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16日

    作者：闌夜珊

    字數：12839

    人物簡介：

    陸久

    出生于「舊時代」、（生理）年齡約三十多歲的老兵。曾經因為觸犯軍規被

    判處無限期冬眠，并接受了再社會化改造、失去了冬眠之前的記憶后作被克魯格

    贖買「保釋」，成為格里芬公司的雇員。擁有超過二十年的一線作戰經驗，是個

    經驗豐富的指揮官，并且十分擅長單兵作戰。不太善于自我表達，性格有些患得

    患失，真實身份是克魯格的舊日戰友，但他本人并不知情。是Vector的現任長官，

    和Vector有過一段不可描述的過去。雖然從未表白，但心里非常在意Vector，并

    且一直因為自己對Vector造成的傷害而感到悔恨。

    V（薇）

    名為Vector的精英戰術人形，性格乖僻。在克魯格成立格里芬保全公司之前

    就是克魯格手下的士兵，深得克魯格信賴。是陸久進入格里芬公司后遇到的第一

    位戰友，后因機緣巧合又被委任為陸久的副官，共同工作了幾年時光。在遇到陸

    久前一直把自己當做物品，后在陸久的激勵和感染之下，漸漸地開始有了獨立的

    人格。表面上經常和陸久針鋒相對，實際上對陸久唯命是從，并且把陸久看做自

    己最重要的人。曾經被因陷入低谷而情緒失控的陸久所侵犯，但并未因此而責怪

    陸久?！皋薄故顷懢脤λ姆Q呼。

    雪線

    碰、碰碰……

    破敗的小木屋里，一個男人正在一邊調整著腳步、一邊不斷出拳擊打著面前

    的木樁。而那根慘遭毆打的木樁，則幾乎已經吃不住了，不斷咯吱咯吱地發出仿

    佛要折斷一般的響聲。

    「請問，您是在練習搏擊嗎?！?/br>
    距離男人不遠的身后，傳來了一個少女的聲音。

    「算是吧?！鼓腥祟^也不回地答道。

    他當然不是。且不說他的搏擊術早就已經爐火純青，就算是需要練習，也不

    會有人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去練習。

    他只是在活動一下手腳以免被凍僵。這座小屋里沒有任何取暖設備，寒夜漫

    漫，想必一定會相當難熬。

    外面的暴風雪鋪天蓋地，而這兩個人在下山途中，因為行動路線上的失誤被

    困在了雪山上。本來是常規的山地拉練，何以會發展成這樣的狀況呢？指揮官陸

    先生當然不會親口承認，是因為自己過于自信，而選擇了錯誤的道路。

    身為隊友的V已經提醒過他了，山坡的陰面傍晚至凌晨會有暴風雪，但陸先

    生認為他們能夠在太陽落山前趕回基地。所以結果就是這樣——隨著風雪越來越

    大，他們已經寸步難行，不得不找一個避風的地方來躲避惡劣的天氣。

    找到了廢棄的巡山人小屋倒算是走運，不過這座荒棄已久的小屋木頭都快爛

    光了，里面也沒有任何取暖工具。雖然一時勉強擋住了外面的風雪，但僅僅呆在

    屋里，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熬過雪山上零下三十度的嚴寒。因此不幸中雖有萬幸，

    但萬幸到最后還是不幸。

    這種情況下，呼叫救援也是不可能抵達的，陸久心想。而且身上除了衣服之

    外，能用以保暖的只有一條偽裝用的毛毯。

    在殘酷的自然環境面前，他們沒有逃生的辦法，眼下的形勢可謂很不樂觀。

    「很高興看到您的精神狀態良好，不過我還是建議您停止對那根柱子的攻擊?！?/br>
    見陸久還不肯停下，縮坐在一旁的V再次說道，「這座小屋已經不堪重負，如果

    承重的柱子折斷，說不定整個房頂都會塌下來。到時候我們就連避風的地方都沒

    有了?！?/br>
    聽到V的話，陸久終于停了下來，稍稍扭頭看了V一眼。

    小屋的角落里，面色蒼白的女孩正瑟縮在那里，用那條單薄的毯子緊緊裹著

    全身一動不動。她的神情冷淡、語氣漠然，就連對陸久的告誡，也仿佛是在訴說

    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一樣。

    雖說是因為陸久的冒險主義才導致兩個人陷入了困境，但在如此的絕境之中，

    他身邊的這個女孩還是一如既往地毫不在意，難免讓陸久有些惱火。

    「唔，你說得沒錯?！龟懢冒崔嘀念^的不快，裝作平靜地說道，「不過什

    么也不做的話，結果恐怕也是一樣的?！?/br>
    「根據以往的氣象數據，暴風雪不會持續太久。最多也就是等明天天亮雪停

    了再走?！?/br>
    「說得輕松，但沒有取暖設備的話，我們根本不可能挨過今天晚上?！?/br>
    聽到陸久的話，V沒有說什么，只是裹緊了自己的毛毯。

    不能怪陸久沒好氣，V的話確實不切實際，如此低溫之下，等不到天亮人就

    已經凍成冰塊了。

    而且，兩個人落到這步田地，V其實也有一半的責任。

    雖然選擇的路徑有些冒進，但陸久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他對時間的計算

    沒有問題。他沒能算計到的是V——因為徒步行軍的經驗不足，V在越過雪坑的

    時候不僅折斷了登山杖、還扭傷了腳腕。雖然她強裝無事地繼續行軍，但越來越

    慢的步伐還是引起了陸久的注意。

    結果，陸久不得不扛起了她的全部裝備、還要攙扶著她繼續前進，大大延誤

    了行進速度。

    「把我丟在這里就好」，V原本是想這么說的。不過考慮到陸久不僅絕對不

    會同意、而且還一定會大為光火，所以她還是稍微收斂了本性，默默和陸久同行。

    眼下太陽已經落山，小屋里早已漆黑一片。雖然不能帶來任何溫暖，但陸久

    還是折了一根熒光棒用來照明，因為一來是為了活動方便、二來是為了避免黑暗

    帶來更大的恐慌。

    借著熒光棒的光線，V默默注視著陸久的側臉。

    平日的陸久絕非愛發牢sao的人，但這次看來，他恐怕是真的感覺到了窮途末

    路——因為即使不看正面，那張臉上凝重的表情也已經溢于言表。

    「要說取暖的辦法，倒不是沒有……」V小聲說了一句。

    「能有什么辦法？」陸久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看著V說道，「這里雖有個

    壁爐，但是煙囪已經堵死了。再說也沒有任何燃料。要是把墻體拆下來燒，屋子

    同樣會倒塌……」

    「您的思路，太局限于眼前的環境了?！筕輕聲說道，「我說的不是那種辦

    法?！?/br>
    「那是什么？」陸久看著V說道。

    「……」

    V沒有說話，并且稍稍移開了目光。陸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錯覺，他

    在V的臉上，隱約看到了一絲羞澀的神色。

    這讓陸久困惑地皺起了眉頭。

    「怎么？」陸久說道。

    「沒什么?！筕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松開了一直緊緊裹

    著的毛毯，「既然如此，就請把衣服脫掉吧?！?/br>
    「你說什么呢？」陸久驚訝地說著，他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脫衣服？

    雖然是在室內，但溫度也有零下十幾度，沒有保暖衣物的話人立刻就會凍僵。

    「當然是用體溫取暖了。請快一點，這里的溫度很低，就算是人形也堅持不

    了多久?！?/br>
    一邊說著，V快速脫下了自己的保暖外套、沖鋒衣和襯衣。還沒反應過來的

    陸久則呆呆站在那里。

    「您在看什么？」看到陸久一動不動，V說道，「為什么站在那里不動？」

    面對V的質問，陸久感到一陣難堪。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盯著V看，但面前

    少女半裸的軀體讓他有些移不開目光。

    「不，只是感到有些……」陸久有些慌亂地說著，「我在想，是不是還有其

    他更加妥當的辦法……」

    「您以為我想這樣嗎？」V把衣服抱在胸前，冷淡地說著，「還是說，您有

    更好的辦法？」

    V雖然語氣漠然如常，但話語里難掩一絲怒意，顯然是生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br>
    「那就請趕緊行動！」

    「唔……」

    陸久一邊不情愿地脫著自己的衣服，一邊感到臉上有些發熱。自己這是怎么

    了，陸久心想。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的身體，為什么自己要在一個小姑娘面前感

    到緊張呢。

    要緊張，也該是她緊張才對。

    「請快一些，一個人的話反而會更冷?！?/br>
    感覺陸久依然是慢吞吞的，V不滿地開口催促道。

    「啊?！?/br>
    陸久悶聲應了一聲，脫下了保暖服和外套。

    「襯衣也脫掉啊。不然的話……」

    「知道了！」陸久咬牙低吼了一聲，然后迅速脫下了自己貼身的襯衫。霎時，

    一陣刺骨的寒意滲入了他的皮膚。

    「呼……」

    脫下襯衫后，陸久迅速地鉆進了V的毯子里，然后兩個人裹緊了坐在一起。

    在致命的低溫之下，他也顧不上什么不好意思了。

    要說暖和，確實是暖和了一點，但其實也沒暖和多少。因為雖然兩具身軀都

    在散發出溫暖，但是兩個人只是靠在一起的話，和依靠衣物保暖也差不了多少。

    「不行，這樣還是不夠。請您再靠近一點……」V說。

    「不用，我已經不冷了?！?/br>
    雖然是V率先提出，但卻被陸久果斷地拒絕了，雖然他的身體其實正在微微

    發抖。

    「您在說謊?！?/br>
    「我沒有?！?/br>
    「可是您在發抖?！?/br>
    「那又怎么了？」

    「難道，您是……在害羞嗎?！?/br>
    「荒唐！我為什么要害羞！」

    陸久怒喝了一聲，他實在忍不住了。

    他就是在說謊、在發抖、而且在害羞，可是他受不了旁邊的女孩這樣不留情

    面地揭露。

    「對不起?！筕小聲說道，突然沒有了剛才的氣勢，「若只是我的話，在這

    樣的溫度里度過一個晚上，也許還不會徹底停止機能。但是您不行。所以希望您

    能暫時拋開個人意愿，就算不愿意，我還是想請您審時度勢?！?/br>
    陸久沒有出聲。

    他當然知道V說得沒錯，僅僅并排坐著無法解決嚴寒條件下失溫的問題，他

    正在抖得越來越厲害?？墒莾蓚€人之間已經沒有距離，所謂的「再靠近一點」意

    味著什么呢。想到這件事，陸久感到有些焦慮。

    回想起他和V之間的那些過往，眼下要做的事情，讓他感到局促和不安。

    會不會勾起那些傷害她的回憶呢，陸久心想。一定會的吧。那時候在北鎮，

    因為絕望而自暴自棄的陸久，曾經對V做出了那樣的……

    陸久默默瞟了V一眼，他看到V也正在看著他——但不同于自己那種瞻前顧

    后的心情，她的眼睛里只有關切和擔憂。

    這純粹的目光，讓陸久感到無地自容。

    真是丟人。她只是在關心自己，可自己卻在想些什么呢。

    「好吧，知道了?！龟懢脟@了口氣說道，然后把身體轉向了V.「請等一下?！?/br>
    V說著，然后背過手在背后窸窸窣窣地摸索了一番，然后取出了一樣東西。借著

    微弱的光線，陸久看到那是一塊零碎的布料——是遮住V上半身最后的「衣物」。

    「好了。請您……抱住我的身體?！?/br>
    「唔?！?/br>
    雖然感到無比緊張，但無論如何，陸久不能再躲避了。所以他把眼一閉、心

    一橫，轉身正對著V，伸出臂膀環繞住了自己跟前的那具軀體，然后收緊了胳膊

    ——把自己面前的少女，輕輕擁在了懷里。

    ……溫柔。

    那是陸久的第一感覺。

    雖然V的身姿細若柳枝、輕若楊絮，前胸卻有著傲人的豐韻，擁在胸前讓陸

    久感一片溫熱的柔軟。而這種溫柔的觸感，讓陸久起了一些男人都會有的反應。

    「別動?！筕輕聲說道，「如果拉開縫隙，冷空氣會滲進來，加速熱量的流

    失?！?/br>
    也許是還不習慣這樣被人擁抱，V的雙臂一開始還無措地張開在陸久的背后。

    但當她察覺到陸久正在試圖挪開他的腰來掩飾讓人尷尬的異動時，V卻把兩手放

    在了他的腰間，緊緊摟住了他。

    「可是——」

    話雖如此，但有個堅硬的物體正頂在V的小腹上，她不可能感覺不到。

    「沒關系?！筕說，「這樣就可以，不用在意我的感覺?！?/br>
    「……」

    聽到V的話，陸久不知該再說些什么。他并沒有因為V的寬容而感動，反而

    感到難忍的焦躁。

    為什么她總是喜歡說「不用在意她」呢。

    他一再地告訴V，希望她也能像一個人類一樣去珍重自己、希望她也能像一

    個人類一樣去認識自己。但V卻始終把陸久的話置若罔聞、把自己當做一件工具、

    一件商品。

    「我覺得有關系，所以請放手?！龟懢玫恼Z氣變得冷淡了，「我感覺不舒服，

    想要挪一挪。這是生理反應，是不會自動退卻的，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難受?！?/br>
    「但您……不可能一整夜，都保持那樣的姿勢?！筕的聲音突然變小了，

    「所以，不如主動解決。如果您想做的話……就做吧?！?/br>
    這句話讓陸久的心跳漏掉了一拍。他感到身上一陣燥熱，那是情欲和怒意混

    雜的沖動——她是認真的嗎。

    陸久猛然翻身將V壓在身下，腰身沉入了V纖長的兩腿間，但他最終還是停

    了下來。

    陸久一邊微微喘息著，后背滲出了汗水。只差一點——他的本能正在煽動他

    將V按壓在地上肆意蹂碾。只差一點，他就要失控了。

    「你是以為我不會，還是以為我不敢？」陸久慍怒地低聲說道。

    「沒有……我沒有那么想?！筕的聲音依然很輕，而且身體微微有些發顫。

    她下意識地想要保護自己，但被陸久身體阻擋的雙腿怎么也合不攏，只能徒勞地

    把膝蓋抵在他的身側。

    顯然陸久的反應嚇住她了，她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那就別開這種玩笑！」

    「不是在開玩笑?！筕有些語無倫次，但語氣卻已經平靜了下來，「我是說，

    熱量、運動可以產生熱量，而且有助于血液循環……特別是四肢的末端。如果需

    要的話，使用我的身體……可以……」

    V的話讓陸久的心情惱怒到了極點，這簡直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挑釁。

    她還在說那樣的話，難道她不知

    道現在是什么情況嗎。難道她不知道她已經

    很危險了嗎？！

    作為同僚，V和陸久相處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無論陸久多么希望她能夠自

    我意識強一點，但到頭來她還是那樣無所謂的樣子，這讓陸久感到無比的灰心和

    失望。

    「我不用在意你的感受，因為你只是一件商品？」陸久冷冷地說道。

    「……」V沒有出聲。

    「你還是覺得自己是一件工具？」

    「……」

    「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個玩偶？」

    「……」

    「好吧?！龟懢命c了點頭，「既然如此，我也不用顧忌一件物品的感受了吧？」

    說著，陸久伸手一扯，撕下了V下身的布料、她身上最后一片遮蔽物。

    「……才不是?！筕小聲說道，然后把臉扭向了一邊，「你以為……誰都可

    以嗎?！?/br>
    陸久愣住了。他還沒能明白V在說什么，但他看到兩行清澈的淚水，滑下了

    她的臉龐。

    「什么……？」

    「你以為我是，和誰都可以的嗎？」V的雙肩微微抽動，嗚咽著顫聲說道，

    「還不是，只有你才……」

    「我——」

    「還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一剎那，陸久明白了。有些話，沒法輕松自然地說出來，是因為那是人生的

    初次。

    但她剛才是說了「可以」了吧。那么她的感情，陸久就應該了解的、早就應

    該了解了。

    作為公司委派的副官，V被授予的第一要務，就是保護陸久的人身安全。但

    回想起來，陸久曾有很多危險的行為，V從沒有制止過。

    他對V做的那些過分的事情，V也從來沒有拒絕過。無論陸久要做什么，她

    只是希望能夠陪伴在他身邊，她真的對陸久很縱容。而她最大的縱容，也許就是

    她不求回報的付出。

    明明是如此真情的告白，為什么卻沒能傳達到呢，陸久自問。明明是如此深

    沉的愛意，為什么卻沒能感受到呢？

    陸久忽然感到胸前一陣刺痛，一時宛如利刃穿心。

    到底是誰，在把別人當做商品、當做工具、當做玩偶呢。到底是誰，口口聲

    聲地說著「生而為人」，卻又一再地踐踏著別人的人格？

    一個男人最大的無能，莫過于讓女孩流淚，而陸久感覺此刻的自己簡直像個

    廢物。

    唉，陸久在內心嘆了口氣。他只有一條命可以賠，但累計犯下的罪過，簡直

    萬死莫贖。

    「對不起?！?/br>
    陸久松開了自己勒緊V的胳膊，低聲說道。他聲音里之前的怒意消失得無影

    無蹤，剩下的只有低落和消沉，仿佛一個被宣判有罪的犯人——不，就算那時在

    軍事法庭上被宣判有罪的時候，他也未曾如此惶恐。

    「不用道歉?！筕輕聲說。

    「是我的錯?！?/br>
    「沒關系?！?/br>
    「不只今天，還有之前的事情?？傊?，我……非常抱歉?！?/br>
    「……」

    不知該如何安慰陸久的V，從他的懷里輕輕抽出了胳膊。然后，她將那雙猶

    如白璧般無暇的臂膀，緊緊環繞住了陸久的脖子，在他的耳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

    說道：「早就……原諒你了?！?/br>
    撲通。

    再也無法忍耐心中的愛憐，陸久把V用力擁在了懷里。兩具赤裸的身體緊緊

    貼在一起，再也沒有一絲縫隙。

    她說的果然沒錯，陸久心想，血液的循環已經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效率，

    就連手腳都感到guntang了。但催動他心跳加速的，到底是什么呢？

    「薇——」

    「嗯?！?/br>
    陸久不知該說些什么，但就算什么都沒說，也依然得到了肯定的回應。

    他感到自己的心中涌動著難以抑制的情感，那是歷盡了萬般艱辛、卻總是后

    知后覺的愛意。這愛意猶如沸騰的思戀，無聲地匯聚在他的胸口，凝固成了一塊

    厚重的塊壘，將他的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頭。

    陸久注視著V的眼睛，他看到那雙總是淡漠一切的眼睛里，此刻也正閃動著

    熾熱的光芒。于是，他傾注一切，吻上了她的雙唇。

    經過最初的一絲猶豫，隨后陸久便將舌頭探入她的雙唇，粗暴地吮吸著。很

    快，陸久的探尋便得到了回應，他品嘗到一股略帶冷冽的芬芳——雖然是生澀甚

    至有些笨拙，但那確實是V的回應，他們的唇舌，也如四肢那樣糾纏到了一起。

    兩個人忘情地擁吻著，貪婪地吮吸、品嘗著彼此的味道，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而火熱。感受到V漸漸高漲的情緒，陸久再也無法忍耐了。他的嘴唇放開了V的

    雙唇，開始向下而去，在V猶如白色陶瓷一般細致無暇的脖頸上留下一串吻痕，

    然后來到了V那微微聳立的前胸。

    猶如故意為了挑起男性的欲望而設計一般，雖然V的身形高挑纖細，但她的

    胸部卻有著不讓常人的尺量。陸久伸出手，輕輕揉捏著那對綿軟又不乏彈性的胸

    部，然后低下頭，吻住了V胸前已經悄然立起的粉紅色頂端。從未有過的觸感讓

    V的身體一陣顫抖，她的雙手捧住陸久的臉龐撫摸著，然后忍不住將陸久正在溫

    柔吮吸的頭摟在了胸前。

    「唔……陸……司令，」掙扎在困惑和奇妙的快感之間，V輕聲呢喃著，

    「您在模仿，哺乳的行為嗎……但這對仿真的器官，是不能……」

    陸久將一根手指輕輕按在了V的嘴唇上，打斷了她不合時宜的提問。這樣的

    吮吸，也許是人類在尚未知曉這個世界時就已留下的本能，她即使不懂，也不需

    要去懂。

    她只要知道這是在表達對女性身軀的愛慕就夠了。她只要知道，這是在表達

    對她的深切的思戀就夠了。

    陸久在V的峰頂上輕輕吮吻，直到感覺被V的雙臂勒得有些窒息，才離開了

    V的前胸。然后，他將偽裝毯向上拉了拉，蓋好V的雙肩，又退進毯子里繼續向

    下而去。

    V感覺陸久的嘴唇仿佛有一種魔力，被他親吻過的皮膚都漸漸開始發燙，如

    同被灼燒過一般。他的吻痕經過V那精雕細琢般的玲瓏肋骨、又經過她只有纖薄

    脂肪覆蓋的健美小腹，來到了她幾乎沒有一絲贅rou的雙腿之間。V感到陸久的鼻

    尖抵在自己下體那片茂密的森林之上、正輕輕聞嗅著她毛發的氣息，他熾熱的呼

    吸掃過自己的雙腿之間，帶來一陣微微發癢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

    陸久用手指輕輕摩挲著V那閉攏的腿縫，想讓她放松下來。V顯得十分緊張，

    她不知道陸久想要做什么——雖然她知道自己身體那個部位的用途、而且那個部

    位也曾經歷過了陸久的入侵，但陸久從來沒有這樣靠近過那里。畢竟那里和用于

    排泄的地方很接近……

    但經不住陸久的一再撫摸，V漸漸放松了身體、卸下了緊張的防御。終于，

    她緩緩地張開了緊閉的雙腿，將自己最私密的部位坦露在了陸久的面前——V的

    雙腿之間感到一陣溫暖，接著是一股電流般的快感沿著脊柱直擊后腦。她的身體

    仿佛觸電一般一下子繃緊了，她意識到陸久正在親吻她的私密處、用舌頭撥弄她

    最敏感的核心。

    「不行、陸司令，那里……」

    V語無倫次地說著，她伸手試圖推開陸久，但卻被陸久的手輕輕抓住了。接

    著，一陣陣更強的快感襲來，讓V的全身都變得僵直。

    「嗯！唔……」

    V的嘴里漏出一絲嬌吟，她急忙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以防發出更多讓人羞

    恥的聲音。

    陸久輕柔地親吻著V雙腿間那團花瓣，用舌頭撥弄著她敏感的花心、吮吸著

    她唇瓣間滲出的甘露。他嘗到一絲淡淡的咸澀，那是濃郁到會讓所有男人失控的

    雌性荷爾蒙的味道。強忍著想要將V一口吞噬的愿望，陸久不斷撩撥著V的敏感

    處，直到將她的防線全部粉碎、徹底瓦解。

    V的呼吸越發急促起來。她感到自己的體內正有體液不斷滲出，混著陸久的

    唾液，已經將私密處濡濕得一塌糊涂。

    「嗯……陸司令，請……不要再……啊……」

    V有些無力地說著，嬌媚的聲音忍不住地不斷從唇縫里漏出。她感覺自己全

    身酥軟，就算想推開陸久都已經沒有力氣，只能哀聲請求陸久停下。而且，她還

    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感到全身的皮膚無比燥熱、身體里卻十分空虛，極度渴望

    能被什么東西填充。

    「怎么，覺得難受嗎?！龟懢貌磐Ｏ铝藙幼?，俯在V的輕聲問道。

    「哈、哈……不是……」V喘息著輕聲說道，氣息微弱如游絲，「但是，感

    覺……很奇怪。我也不明白……」

    「是心中感到空虛和渴求嗎?！?/br>
    「……嗯?！?/br>
    「那要怎么辦才呢?！?/br>
    「想要……」

    「想要什么？」

    「想要……被充實………」

    「被什么充實？」

    「不知道……」

    「不知道嗎?！?/br>
    「嗯……」

    「是這個嗎?！?/br>
    陸久拉起V的手，朝著他的身下探去。V摸到了一個粗大堅硬、彈性十足而

    且溫度熾熱的圓柱形物體，似乎還在微微地顫抖。

    這是……？

    V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摩

    挲著，莫名地感覺那樣東西的觸感很好。但她有些不

    解，那到底是——忽然，V將手縮了回去，因為她意識到了自己正在輕輕觸摸的

    是什么。

    「我不知道………」V訥訥地說道，臉頰已經羞得通紅。

    「不知道嗎?！龟懢迷赩的耳邊低聲說著，「你應該已經認識過它了?！?/br>
    「不……」

    「不知道的話，我來告訴你吧?！龟懢迷俅伟裋的手拉了過去，讓V握住了

    那里，「這就是愛戀?！?/br>
    「愛戀？」

    「是情欲?！?/br>
    「情欲？」

    「是繁育的本能?！?/br>
    「可是，我沒有……」

    「你有。如果你渴望它，就說明你有?！?/br>
    「不會的。我沒有那種功能……」

    「你有，因為你也是個人。所以不要再否認了?！龟懢脠远ǖ卣f道，「如果

    你想接納它，那就說明你有。那就是你身為一個人的證明?！?/br>
    「我是……」V的聲音變得迷離了。但她這次沒有再把手拿開，而是好奇地

    握著手里的物體，輕輕揉捏、撫摸著。

    「想要嗎?！?/br>
    「想……不、不知道……」

    V過于誠實的掩飾，讓陸久笑了笑，然后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可以嗎，薇?！顾p聲說，「我可以……進入你的身體嗎?！?/br>
    「您不必，征求我的……」

    「可以嗎？」

    「……可以?！?/br>
    得到了最后的允許，陸久緊緊擁抱住了V.然后，他將身體慢慢向前挺近——

    「嗯……」

    懷里的女孩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陸久聞聲，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疼嗎?！?/br>
    「不?！?/br>
    「對不起?！?/br>
    「怎么……？」

    「在北鎮的時候，我……太粗暴了。很抱歉?！?/br>
    「別再道歉了?？臁^續吧……」

    說完，V的手臂再次緊緊摟住了陸久的脖子。一切都已無須再多言——「嗯

    ……！」

    隨著一聲嬌柔的嚶嚀，陸久終于進入了V的身體。他將自己身體血脈僨張的

    地方，緩緩探入了V蜜露滿溢的花徑，一直到抵達她身體的最深處、和她完滿地

    聯結在一起。他感到V嬌嫩的通道正變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熱，那溫暖而細密的

    觸感，是V體內的粘膜正將他緊緊包裹。

    陸久一邊緩緩運動著身體、一邊默默地看著身下的女孩，他看到V正明眸緊

    閉、秀眉微躉，貝齒輕輕地咬著下唇。顯然陸久的侵入讓她有了感覺，卻又在因

    為害羞而對抗著自己的本能反應、努力地不發出聲音來。那半羞半迎的嬌態，讓

    陸久感到自己的心臟被攫緊，就連呼吸都停頓了——陸久感覺，V美得簡直攝人

    心魄。不僅是容貌，還有身姿、舉止、說話的聲音、表情和動作，她存在的每一

    個細節都是那么的美麗。

    奇怪，陸久心想。V的美，自己在和她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就知道了，為何卻

    直至此刻才發覺呢。是因為她就在眼前，所以自己才從來都不曾在意嗎。

    是因為距離太近，那些美好的事物，反而被忽視掉了嗎。

    陸久終于明白了過來。

    平時的V總是一副對人不理不睬的樣子，卻唯獨對他言聽計從、就算那時候

    被粗暴地侵犯也沒有反抗。她只有這一具被歸類為「企業財產」的軀殼，卻總是

    毫不猶豫地一次又一次向自己獻上，就算是灰飛煙滅也義無反顧?，F在想來，那

    就是她對自己完全的給予，可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好好珍惜過她。

    然而如此深重的罪過，也被V輕描淡寫地寬恕了，她對自己是何等的寬容。

    V說是因為她喜歡陸久，但陸久知道，這遠遠不是「喜歡」這么淺薄的東西。

    那是連她自己都未曾知曉的、純粹而無暇的愛。

    「有感覺嗎……薇？我有沒有，弄疼你……？」

    陸久在V的身體里一邊溫柔地緩慢律動，一邊輕聲詢問。此刻他不想讓V有

    任何不適的感覺，因為愛人之間的情事，本應是幸福和歡愉的。他之前做錯了許

    多，但他希望從這一次開始，把以前的錯誤全都糾正。

    「沒有……啊……感覺，嗯……有點……有點，奇怪。但是也……很舒服，

    嗯哈……」

    身下的少女微微搖了搖頭，不斷地輕聲嬌吟。從未體驗過的快感讓她感到困

    惑，但她正在慢慢習慣這種感覺。發自內心的快樂和滿足，讓她忍不住用手指不

    斷輕輕摩挲著陸久的手臂。

    這才該算是他們的第一次吧，陸久看著懷中正如一朵白薔薇般嬌艷綻放的少

    女，在心里想著。雖然以前也和她做過，但那不是情動時對彼此的渴求，而是在

    自暴自棄地發泄，沒有任何美

    好可言。但以后不會……再也不會了。

    「那我可不可以，稍微用力一點……？」

    「嗯。來吧，用你喜歡的……啊……方式……做吧。我也想讓你，感覺舒服

    ……」

    「薇……！」

    陸久終于沖開了心頭一直以來的郁結，在V的身體里從縱情馳騁著，仔細地

    感受著她的觸感、她的溫柔。他一次次地抵達V身體最深的地方，仿佛通過這里，

    就能達到她內心的最深處。V的表情也變得熱切而投入，她微微張開的櫻唇里呼

    出嬌柔的喘息、微微潮紅的臉上洋溢著羞澀的滿足。因為不知該怎樣迎合，她只

    好將自己交給陸久任由他愛憐，但她始終緊緊擁抱著陸久的肩膀，仿佛害怕一旦

    放開就會失去他一般。

    在對彼此身體忘情地索取中，陸久感到稍稍有些呼吸困難，是因為V正將他

    用力抱緊——如果使出全力的話，這個少女的臂力，也許能和他不相上下。

    就這樣融為一體也好，陸久想著，用同樣的力量抱緊了V.如果足夠用力就能

    做到的話，他情愿和V融合在一起，從此再也不分開。

    「陸司令，我……感覺，嗯……感覺……！」

    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中，陸久能夠感到懷里的少女已經意亂情迷。她將額頭緊

    貼在陸久的肩膀上、一邊呢喃著一邊輕輕扭動腰肢，尋找著讓她更滿足的姿勢。

    「叫我的名字，」陸久喘息著說，「不是指揮官和副官，而是像愛人那樣以

    名字來稱呼。好嗎？」

    「好的，陸……陸久、我……」

    「我在這里，薇。我在你的身體里……」

    「陸久……」

    「薇，薇……！」

    如同一對真正的愛侶一樣，兩個人深情地呼喚著彼此。陸久的動作越來越激

    烈，V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們的身體律動的節奏已經完美地契合。

    「可以嗎？薇？」感覺到將要無法自控，陸久再次問道，「想射在……你的

    身體里。想得到你，我……可以嗎？」

    「可以，」情動的少女毫不猶豫地答道，「只要你喜歡，任何事情……都可

    以………我是你的，嗯……啊……」

    「薇，我的……我的，哈啊……！」

    「哈……陸久、陸久……唔，嗯——??！」

    忘情地相互擁吻、相互交纏著，他們一起攀上了情欲之巔，將深入骨髓的愛

    意經由最激烈、最直白的方式傳達給對方。隨著一陣劇烈的痙攣，陸久在V的身

    體里猛烈地爆發了，象征著生命的體液，注滿了被他稱作「薇」的少女的體內；

    V的意識里也變得一片空白，她所能感到的，只有充盈著身體和內心的、仿佛火

    焰一般的guntang……

    當屋外的暴風雪停歇的時候，屋里的春風雨露也已經停息了?？耧L吹走了天

    空中的積云，月光穿過稀薄的空氣灑在冰雪覆蓋的山巔，這個寒冬之夜里萬籟俱

    寂。巡山人小屋里雖然低到零下十幾度，但裹著兩個人的毛毯里卻溫熱如火，那

    是熾烈燃燒過的激情所輻射出的溫度。

    這一晚的陸司令非常溫柔，V心想。他的聲音、他的氣息，還有他的心跳，

    都很溫柔。原以為這個冷酷又暴烈的男人，只會表現得像一頭兇獸一樣，想不到

    他也有這樣的柔情的一面。

    ……被溫柔地疼愛了呢。

    想起這一夜所發生的事情，V不禁臉上泛起了紅暈，還好，屋里幾乎沒有光

    亮，不然自己這不堪的樣子就要被看光了。

    「真是抱歉，今天也沒能例外地惹您發火了呢?！?/br>
    一句毫無誠意的致歉，只不過是V為了轉移注意力的自嘲——對她來說，這

    一刻的氣氛溫存得讓人窒息，她暫時還不太習慣。不過，不知是否因為底氣不足，

    她的指揮官沒有像往常那樣回應這個爭端十足的話題。

    「不。是我總為了一些小事……」陸久低聲說，「是我該認真反省自己?！?/br>
    「我還是感到有點不解。您一開始為什么會拒絕我的提議呢？」V忽然說道，

    「難道您……真的是在……」

    「啊，也許……算是吧。嗯，有一點……」陸久閃爍其詞地說著，欲蓋彌彰

    地掩飾著他竟然會在V面前不好意思這一事實。

    「您不是拘泥于這些事情的人吧?！闺m然猜中了，但V還是有些好奇，「為

    什么偏偏……是我？」

    「因為，那個。我也……」

    「您也什么？」

    「我也——」

    「什么？」

    「……」

    忽然間，陸久明白了他這位難以相處的副官的心思。不過，對這個只懂打仗

    的木訥男人來說，「因為我也喜歡你」這樣的話，他可說不出口。

    為了掩飾自己的難為情，他伸手撥弄了一下V的頭發。那米色短發的發梢，

    依然凝留著昨夜云雨蒸騰出的水滴。

    想要每天都看到她的身影、聽到她的聲音，陸久心想。想要在每一絲一縷的

    空氣中，都呼吸到她的氣息。

    他想要和她一起去登山望海、穿越森林于河流；想要和她一起沐雨臨風，度

    過盛夏和嚴冬。

    還想要和她一起去看遠方的風景、一起去到世界的盡頭。

    但這樣的期望，是否太過奢侈了呢。

    陸久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資格去幻想這樣的未來。但他相信只要假以時

    日，他是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而現在，他只希望能夠把V留在自己的身邊就

    好。

    于是，他稍稍用力抱緊了懷里的女孩。

    「薇?！龟懢幂p聲說，「我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br>
    「我在這里?！古⒂行┎幻魉缘卣f道。

    「我是說……從今以后也是?？梢詥??！?/br>
    「……」

    聽到陸久的問詢，V沒有說話。

    「從今以后在一起」意味著什么呢，V不是太懂。不過她覺得這不是什么難

    事，畢竟他們已經共同經歷了那么多。

    而且，她也說過了，只要他喜歡，任何事情……都可以。

    所以，她微微點了點頭。

    「要是那樣的話，您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筕說道，「因為我沒有其他的

    優點，只擅長惹人發火。而且這一點我是不打算改變的?！?/br>
    「呵，那最好不過?！姑鎸最后的討價還價，陸久輕聲笑了笑，「說真的，

    要是每天沒有了這種節目，我還真沒法習慣呢?！?/br>
    「那么，我做得……對嗎?！挂蕾嗽谥笓]官的胸前，V小聲說道。

    「嗯？」

    「就是，那個?！筕的聲音變得更小了，輕語如蚊訥，臉上浮現出一絲羞澀

    的表情，「昨天晚上。我做得……好嗎……」

    「……啊?！?/br>
    明白了懷中少女所問，陸久也感到耳根一陣發燙。但既然已經用了整整一個

    晚上的時間來相互確認彼此的存在，那么此時，已沒有必要再去隱藏什么了。

    「你做得很好?！龟懢糜盟阶畹偷囊袅壳穆曊f道，「但是只能和我一個

    人做，知道了嗎？」

    「嗯?！?/br>
    毛毯里稍微有些潮濕，但兩個人依然在擁抱著對方、四肢僅僅糾纏在一起。

    其理由，自然是為了增加皮膚的接觸面積來取暖……或者，還稍有一點其他不值

    一提的原因。

    相互依存的兩個人，彼此的體溫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唯一資源，是他們所要拼

    命去追逐的一切——這樣的想法讓V翹了翹嘴角。對此時此刻的他們來說，客觀

    上如此、主觀上也如此。這座小屋里的溫度低得足以致命，就如同她的世界一樣，

    但因為有了相擁取暖的人，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感到寒冷了。

    翌日。

    「呼——」

    用力吐出一大口煙氣，公司的頭號人物把煙盒里的最后一根香煙按滅在辦公

    桌上。煙灰缸里，堆積如山的煙頭已經溢了出來，煙灰也灑得到處都是。

    「舊傷復發，需要休息」，克魯格用這樣的理由給自己放了一天假，把工作

    都丟給了助理郝麗安。但他暫時閉關的真正原因，是他的心情有些煩躁，無心料

    理公司的雜務。

    為了熟悉山地作戰環境的拉練行動已經接近尾聲，全部戰斗人員都已經順利

    歸營——除了北部戰區的總指揮官和他的副官。

    不會出什么事吧，那小子?？唆敻裢巴庑南?。昨晚的天氣惡劣，他們很

    有可能是被暴風雪困住了。

    但陸久不是個會輕易送命的家伙，作為多年前的戰友，克魯格對這一點毫不

    懷疑。再說還有那個干練的戰術少女在一起，他們不該出什么差池才對?？蔀槭?/br>
    么到現在依然音訊全無呢。

    優秀的士兵對于他來說很重要，優秀的將領更是如此，所以克魯格才會如此

    擔心。而且部隊正在悄然集結，大戰將臨，豈能沒有主帥？

    逍遙夠了就給我快點回來啊，克魯格站在窗前默默地想著。還有很多仗要打、

    很多事情要做，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去等待。

    為了掃去心頭的煩悶，克魯格伸手推開了窗戶。伴隨著刺眼的陽光一同鉆進

    屋里的，還有烏市冬季凜冽的寒風。從這個地方望去，能將遙遠的山脈盡收眼底：

    雪線之上，已然放晴的天空清澈如洗、天山的主峰正閃耀著奪目的光彩。

    但在雪線之下，這片綿延千里的山麓之間，戰爭的陰云卻久未散去——也從

    未散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