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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鈺嘴上是這么說,可心里卻沒有在盼,她心知厲青凝向來很守分寸。 如今明月正在天上看著呢,雖被烏云遮了個遍,但厲青凝又怎會當著明月丟了規矩。 厲青凝的面色看著依舊薄涼得很,可聽了鮮鈺的話后,心卻是軟得一塌糊涂了。 她早知這人這般好哄,但還是心生喜意。 當然,雖然好哄,但只能她哄得,厲青凝心道。 鮮鈺直勾勾地朝她望了過來,在說完話后暗暗又將唇抿起來了,那模樣像只正在伺機覓食的鵲兒,小心翼翼且十分專注。 厲青凝真是喜歡極了鮮鈺這狡黠又不安分的模樣,雖說時時壞了她的規矩,可卻回回皆能勾得她心尖rou癢。 她的虎口忽被碰了一下,垂眸只見是鮮鈺握著傘柄的手搭在了上邊,分明是故意的。 鮮鈺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人,她見厲青凝似在沉思一般,心下忽然又盼起來了。 她今日也不知行了多少里,確實疲乏得有些走不動了,渾身沒什么勁,周身都似失了溫度一般,冷得很。 想被擁著,想被抱起。 鮮鈺那眸光灼灼映入厲青凝眼中,厲青凝看得分明,鮮鈺那模樣明擺著是在盼她答應,于是她丹唇一動,淡淡道:“也行?!?/br> 鮮鈺聞言微微睜大了雙眸,難以置信般倒吸了一口氣。 她將面前那玄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心道莫非是回來時推錯了門還見錯了人,這厲青凝怎就答應了。 “怎么?”厲青凝蹙眉道。 鮮鈺哽了一下,看面前的人那般薄涼的神態,也就厲青凝作得出來了。 她看厲青凝神情淡然,于是鼓足了勁低著聲問道:“那殿下想如何抱?!?/br> 說完后,鮮鈺忽又覺得這么問有些冒失了,她緩緩別過了頭,可握在傘柄上的手卻沒有松。 話音剛落,那遮在頭頂的傘忽然往旁傾斜而下,可兜頭砸下的大雨卻未沾她身,厲青凝卻是被淋了個正著。 鮮鈺愣了一瞬,也不知厲青凝忽然要將傘扔掉做什么。 她本想將那傘抓回來的,卻不料握在傘柄上的五指竟被厲青凝緩緩掰開了。 清寒透幕,風聲凄凄。 她那冷得不似活人的手被厲青凝抓了個正著,那一瞬她下意識想要掙開,不想厲青凝五指往下一滑,緊緊扣住了她的腕骨。 被扣住手腕的那一剎那,鮮鈺五指氣力一松,那柄傘真真摔了下去。 紙傘落地,被風刮到樹底下去了。 厲青凝的發頂被打濕,后背和肩頸的衣料也被雨水浸透了,豆大的雨珠順著她的臉龐緩緩滑落。 可她依舊冷著臉,叫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鮮鈺來不及多想,忽覺腰上一緊,竟被攔腰摟了起來。 厲青凝緊摟著她的腰,倏地騰起了身,鞋尖在院子里積著的水上劃出了一道波紋來。 瞬息之間,人已至寢屋之內。 鮮鈺回過神,余光里一角玄色的衣料忽然揚起,側頭才知是厲青凝抬起了手。 厲青凝皓臂微抬,那大開著的門登時合上了。 鮮鈺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會被厲青凝扔在了床榻上。 她本還攬著厲青凝的脖頸,想著將腿也盤到厲青凝的腰上,怎不料剛想抬起腿,腿側忽然便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隨后,她攬在對方脖子上的手也被扯了下來,整個人周身一輕,似是浮于云端一般,只不過下一刻,后背便貼在了床榻上。 幸而寒衾將床榻鋪了個遍,被這么扔下去時,后背也不覺得十分疼。 床榻被震得嘭一聲響起,床柱也嘎吱作響。 這動靜不小,屋中角落里忽然躥出了一只皮毛雪白的兔子,那兔子瞪著一雙通紅的眼,似是逃命一般朝門口撞去。 這一撞就撞到了門上,那兔子晃悠了兩下,搖搖欲墜的。 厲青凝側頭朝門那邊望去,細指一勾,那門便打開了一條縫來。 白涂雙耳一動,從那鉆了風的門縫處擠了出去,倏然間便沒了影。 厲青凝這才收了手,那門隨即關了個嚴實。 “白……”她一時想不起那兔子的名字,頓了一下才道:“白涂,他跑那么快作甚?!?/br> 鮮鈺躺在床榻上,吃痛地微微蹙起了眉,低著聲道:“他怕晚節不保?!?/br> 厲青凝一時無言,回頭又朝榻上的人看了過去,她緩緩傾下身,將手壓在了鮮鈺的身側。 鮮鈺硬是提起唇角笑了一下,在知道厲青凝不氣之后,那瑟瑟縮縮的模樣登時收斂了大半,但還是不敢造次,她仍沒想好要如何同厲青凝說今日之事。 可厲青凝靠得未免太近了些,又是將她扔在床榻上…… 鮮鈺暗暗吮著下唇,從那細微的傷口里抿出了點腥銹味來。 又見厲青凝的墨發絲絲縷縷地垂在她的腿邊,玄色的襟口因傾身而微微敞著,鎖骨和滑膩的前胸依稀可見。 她暗忖,莫非厲青凝已然看開,青天白日不能做之事,在這夜雨nongnong之時要共她論風月了。 屋外亂雨瀟瀟,墜葉敲窗,屋里燭光明滅如夜螢閃爍。 鮮鈺那朱紅的裙角掀起大半,搭在大紅錦被上的雙足白得像是假的一般。 腳背微微弓起,腳趾依舊蜷著,還是覺得冷。 厲青凝心一動,像是想證實這人究竟是不是白玉雕的,不由得握住了鮮鈺細瘦的踝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