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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如被分筋錯骨一般,而現下,筋骨皆洋著暖意,似是正被緩緩接上。 雖不至于像先前那般疼,可如今卻是又疼又癢,渾身還燙得厲害,比被厲青凝不要命地折騰還燙。 還不如被厲青凝折騰,至少她是得趣的。 第100章 掣電疾降, 山被劈出了一大個窟窿來。 頂上的石壁要么化作了齏粉,要么被撞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石,散落在山洞里。 鮮鈺就蜷在碎石當中, 頭微微側著,一雙眼往偌大的窟窿外看。 或許是濃云散去的緣故, 這天穹上也能看得見星了,她咬著下唇周身疼得難忍, 一邊張嘴喘著氣, 一邊數起了天上的星來。 背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似是白涂在洞里到處走著。 鮮鈺蹙著眉,心里煩得很,也不知何時才能回得到都城,若是回都城后還是這模樣, 定少不了被厲青凝冷眼相對。 她心里苦, 本以為學完這后半卷就能高枕無憂,誰知, 學了之后連枕頭在哪都找不著了, 哪還能高枕無憂。 厲青凝若是知道, 定后悔極了,后悔將殘卷給她, 也不知還會不會讓她踏出屋門一步。 鮮鈺在心底嘆了一聲,先前總撩撥著厲青凝,讓她將自己拴起來,如今倒好, 若是真被嚴嚴實實拴起來,她定就笑不出來了。 可她的靈海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修出了靈嬰,可靈海中那靈嬰呢,怎像是沙子一般,攥也攥不住,一不留神就沒了。 若是在這山洞里沒了命,她還挺不甘心的,可如今雖是保下了一條命,可依然不甘心。 似是所有苦都白熬了一般,如此一來,她還能拿什么幫厲青凝。 她似乎什么都沒有了,還成了一個累贅。 不錯,累贅。 背后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也不知白涂在做什么。 鮮鈺心煩意亂,索性不去數星了,將眸光一收,把臉埋進了臂彎里,疼得連氣都喘不順。 怎這么熱,渾身筋骨似都在發燙,連靈海也在發燙,莫非是功法要將她反噬了。 白涂又窸窸窣窣地刨了一會,也不知是在啃什么東西,啃得咯吱作響。 鮮鈺頭疼得很,本連喘氣都十分吃力,現下卻不得不開口問了一句:“你莫不是真成了只兔子?!?/br> 那聲響頓時停了下來,過了一會,白涂中氣十足地哼了一聲,似是十分惱怒。 鮮鈺扯起唇角,“我還未同你生氣呢,你倒還氣起來了?!?/br> 白涂又啃又刨,沒應聲。 鮮鈺更是覺得兩耳嗡嗡作響,渾身燙得不得了,似是受了風寒一般。 可與受了風寒不同,她連一顆心都躁得厲害,又躁又熱,幾近按捺不住性子了。 幸而無甚力氣,也疼得不想動彈,否則她定將白涂給丟出山洞不可。 “到底為何會這樣?!滨r鈺磨牙鑿齒道。 話音方落,身后的動靜又沒了。 過了許久,身后吧嗒一聲響起,似是竹牘落地的聲音。 鮮鈺吃力地轉過身,無甚力氣地伏在地上,手上臉上全蹭上了灰,狼狽得很。 她一看,才知白涂竟是把那竹牘給展開了。 鮮鈺本想撐起身,可雙臂一軟,陡然又躺了下去,她蹙眉道:“你打開它做什么?!?/br> 話音一頓,她又道:“打開又有何用?!?/br> 白涂慍怒道:“不止展開了,還翻了個面,本不想動用靈氣的,誰知最后還是得用上?!?/br> “那你起先為何不直接用靈氣?!滨r鈺蹙眉,聲音虛弱得厲害。 白涂冷哼了一下,“還不是憂心你會觸景傷情,你如今還使得出靈氣么?!?/br> 鮮鈺頭痛欲裂,蹙著眉頭瞪起了不遠處的兔子,像極了地里爬出來的惡鬼。 白涂卻滿不在乎,從展開的竹牘上緩緩走過,將竹牘上連著的竹片看了個遍,他喃喃自語著:“確實沒了?!?/br> 鮮鈺蹙眉朝竹牘上看去,這才發覺,竹牘朝上那一面竟連一個字也不剩了。 白涂道:“原本在這竹牘上的刻字,每一個字皆藏了靈氣,皆能化作修為。你領悟到一個字,竹牘上的字便會少上一個字,現下竹牘上連一個字也不剩了,按理來說,你修為應已大增才對?!?/br> “大增?”鮮鈺冷聲笑起,“若不是用燈聚來了那人的魂,說不定我已被那道赤雷劈沒了?!?/br> 白涂朝鮮鈺走去,“你如今境界如何?!?/br> 鮮鈺費勁地喘著氣,從唇齒間擠出字音道:“先前尚且還算元嬰,如今靈海中靈嬰不見,不知我到底算個什么?!?/br> 白涂將一縷靈氣探入了鮮鈺的靈海之中,可那一縷靈氣,竟似融在了里邊一般,竟收不回來了。 還未探出個究竟,就連自己的靈氣也搭上了,白涂驚愕不已,訝異道:“怎會這般?” “此法不是由你所創么!”鮮鈺更是覺得煩悶,渾身燒得厲害,險些要耐不住性子了。 白涂蹲在了地上,一對耳朵微微動了動,“可記憶中,我突破時并非如此?!?/br> 鮮鈺索性閉口不語,說了也是白說,還不如省些力氣。 白涂甚是納悶,心里也焦急得很,“可若是你沒有突破,那竹牘里的靈氣去哪了,莫不是隨風飄散了?這怎么可能?!?/br> “你問我,我去問誰?!滨r鈺一字一頓道,說完這句話已竭盡渾身氣力,連眼也不愿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