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愛不少年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9
連陳信都十分哭笑不得,更別提是柏學丞本人了,他只覺得今天的自己簡直是活在一部玄幻劇里。 陳信這個大保姆心里也有些懊惱:早知道這樣,昨晚他多問兩句不管這個閑事,幫忙把玻璃瓶拿下去不就好了? 也不對……陳信摸了摸自己快變成三層的下巴:自己去見費廉不也一樣暴露嗎? 這么一想,總歸是躲不過去的,倒還真有點命中注定的意思了。 柏學丞仿佛只剩一口氣吊著了,虛弱道:“怎么辦啊陳信同志,我又說了傻逼話了?!?/br> “你說啥了?”陳信問。 柏學丞撇撇嘴,尷尬道:“總之是惹他不開心的話,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活該單身啊,我之前還想著去找他呢,就我這張不帶門的嘴,我找到他也沒有意義啊?!?/br> 陳信克制地翻了個白眼,心說:你壓根就沒那勇氣去找他,你真要找,早在拿到手機號的時候就找了,那樣早就發現你他媽存的租客手機號是誰了。 陳信突然想起來,昨晚看到的手機來電是:惠先生。 他莫名其妙:“你為什么把費廉的手機號存的是惠先生???” 說起這個,柏學丞欲哭無淚地捂住了臉,悶聲悶氣:“我爸說話有口音,H和F從來都不分,他簽完合同把聯系方式給我的時候,說對方姓惠?!?/br> 陳信:“……”你們全家都太有意思了。 第七章過去式 費廉在回單位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等紅綠燈的時候他把玻璃瓶從包里拿出來,修長手指反復摩挲光滑的瓶身,前面車都走了他也沒發現,被后面的車輛狂按了喇叭。 費廉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一輛奔馳從他旁邊嗖地擠過去,車頭微微別了費廉一下,費廉皺眉,對方在兩車擦肩而過的同時降下車窗,一個年輕人沖著費廉的方向喊了聲:“好狗不擋路!傻逼!” 費廉脾氣向來比柏學丞好得多,聞言也沒動氣,只是他剎那就想到了柏學丞。這要開車的是柏學丞,估計今兒就有得折騰了。 想當年他們?;@球隊比賽,對手輸了不甘心,下場后把他們幾個隊友堵在了休息室里,柏學丞當時上洗手間去了恰好和對方錯過,等他回來的時候一場速戰速決的斗毆兼罵架已經結束了,柏學丞當時就撒腿追了上去,硬是追到了校門口,當著對方教練的面把最先出手的那個人揍翻在了校車門前。 其實對手當時速戰速決,也沒打得多厲害,雙方人馬基本沒怎么受傷,也就費廉在前頭擋的一下,鼻子被擦到了流了點鼻血。 可這一下就引爆了柏學丞的怒火,硬是把人揍了個鼻青臉腫,幾個人都拉不住。 就為這事,柏學丞被禁了賽,趕出了?;@,還在檔案上記了過;更別提私底下還被押著去給對方賠禮道歉,在醫院走廊上被對方父母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賠了所有的醫藥費。 簡直是一點好處也沒撈著。 費廉為柏學丞老是感情用事,太過沖動這一點苦口婆心了無數次,但柏學丞就是本性難移,后來兩人爭執變多,也大多是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感情這事其實是經不住考驗的,大風大浪也許能一起扛過來,刻骨銘心能令人產生足夠的熱情和勇氣,但細水長流、平淡無波以及瑣碎的雞毛蒜皮,卻能壓垮任何“刻骨銘心”的感情。 少年時代的校園感情總帶著新鮮和刺激,在寢室里偷摸接吻,互相撫摸,周末去旅館開個便宜的房間,瞎胡混的時候總覺得對方哪兒都好,哪怕是那些感情用事和沖動,在當時看來也帶著閃光點——他那么重視我,他不舍得任何人傷害我,和他在一起什么事都變得很有趣。 但再往后,隨著歲月和年紀的增長,那些帶著閃光點的沖動直白卻變成了一種妨礙。 他為什么做事不過腦子?他丟了我的臉。他不覺得這事一點都不值得嗎?他沒發現這樣做沒有任何好處嗎? 慢慢的總會有一個人發現這是有問題的,然后他們的頻率就變得不再默契,一點小事也會變成爭吵的引線。 歸根結底,喜歡還是喜歡的,但卻不再合適了。 真奇怪。 費廉將車停在單位門口,松開安全帶,想著白日那個男人面無表情的模樣。 他看見他的第一眼依然會心動,依然會感到心跳加速,他當時就想:這個人果然是我喜歡的類型。 但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同樣沖動的少年,喜歡就一定要得到,喜歡就想時時刻刻在一起。 三十歲的他,已經能理智地將自己的喜歡和現實分門別類的安放好,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理智毫無波瀾地說:“你們已經不合適了,喜歡也僅止于喜歡,都已經過去了?!?/br> 就像喜歡貓貓狗狗,喜歡一幅畫,喜歡一朵花,喜歡某部電影。 僅止于喜歡而已。 費廉看了會兒副駕上丟著的玻璃瓶,里面的貝殼是他和柏學丞分手后的第二年,他一個人去海邊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