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不僅沒暈氣色還比之前更好，李奕杰瞧著她粉粉嫩嫩的小臉蛋兒心里想的是自己果然年紀大了，現在小孩的皮膚都這么好的？

    李奕杰胡想八想的時候，思索片刻的海燕張了口，她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在場的三人面面相覷。

    “我協助破的第一起案子是被逼的?！?/br>
    羅麥一怔：“那個販毒集團二把手?！?/br>
    海燕點頭：“我被紀凡告知哥哥案子有疑點，他給我看了當時的卷宗，告訴我翻案是唯一的出路。我那時候本就不信案子這么快破，被他一激帶著叛逆和傻缺準備上訪更高的公安廳，結果還沒出門就被人抓了?！?/br>
    楊蘇有點不忍心聽下去，他搓了搓膝蓋嘆了口氣。

    李奕杰注意到楊蘇的反應知道他又設身處地了，抬手拍拍師哥的肩膀以表安慰。

    “他們把你抓到哪里了？”羅麥問。

    “我被蒙著眼睛帶走的，他們隔一段時間會打我的臉讓我清醒，醒了之后會給我吃平時吃不著的肯德基。我被關了很長時間，因為一直被關著也不清楚究竟過了多久，直到紀凡出現?！?/br>
    “他又出現了？”羅麥道，“他三番兩次的出現在你面前你都不懷疑的？”

    “就算有懷疑她也不敢懷疑，”李奕杰開口，“雛鳥情結懂吧？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打你，打完之后給好吃的，一巴掌一個蜜棗，海燕被關了很長時間，見到的唯一一個人說是來幫她來救她的，她一定會相信這個人?！?/br>
    海燕嘖了一聲：“李隊說的對，我那時候就是蠢，紀凡說他跟上面爭取很久才有看我的機會，他說趁著這個時機趕緊跑?！?/br>
    羅麥無奈的笑起來：“結果你剛出門又被抓了?！?/br>
    海燕也覺得挺好笑的，她咯咯笑了一會兒應道：“還是跑了一段路的，紀凡的車子被逼停，幾個人到我們面前二話不說的拉開車門把紀凡扯下去暴打，不過這回他們沒打我，只是把我又帶走了。沒蒙眼沒被抽巴掌，我直接被帶到了警局?！?/br>
    “帶到警局之后他們讓兩個女警搜我的身，搜完之后我被推進了審訊室，常規問話后紀凡鼻青臉腫的進來，那個問話的警察看到紀凡話鋒一轉問我愿不愿意配合警方做線人，說如果我做線人的案子有重大突破，他們會跟上面申請重查此案，我剛開始是同意的，只是知道是什么案子后又退縮了，在我準備逃跑的那天晚上，他們又派人過來堵我，在車上給我注射了毒品?！?/br>
    “毒品？毒品？”楊蘇立刻炸了，“我他媽……”

    “只是說是毒品，其實不是，只不過不是這個答案一開始沒人告訴我，我以為我快成那種電視上吸毒的瘋子了，被注射過后他們給了我一套劇本，讓我照著上面演，并威脅我被發現的話后果自負?！?/br>
    說到這兒海燕抬頭看向面前的三人：“做線人這段我能跳過不說嗎？”她扯起嘴角笑了笑，“特別痛苦，我差點被人打死，不過還好三個月后我和他們里應外合，把這個團伙給擊破了。我受了傷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出院后第一時間聯系了紀凡要求重新調查我哥的案子，他說調查起來有困難，那個兇手已經被執行死刑了，他讓我繼續和他們合作，有錢拿的同時會給我積累案子的數量，無論大小到時候也好向上面申請?！?/br>
    “你又信了?！绷_麥道。

    海燕嗤笑著點頭：“我不信也沒辦法，我還未成年很多事做不了，在我失蹤的三個月里我的養父母也把我的戶口調走，我學沒法兒上，家也沒了，這時候紀凡給我遞的橄欖枝我不能不接?！?/br>
    李奕杰聯想了一下自己在刑偵大隊工作的經驗，問道：“他們手上難道沒有別的線人嗎？非要逼你？”

    “我不知道，不過我猜測是他們找不到像我這樣拼命的。我有目的和希望，在他們畫的餅里，我瘋了一樣想吃很多，只是這一切都是假的，在他們眼里我只是一只搖尾的狗，給口吃的就行?！?/br>
    19歲，一個本應該是笑嘻嘻穿梭在校園里，穿著小裙子和朋友們開心的年紀。海燕卻在和黑暗作斗爭，她想擁抱光明，光明不給她機會還把她推向黑暗。

    病房里沉默許久，羅麥問道：“你是不是發覺有問題才跑的？”

    海燕嗯了一聲：“紀凡說有個省成立了調查舊案的支隊，他已經幫我申請把案子調過去了，只是我被他們哄騙了太多次，產生了不明不白抵抗的情緒，想著讓你們幫忙不如我自己去，于是我知道你們的地址后即刻起身找你們?！?/br>
    楊蘇眉頭一皺：“那和你打架的那三個人是什么情況？”

    海燕提到這兒臉色變了變，她磨了下后槽牙道：“我來紅山時看到他們當街把兩個小孩抱走，我想追但苦于他們是車我只有雙腿，拍下他們車牌號后我準備等把我哥的案子跟你們說了再慢慢找?！?/br>
    楊蘇一聽拍照了趕忙問：“車牌號呢？”

    “在手機里，你沒看到？”海燕反問，“手機和包在一起，里面還有我哥案子的報告，我是看到有警察收起我的包才暈的?！?/br>
    楊蘇表情一僵，他搖搖頭：“你的包里除了錢包和身份證外什么都沒有?！?/br>
    變故發生的太快。

    海燕聞言驚跳起，她爆發出來的力量讓人難以招架，李奕杰抓著她的手腕不讓她摔到地上，羅麥則有些詫異地盯著海燕的臉，這個剛剛成年，說那些痛苦經歷一直面帶微笑的女孩，在得知手機和哥哥的報告沒有之后近乎歇斯底里地瘋狂起來，她甩開李奕杰的手沖到楊蘇面前：“我……”

    吼完這個字，海燕再次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