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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早知道這風?;痍幥绮欢?,脾性甚差,可沒想到他如此不按常理行事,竟連迎也不迎,果真狂妄自大,連王爺都不放在眼里。 誰可曾想,風?;鸩皇遣幌肴ビ?,而是有人不讓他去迎。 鮮鈺坐在他的位置上,手里攥著一塊花形玉佩,薄紗之下的唇角微微揚起,噙著一抹十分不屑的笑。 風?;饏s奈何不了她,就連?;饘m的玉令也任她把玩。 “鳳咸城的人已到,金庫也任你進出,你還有何不滿?!彼裘紗柕?。 鮮鈺倚在美人榻上,她微微側頭,細白的手指正揉搓著薄如蟬翼的紅紗袖口,似笑非笑道:“來了便來了,不過是幾個修為平平的修士,何不晾他們一晾?!?/br> 她話音一頓,轉而又道:“風?;?,你何曾怕過皇家人,如今竟迫不及待想去迎,莫非是想避開本座?!?/br> 風?;鹨贿?,實話說,他是有那么點難以接受,昔日那軟若綿羊的小女兒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已不能任他隨意拿捏了。 他道:“那躺在妙心閣的婢女說你被惡鬼奪舍,本座起初是不信的,如今竟覺得有些道理?!?/br> 鮮鈺那明艷的臉頓時冷了下來,“你也配在我面前自稱本座?” 風?;饐】跓o言。 過后,鮮鈺下山見了那群修士,沒想到那身攜六角銅鈴的長須修士竟還挺平和可親,只是那修為低得令人不敢恭維。 長須修士闡明來意,果真是因那鳳咸王手下連一個稍微精明的都沒有,迫于形勢緊張,這才屢次拜訪?;饘m。 鮮鈺笑了,當即答應了下來,在隨著那幾人去了鳳咸城后,又馬不停蹄的到了東洲都城,再后來,便在宮里見到了厲青凝。 東洲皇宮里。 鮮鈺回過神,聽見鳳咸王同二人道別,她也微微點頭便隨鳳咸王而去,多一眼也不留給厲青凝,叫厲青凝心里不得不長個疙瘩。 方走了兩步,身后傳來芳心的聲音,芳心道:“這位仙長也是?;饘m的,不知識不識得鮮鈺姑娘,鮮鈺姑娘這般久了仍是了無音信,也不知是否安然無恙?!?/br> 厲青凝眼眸一抬,心微微提起,唇舌發干地道:“慎言?!?/br> 可芳心卻長嘆了一聲,仍在說:“也不知那玉牌是不是被施了什么邪術,雖說玉牌與其主生死相系,可無端端復原也太古怪了些??蓱z鮮鈺姑娘,至今仍是下落不明,殿下好不容易才給姑娘立了個衣冠冢,卻被個失心瘋的給掘了?!?/br> “芳心!”厲青凝聲音漸冷。 鮮鈺還未走遠,越聽越是疑惑。她腳步一頓,回頭問道:“什么冢?” 芳心念著這位紅衣仙長也是?;饘m的,十分心疼地回答:“衣冠冢?!?/br> 鮮鈺倒吸了一口氣,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才過了多久,她竟連墳都有了。 厲青凝到底還是沒有心,居然盼著她死。 第39章 厲青凝被剜了一眼。 她頓在原地, 只見鮮鈺那遮面的薄紗珠簾上, 一雙似含秋水的眼微瞇著,似是氣極了一般,氣得眼尾都泛了紅。 可這模樣落在她眼里卻不顯兇戾,只覺得像是沾了露水的花蕊, 嬌/嫩可愛。 芳心不明所以, 頓時噤了聲,等鮮鈺走遠了才道:“殿下,奴婢方才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怎這?;饘m的仙長似乎不大歡喜, 莫非她與鮮鈺姑娘處得并不融洽?” 厲青凝回過頭, 面色如霜地睨了她, “回去抄上三百遍《道德經》?!?/br> “為、為何?!狈夹穆曇魩ь?。 “學學如何做人?!眳柷嗄膛?。 芳心目瞪口呆,暗忖這是嫌她不會做人還是怎么的,要是真抄上三百遍, 她可就不想做人了。 那邊鮮鈺已經走遠,被安頓在了宮中待客的廂房中。 她看厲鳴咸去求見皇帝了, 便擇好時機從房里出來。 院子里有兩股陌生氣息,細查之下, 那兩人只是凡胎俗體,連一絲靈氣也沒有。 她嗤笑了一聲,想到厲鳴咸后來看她的眼神,應當是在質疑她同厲青凝的關系。 此次跟隨鳳咸王來都城,她可不是真要做那勞什子謀士, 只是想借機接近二皇子。 二皇子心機頗深,此時應已有所計劃。 可惜這二皇子厲無垠身側修士頗多,他疑慮也頗重,向來不會輕易用不明底細的人。 如此一來,她只能想個法子引起二皇子的注意,好博得他青眼,以此潛伏在他身側。 若是厲無垠真肯招她當謀士,想必鳳咸王會被氣得半死,他多次拜訪?;饘m才堪堪請到的仙人,竟頭也不回的去投靠他人了。 深宮也入了秋,從高墻里露出尖尖的葉片已然泛黃,那樹葉稀疏的老樹似是鑲了金一般,黃燦燦一片。 行走在宮內,鮮鈺連氣息也無須隱藏,周遭空落落得連人也難見著。 此處偏僻,除了會偶爾路經幾個巡查的侍衛外,連婢女也不見一個。 故地重游,沒想到又是另一番心境。 前世她走在這宮道上時,怒火中燒,雙眼已被恨意遮掩,見人殺人,一掌便將書寫了厲青凝罪狀的竹牘拍了個粉碎。 厲青凝竟還騙她,說是在宮中小歇一段時日,過后便會去尋她。 可是,哪還有什么過后! 如今思及舊事還是不免有些欷歔,她面上無甚波瀾,心下卻不由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