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經理:“……” 他這才注意到帕帕脖子上戴的是什么,齜了齜牙,三代積累養出來那么個大少爺也不稀奇,搖頭道:“一個月?!?/br> 他沒提錢的事,這小少爺自己不缺錢,但是來店里一定是走江董的賬,到時候發過去就行。這事敲定了,江嶼眠也沒急著走,問經理:“有沒有珍珠項鏈?海水珠的?!?/br> “海水珠?有兩條akoya,點位都不大,你要大的就澳白,等兩天。咱們這也不主營這個,平時都是淡水珠配配手串,這兩年珍珠價格漲挺多,好東西都留不住?!?/br> 江嶼眠搖頭:“不用,我大姨過生日?!?/br> 經理了然:“那我叫人給你弄個禮盒?!?/br> 江嶼眠大姨退休前是法院院長,社會地位高,但是不搞什么排場,現在也一樣,生日只在家里擺了兩桌。 生日當天是工作日,定的晚餐。過午不久,江太太就打了電話過來叮囑他別忘了晚上去大姨家,江嶼眠隨口問:“都有誰???” 江太太大概在跟姐妹打麻將,忙里抽閑地給他打個電話,江嶼眠還能聽到她那邊噼里啪啦的碰撞聲。 “三條。就你二姨一家,還有蕓蕓爺爺奶奶他們,都是家里人?!?/br> 這說了跟沒說一樣,江嶼眠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索性早早過去,除了禮盒還帶了一束花。 他是個工作室還沒開張的閑人,其他人到得沒有那么早,連姨夫都出門買菜去了,家里只有大姨一個人,說了沒兩句話也要去接蕓蕓放學。 江嶼眠一個人坐在客廳刷視頻,花花草草貓貓狗狗地看了一陣,門鈴響起來了,姨夫還沒回來,家里就他,江嶼眠懶洋洋地走過去開門。 門打開,外面站著林鶴書。 江嶼眠先是一愣,隨即露出個笑來。 賭對了。 林大夫今天大概是沒排班,穿了件深灰色長袖t恤,配一條牛仔褲,顯得很年輕,身材好的人,什么衣服都好看。江嶼眠職業病發作,覺得他脖子上少一條項鏈,就是那種簡簡單單的皮繩加一枚冷色金屬的項鏈。 屋里沒人,樓道里也沒人,只有電梯上下運行的聲音,江嶼眠站在門口看人,林鶴書也不急著進去,任他看,看夠了,江嶼眠才讓開身,讓也讓得不徹底,將將能過人,還得是側著,林鶴書手上提著水果,這么走過去肯定是要碰到他的。 林鶴書面不改色:“借過?!?/br> 江嶼眠看著他,慢吞吞地又挪了下腳尖,離林鶴書更近了,還抬著下巴,一副你想怎樣的表情。 碰上個小流氓。 這場面挺眼熟,高三的寒假,他們也在這里見過。 江嶼眠跟林鶴書有點七拐八彎的親戚關系,不過因為拐得足夠遠,一般也碰不到,也就那年過年,大姨家的表哥在外留學,過年一家子都去了英國旅行,原本分開幾天宴的客就都攏一塊兒了。 江嶼眠前一晚通宵打游戲,快中午才睡,傍晚被喊起來去大姨家吃飯,一臉頹喪地坐在沙發上,聽見門鈴被支使著去開門,沒想到看見林鶴書,哈欠打一半愣住了,眼角滲出點淚來,呆呆看著人。 江太太奇怪怎么沒動靜,繞過來往門口看,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鶴書也來了,你一個人過來?” “嗯,小姨好?!?/br> 林奶奶沒來,被女兒接去住了,林家有點特別,林奶奶一輩子沒有結婚生孩子,收養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還有林鶴書這個孫子。 一個女兒走得早,另一個嫁在外地,開了家中藥房,時不時會接林奶奶過去住,兒子是林教授,但是孫子跟他沒關系,林鶴書喊他伯父。 江嶼眠前兩天才知道原來林鶴書是被收養的,他沒有什么要避諱這話題的意思,打量了一下忙里忙外的林教授,再看看林鶴書:“你姑姑長得怎么樣?” 林鶴書不知道他問這個作什么,斂了一下眉,聽見江嶼眠自顧自說:“你長得那么好看,我大姨夫也還行,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你奶奶養孩子是不是都看臉???” 林鶴書:“……” “噗、咳咳咳咳……”坐在旁邊聽倆弟弟說話的江語晴沒忍住,她都做好準備隨時給弟弟圓場了,沒想到他來這么一出,一下笑出來,“臭小子跟誰學的這一套?!?/br> 兩個都是男孩子,她沒往別處想,想了估計笑不出來。 江嶼眠的興趣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家里條件夠好,他想要什么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想學什么家里下一刻就能給他請回名師來教。 江少爺從小到大學過跳舞、學過畫、學過少兒編程、甚至學過魔術,他能打高爾夫會騎馬,能用十二種樂器演奏小星星。 他什么都會,但只會一點。 寒假前他對林鶴書起了點興趣,假期到來,他有了更有趣的游戲,自然而然地把林鶴書忘在腦后,現在,游戲到了玩膩的時候,林鶴書又出現在眼前,還是那么好看。 江嶼眠又一次被他吸引。 家里比學校更方便,沒有上課鈴打擾,林鶴書坐著,他就坐在林鶴書身邊,林鶴書去幫忙,他也去幫忙,跟條小尾巴似的,全程不離開人兩步遠。江嶼眠愛干凈,排斥跟大部分人的肢體接觸,卻唯獨愛碰林鶴書。 胳膊貼著胳膊,蹲在廚房外的陽臺上,吹著冷風剝著蒜,剝完抬手叫林鶴書聞,又湊過去聞他的手,皺著一張臉,不高興地說:“你身上的藥味都蓋過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