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愛不少年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7
他身邊姓柏的人并不多,每次聽到柏姓都只會讓他想起那個已經錯過的前戀人。簽合同的時候他還覺得這事挺巧,哪里知道,生活才是最跌宕起伏的優秀劇本,這哪里是巧?這簡直像是命中注定。 柏學丞也愣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兩人就這么對視了好幾秒,直到工頭從洗手間出來,拿著個測量工具說:“電改這邊行嗎?柏先生?” 柏學丞啊了一聲,舔了下有些干的嘴皮,回頭看了眼說:“行?!?/br> 其實他腦子里亂糟糟的,基本沒聽清對方在說什么。 費廉站在門口說:“你要搬回來了?” 柏學丞下顎繃緊了,梗著脖子一點頭:“是?!?/br> “哦,”費廉似乎也沒什么話好說,兩人又尷尬地靜默了幾秒,他才想起什么來,道,“我有東西忘了帶走,你有看見嗎?一個玻璃瓶里面裝了貝殼?!?/br> 柏學丞想起來那個被他當做裝飾品的玻璃瓶了。 之前他還挺喜歡那個樣式,覺得租客還挺有點小浪漫,此刻驟然不是個滋味,倉促點了下頭轉身去給他拿。 但走了一半他又尷尬了,之前他隨手放在冰箱上做裝飾品,后來收廢品的把家電都搬走了,他又把玻璃瓶裝進了自己的包里,此時那個包在酒店房間里。 他只得又走回來,說:“東西不在這兒,我……我放在隔壁酒店里了?!?/br> 費廉有些詫異:“酒店?” 柏學丞有些局促地拿了只煙出來點了,他下意識又遞了一只煙給費廉,費廉低聲道謝接了,但沒抽,只是捏在手里。 柏學丞看了他一眼,沒滋沒味地說:“戒煙了???” 費廉嗯了一聲,把煙收進了衣兜。 柏學丞回頭去跟工頭交代了幾句,又跟費廉說:“走吧,酒店就在旁邊,我給你拿去?!?/br> 費廉退后一步讓出了路,柏學丞走出來,嘴上叼著煙雙手插在衣兜里,微微瞇眼的樣子顯出幾分精悍,費廉落后一步跟在他后面,如果目光能有實質,估計已經把柏學丞的后腦勺燒出個洞了。 柏學丞跟費廉差不多高,兩人從外表看其實差距甚遠。 柏學丞無端透著股悍勁,但真實地相處起來,你會發現這人其實心地很好,也很會照顧人,他做事從來干脆利落,講話直接,真拿你當朋友就一輩子都是朋友,是個不講道理只護短的有些感情用事的人;費廉則顯得更沉穩一些,模樣是正兒八經地英挺俊朗,說話微笑都仿佛用尺子量過,熱情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客氣疏遠也恰如其分,交往起來是個令人如沐春風的人。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氣質相去甚遠卻又無端令旁人覺得他們之間有那么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存在。 柏學丞心里還亂著,一路上東想西想:一會兒覺得這是命中注定,一會兒又覺得是場笑話,一會兒覺得自己這幅衰樣不知道費廉看了怎么想,一會兒又想原來費廉穿西裝是這么個模樣,還挺好看。 他手里一下一下劃拉著手機,因為焦慮和局促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連小區里的貓從他身邊路過都一下炸了毛,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危險的氣氛,弓著背踮著腳往后退去了花壇里。 柏學丞還毫無所覺,他想:怎么會一直就沒發現呢? 他下意識點開了自己和維尼Bear的微信,里面還有一些寥寥的對話。柏學丞恍悟,自己是設置了對方不可見自己的朋友圈,同時屏蔽了對方的朋友圈。 柏學丞對自己身邊的人有一個清晰的歸類,簡單粗暴地來說就是能看自己朋友圈的和不能看自己朋友圈的,以及自己不會屏蔽掉的朋友圈和會屏蔽掉的朋友圈。 很顯然屬于陌生人的“維尼Bear”就在既不能看自己的朋友圈同時會被屏蔽掉的那類里。 此時他才終于點開了維尼Bear的朋友圈,心里正咚咚跳,卻發現對方朋友圈里空空如也。 他恍悟道:對方也是屏蔽了自己的。 兩人進了酒店,在電梯里沉默著。 費廉問:“當時來簽合同的是你爸?” 柏學丞應了一聲:“我爸退休了沒事做,租房的事是他在打理?!?/br> 費廉點點頭,遲疑一下又問:“那微信是……” “微信是我?!卑貙W丞手指夾著煙,摸了摸鼻頭,“他沒用智能手機?!?/br> 費廉明白了,仔細想想他跟柏學丞這幾年打的交道,彼此禮貌疏遠,完全不知道網絡那頭居然就是那張熟悉的面容,突然覺得莫名好笑。 費廉看著柏學丞打開酒店房門,房間已經被服務生打掃了一遍,窗戶大大開著,把最后那點過夜的酒精味也吹散了。 費廉想起來昨天接電話的那個人:“昨晚我給你打了個電話,當時接電話的人……” 柏學丞道:“哦,那是陳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