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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大堆東西總要收拾起來,一直放在客廳擋著也不方便。 吃晚飯收拾干凈,兩個人任勞任怨開始拆快遞。 不過比起文心的沒精打采,魏淮洲反而顯得興致勃勃,每拆開一個盒子,都要夸張地哇一聲,活像個沒見過世面幼稚鬼。 “這樂高漂亮啊,精致,大氣!” “嘖嘖,這水晶球也不錯,比我小學生日時收到的都好看?!?/br> “這袖扣……一看就很貴,不過小炮仗,你現在用得到?” “……”文心抬手就把手邊一個盒子砸過去:“能不能別逼逼?” 收到一對亂七八糟的糟心玩意兒,他已經很煩了,他甚至懷疑程嘉越這廝是不是一口氣把過去沒送出來的東西全補齊了,什么天馬行空,能用的不能用的都在送。 魏淮洲接住了順手拆開,里面是個精致的美國隊長手辦,一看就很貴,且沒什么卵用。 拿起來看了幾眼,飛快湊過去用手辦在文心臉上親了一下:“我一張嘴也沒什么用,除了用來親你,也就只能嗶嗶了。你不讓我嗶嗶,除非用第一種辦法堵上我的嘴?!?/br> “天都黑了,別做白日夢?!?/br> 文心拆了十幾個就懶得動了,盤腿坐在魏淮洲對面看他拆,看著看著,就開始發呆。 魏淮洲久久聽不見動靜,抬頭看他一眼,笑著伸手撓撓他的下巴:“怎么無精打采的,困了?” “沒有?!蔽男臎]躲開,甚至主動往他指尖蹭了蹭,無意識撒嬌的動作讓魏淮洲特別想把他整個人抱過來揉一頓。 事實上他也真的這么干了。 最后還是文心煩了他,把他東摸西蹭的手拍開。 于是,兩個人的姿勢就從面對面坐著,變成了窩進魏淮洲懷里,兩手抱著他的脖子,魏淮洲下巴靠在他肩膀上,雙手從他腰間穿過,在他背后繼續勤勉地拆快遞。 腺體處有一陣陣淺淺的熱氣撲過,某人正在嗅他的味道。 魏淮洲眉眼一彎,今晚的小炮仗好像過于粘人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魏淮洲以為懷里的人已經睡著了,正想抱著人起身時,文心忽然低低叫了他一聲。 魏淮洲揉揉他的脖子,小聲應他:“我在,怎么了?” 文心偏了偏頭,額頭碰到他溫熱的脖頸。 “洲哥,你為什么沒有問我,這些是誰送來的?那天在車上,你都聽見了,為什么也不問我,你不是渾身都是好奇心嗎?” 原來在小炮仗心里,他還有這個特質啊。 魏淮洲想了想,說:“確實挺好奇,不過我更怕你會不高興?!?/br> “不會?!?/br> “嗯?” 魏淮洲想低頭看他,文心更把臉往他懷里藏了些,連說話都有些甕聲甕氣。 “別人問才會生氣,是你,就不會?!?/br>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br> 果然還是困了吧。 魏淮洲無聲地勾起唇角,反手抱住他,親親他的腺體,安撫他家心情不好的小炮仗。 “乖,想說就說吧,我聽著呢?!?/br> …… 文心話說得顛三倒四,時快時慢,魏淮洲居然也能聽懂個七七八八,他說完是舒服了,把魏淮洲心疼得不行。 難怪文心寧愿承受抑制劑的反作用也一直不肯接受暫時標記,任憑誰在分化當天還被自己一直信任的哥哥喝醉酒了那樣對待,情況都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魏淮洲忍不住收緊雙臂,心頭升起一陣后怕。 要是那個時候他的父母沒有來得及趕回來,要是文心咬破了程嘉越的嘴唇也沒能讓他從醉酒中清醒過來,后果會如何,魏淮洲連想都不敢想。 “洲哥,你在生氣嗎?”文心被他勒得有些不舒服。 “氣?!蔽夯粗弈ブ蟛垩?,臉都皺成一團了:“我自己寶貝得不行的小炮仗小時候被別人這么對待,我要氣死了,不止氣,甚至還想立刻沖過去把人揍一頓?!?/br> “我也氣?!蔽男男α诵Γ骸皻饬苏迥?,都氣累了?!?/br> 世事湊巧造化弄人,日子那么多,剛好他偏偏就在那天發情,程嘉越正好十八歲,跟一群同學喝得兩眼發直腦袋發昏,被剛發情的Omega一勾就撐不住了。 “那現在呢?”魏淮洲問他。 “現在,現在不想生氣了?!?/br> 文心以一種特別依賴的姿態趴在他肩膀上,語速放得很慢,聲音也是軟綿綿的。 “你知道嗎,其實如果把程嘉越換成是別人,也許情況就不會這么糟糕了,我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去恨他,討厭他,甚至狠狠揍他一頓,揍到他爬不起來?!?/br> “可是他的程嘉越,是我哥?!?/br> 親人的傷害往往比來自陌生人的傷害更大。文心不愿意原諒他,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他自己過不去這道坎。 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一直不肯原諒。 讓他最生氣的不是程嘉越對他做出那種事,而是程嘉越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把那個全心全意對他好得沒邊兒的哥哥藏了起來,讓他險些再也找不到。 “可是我忽然發現,也許事實并不是這樣?!?/br> 文心閉上眼睛,呼吸淺得幾乎聽不見。 “我聽到他對別人說,我是他弟弟……” “沒什么特別的一句話對不對?可是就在那一刻,我就想原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