快回家，哥給你包紅包?！?/br>
    海燕點了下頭，然后點了第二下，她最先感覺到的是胸腔內砰砰砰的跳動，接著是發熱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