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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標準的中國人,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穿著正裝,一手夾著一個黑色公文包,一進來時看到他還有些意外,只是時間極短,不過片刻功夫,又換成善意親和的微笑。 “你好,文小公子,你也在?!?/br> 文心一愣:“你認識我?” “有幸見過文小公子很多次了?!?/br> 男子扶了下眼鏡,即使努力在放緩自己的語調,說話態度中也不自覺透出一種社會精英的精明和老練。 文心的表情從一頭霧水轉為一臉詫異。 迅速在記憶里搜尋了一遍,可以確定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你是誰?我明明從來沒見過你?!?/br> 男子笑了笑:“我叫景行,是程先生的助理,文小公子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畢竟是我失禮再先,每次見面都沒有跟文小公子打聲招呼?!?/br> “……” 別的先不說,文心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能別叫我,文……那什么,聽著太扎耳朵了?!?/br> …… 十分鐘之后,文心才搞清楚原來景行口中的程先生并不是程父,而是程嘉越。 景行今天本來是休假日,今天會這么晚過來,也是因為公司并購文件出了點問題,才應程嘉越的要求匆匆趕來,不出意外,大概半個小時之后,程嘉越就回到家。 而景行能夠認識他,也都是因為程嘉越。 “你說他過去五年里回過國,還很多次?” 文心抄著手坐在沙發上,一臉懷疑地盯著坐在他對面整理文件的景行,對于他口中的話,他一個字也不相信。 唯一支撐他到現在還沒有甩臉上樓的,就是他對程嘉越在耍什么把戲還算感興趣。 “是的?!本靶姓f:“華國那邊的業務程先生也有涉及,牽扯到重大決策和業務時,程先生都有回國的必要?!?/br> “所以呢?”文心面無表情地拉回話題,渾身的防備從知道對方是程嘉越的人開始就沒有卸下過:“這跟你認識我有什么關系?程嘉越都跟你說了什么?” 文心的態度充滿敵意,并且表達得不加掩飾,景行笑了笑,并沒有在意。 “小公子放心,程先生并沒有習慣跟我們聊工作以外的事情,除了知道小公子您和程先生是兄弟關系,別的事情,我并不清楚?!?/br> 不愧是高級助理,說話密不透風又態度誠懇,讓人挑不出半天毛病。 可是文心還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什么兄弟,你誤會了吧,我沒有兄弟,獨生子?!蔽男纳裆呀涢_始有些不耐:“這位景先生,所以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認識我,對于別的廢話,半點興趣都沒有?!?/br> 不管他態度多差,景行依舊好脾氣。 從擺滿茶幾的亂七八糟的文件中抬起頭,景行歉意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要小公子放心些,并沒有別的意思,如果因此給您造成了困擾,實在抱歉?!?/br> 官方又啰嗦。 文心失去了耐心,騰地站起來:“算了,你不用說了,我沒興趣?!?/br> 說完,干凈利落轉身上樓。 景行莫名被甩了臉子扔在客廳,也不覺得生氣,反而低頭失笑。 程先生的弟弟果然性格還是這么別扭,從小到大都沒變,小孩子脾氣。 程嘉越回來的時候,景行已經差不多將所有的文件都重新整理分類了一遍。 “程先生?!本靶姓酒饋?,恭敬地把一疊文件遞給他:“這是關于并購藤原的所有資料,我已經全部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因為部門的疏漏,確實存在一些問題,所幸發現得早,事情還不算棘手?!?/br> 程嘉越將外套遞給傭人,接過文件坐在沙發上隨手翻了翻,將標紅的地方都認真看了一遍。 “這些都是待解決的問題?” “不是?!本靶姓f:“還有一些是合同本來就存在疏漏的地方,我擔心這些會演化成之后的問題,就都標了出來,準備趁這個機會一并改了?!?/br> “嗯?!背碳卧近c點頭站起身:“走吧,我們去書房?!?/br> 文心在房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魏淮洲聊天,他負責有一搭,魏淮洲負責沒一搭。 終于,文心被他輪回一般的回復速度磨到沒脾氣。 [困就繼續睡,你男朋友還沒苛刻到需要你大清早的被迫營業。] 打完一行字,覺得口渴,便起身下樓去了廚房。 魏淮洲過了快十分鐘才回復:[不是被迫營業,是我主動獻身。而且我可沒睡覺,在忙正事呢。] 文心將水杯放下,隨意靠在料理臺:[什么正事,帶孩子?] 魏淮洲:[帶孩子才是被迫營業/大哭] 魏淮洲:[我在準備給我家小炮仗寄的東西,以慰他的相思之苦。] 給他寄東西? 文心:[什么東西?] 魏淮洲:[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文心:[……] 文心:[拒收。] 魏淮洲這次秒回:[別??!好東西!不收后悔一輩子,男朋友的快遞,收不了吃虧收不了上當。] 文心嗤一聲,正準備接著損他兩句,就聽見外面低低的說話聲傳來,以及下樓的腳步聲。 是程嘉越和景行。 文心下意識摁掉手機屏幕,廚房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程嘉越將景行送到門口,景行接過文件轉身準備離開,才走出兩步,忽然又想起什么,轉身叫了聲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