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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銜住那一片柔軟,她輕吮了一下,又抬起眼甚是得意地朝面前的人看去。 厲青凝本已將那晃耀雷電般的欲念埋進心底了,她向來懂得節制,在得了趣后又十分知足,可沒想到,輕易又被這人的舉動給勾得心魔險生。 許是鮮鈺方才喝了茶水的緣故,那唇是潤的,被她這么一吮,干燥的唇也似是被潤澤了一般。 那觸感細細密密的,似在她的嘴上生根了,順著喉嚨而入,直截落在了心尖上。 “你……”厲青凝眼神復雜。 鮮鈺雙手還按在她的衣襟上,緩緩道:“殿下可別忘了今日說的話,莫要在出爾反爾了?!?/br> 厲青凝看著她沾了水光的唇張張合合著,似連別的聲音都聽不見了一般。 “我不曾出爾反爾?!眳柷嗄久嫉?。 鮮鈺笑得分外狡黠,“那殿下昨夜在榻上時還說,要令我離不得床榻半步呢?!?/br> 厲青凝額角一跳,“我昨夜是說,若是你膽敢再赤著腳出門,定叫你離不得床榻半步?!?/br> 鮮鈺恍然大悟般點頭,隨即便將腳上穿著的鞋給踢掉了。 厲青凝垂眸看她微微踮起了腳,瘦白的腳背微微弓起,似是踩著地面覺得涼了。 還未來得及斥責說聲,面前那紅衣勝火的人便道:“殿下且看,如今不止半步了?!?/br> 厲青凝眸色一沉,更是覺得面前的人定是只妖,若非如此,又怎這般能撥人心弦,怎這般總是不知悔改,總是連半點羞恥之心也沒有。 可她現下也不想要那勞什子羞恥之心了。 鮮鈺落在厲青凝衣襟上的手倏然被扯開,她眼睫一顫,肩頭被厲青凝一握,她便不由得后退了數步。 后腰抵在了桌沿上,已退無可退。 厲青凝眸色沉沉,抿著唇不發一言,卻將手握在了她的肩上,五指素凈纖長,她只看了一眼,便不由得退了幾步。 腦子不長記性,可身子卻似是記住了昨夜種種,才被碰上一碰,便不由得往后退了。 鮮鈺順勢坐在了桌上,屈起膝抵在了厲青凝身前。 并非欲迎還拒,她只是想知道,厲青凝究竟還忍得了多久。 “殿下,如今白日當頭?!彼椭曇蛔忠活D地道。 厲青凝卻將她緩緩按下,臉上神情依舊冷冷淡淡的,不染一絲凡塵俗念,如皎皎冰壺、朗朗秋月。 鮮鈺脊背皆已靠在了桌上,足尖卻仍抵著地。 厲青凝道:“門合著,你莫要出聲?!?/br> 鮮鈺笑了,她也不知厲青凝這是何意,莫不是在掩耳盜鈴。 果不其然,厲青凝接著又道:“莫出聲,天上白日什么也不知,如此便無甚好擔憂的了?!?/br> 鮮鈺怎么也料不到,厲青凝有一日竟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一襲紅衣皆敞,她咬著手,竭力不逸出一絲氣音來。 眼睫倏然亂顫,哆哆嗦嗦的似是淋了雨的紅毛鵲兒一般。 只見厲青凝抬起手來,指間一片流盈。 鮮鈺這才松開了牙,虎口上深深一圈皆是自己咬出來的壓印,她坐起身,緩緩捧起了厲青凝的臉。 厲青凝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正想牽上她的手,將那軟若無骨的手往下探。 可鮮鈺卻在厲青凝的下頜上嘬了一聲,將散在身側的衣襟拉了起來,微微低身,從厲青凝和桌之間的空隙鉆了出去,瞬息便離了十尺遠。 厲青凝怔了一瞬,聽著鮮鈺不緊不慢地道:“殿下,你該回宮了?!?/br> 大雨過后,城中的屋宅似煥然一新般,被洗去了塵埃,白墻晃晃,翠瓦透亮。 那從宮里出來的轎子又要回宮里去了,轎子上珠簾搖搖,卻未沿著舊路回宮,而是繞遠了一圈。 厲青凝坐在轎中,運轉起體內的靈氣,將雜念拋于腦后,又將那不適之感按捺了下去,這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轎子外,芳心跟著走得極快,本以為要抄書了,誰知厲青凝竟未罰她。 這簡直是天下喜雨了,她莫名還有些不習慣,恨不得回宮就自覺將書給抄上。 在距天師臺越來越近的時候,芳心才壓低了聲音問道:“殿下,為何要繞這般遠?!?/br> 厲青凝淡淡道:“去看一眼天師臺?!?/br> “殿下莫不是要拜見國師?”芳心愣了一瞬。 厲青凝抿著的唇一動,“不,在外看看,百姓們是如何對國師感激涕零的?!?/br> 芳心微微蹙眉,聽厲青凝那平淡的語氣,似真只是去看一眼而已。 可自家殿下鮮少對誰這么上心,莫不是同國師私下有些齟齬。 待轎子到了天師臺外,厲青凝撩起了垂簾,往外看了一眼。 果真有不少布衣百姓跪在天師臺外,手里挎著的籃子里還放了不少花與瓜果,在向那紅墻內的天師臺磕了頭后,他們便將手里花和瓜果擺在了地上。 厲青凝蹙起眉,仰頭便往紅墻里看,輕易便看見了先前見到國師的觀臺。 那觀臺上的竹屋房門緊閉著,也不知國師在不在屋里。 正要放下垂簾的時候,忽見一縷像是青煙一般的紫氣被風拂向了那竹屋,只瞬息便蕩然無存。 厲青凝詫異地又看了許久,卻終是看不見那縷紫氣了。 若是她沒猜錯,那紫氣定是從霧里鎮來的。 此話說出定無人會信,龍脈穩固了千萬年,又怎會被人借勢。若是真能侵吞國運來突破境界以入鴻蒙,這國師當為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