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小不忍則亂大謀
薄旌予身穿一身寬松的居家服,慢慢的在屋子里移動,薄唇輕抿,眼眸低垂,完美的臉如天神偏愛的鬼斧神工。 顧姐在一旁幾次欲言又止,開口勸道:“少爺,孫醫生說了,您臀部的傷,要多靜養一些日子再下床才好?!?/br> “我已經在這個床上躺了六天半了,我如果再躺下去,家里那些不安分的人,又要開始躁動了?!蹦腥说穆曇羰谴阒獾睦?,刀刀鋒利。 顧姐立刻就明白了薄旌予的意思,意有所指的說道:“這幫妖魔鬼怪由老爺子鎮著,還翻不出別的花樣來?!?/br>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北§河璧统恋穆曇繇懫?。 顧姐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對池滟母女不放心。 池滟這次回來,整個人就如同帶上了一張撕不掉的虛偽的面具,整天對誰都微笑的模樣,反而令人覺得更加的恐怖。 “少爺,不管你和老爺之間有什么過節,你們都是血濃于水的親生父子,因為一個女人的關系鬧僵一輩子,太不值得?!?/br> 顧姐勸說道,她知曉薄千雅的德行,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完全是薄千雅惹出來的,可那邊勸不動,只好在自己的少爺這里多費些口舌。 薄旌予扶著腰,脊背如松般挺直,他沉默了良久,深邃的眼底如浩瀚的宇宙里,隱藏著點點星光。 顧姐再次嘆了一口氣,幾乎是預料到了薄旌予會是這種態度,她再次開口說道:“少爺,薄家一直都是你的?!?/br> 薄家最合適的繼承人,薄老爺子一直都很中意薄旌予。 薄旌予低沉的“嗯”了一聲,不愿再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顧姐說的道理他都懂,他只是不能接受,當初她的母親才剛剛過世,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的父親就歡喜的帶了另一個女人進了家門。 洛南音手里提著西四鋪子里薄旌予最愛吃的包子,頂著日頭進了薄家。 她在玄關處換鞋,顧姐神情有些恍惚的迎了上來:“少夫人,您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哦,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我沒事做,就給自己放了半天的假?!甭迥弦綦S意的說道。 其實真相就是,如果薄旌予不給她發那一條短訊,她才不會大中午的頂著日頭去給她跑到城西買包子,然后再回城南的薄家來。 “少夫人一定累了,要不先上去休息一會兒?!鳖櫧闼坪跖滤l現什么似的,神情閃躲,不敢面對她的眼睛。 洛南音淡色的眸子暗了暗,如瓷器般光滑細膩的臉上毫無表情:“不用,你們少爺還等我一起用飯?!?/br> “……”顧姐雙手攥了攥自己的衣角,將那個別有用心的女人從頭發絲問候到腳指甲。 那個女人什么時候叫顧凝過來不好?偏偏在少夫人搬回來的時候叫顧小姐過來,顧小姐對少爺的心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讓這兩個碰面,不是存心找事嗎? 偏偏今天薄老爺子約了好友一起喝茶打球,這個時間不好趕回來,她只能盡量讓這幾個別碰面。 不過看今天的這個架勢,不見面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洛南音低頭,注意到了腳下的一雙拖鞋,神色淡淡的開口:“顧姐,家里來客人了吧?” 顧姐支支吾吾說道:“池滟太太將顧凝小姐請過來了,說是許多年未見了,要敘敘舊?!?/br> 洛南音冷哼一聲,池滟果然是個作妖的狐貍,她雙手抱胸,將包包隨手丟在沙發上:“你們少爺呢?知道這件事情嗎?” “少爺一早就知道顧小姐來了,就是……不想見?!?/br> 她揚了揚眉毛,薄旌予這男人終于干了一件令她不堵心的一件事,她隨手理了理頭發,露出一個明艷動人的微笑:“這兩個人現在在哪敘舊呢?我這回來了,不去見見也不合適?!?/br> 顧姐本來猶豫著不將實情告訴她,可是見她這副霸氣的模樣,將女主人的身份和氣勢端的正,便覺得池滟屋子里的那位,斗不過。 顧姐小聲的說道:“在千雅小姐的房間里……” 洛南音大步流星的走上二樓。 顧姐拍拍胸口,撇嘴說道:“這幸虧是少爺的媳婦,這要是少爺的兄弟,薄家還不整日里都雞飛狗跳的?” 這來勢洶洶的模樣,就如同去捉jian。 “洛南音小的時候經常來薄家玩耍,那時候她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遇人就露出兩排小米牙甜笑,也沒有發展成這副霸氣外露的跡象???”顧姐暗自嘀咕道。 薄千雅的房門沒有鎖,估計是沒有料到會有人大膽的突然闖入。 洛南音“嘭”的一聲打開房門,屋子里的三個女人,聽見這邊的響動,一個個目瞪口呆的轉過腦袋,看著她,連半舉在空中的茶杯都忘了落下去。 最后還是池滟率先回神過來,一臉虛偽的和善與假笑,佯裝生氣的說道:“南音,你不敲門就闖進來,很沒禮貌的,顧家和薄家是世交,你這樣很不尊重顧家的?!?/br> 薄千雅在一旁煽風點火:“就是,早就知道你看不上顧jiejie,也用不著這樣折辱別人,顧jiejie再不濟,也是名門閨秀?!?/br> 顧凝立刻要掩面哭泣:“池阿姨,千雅meimei,我都習慣了,我想洛小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只不過在國外飄蕩了三年,性子野了罷了?!?/br> 靠,這三個人在這指桑罵槐的說誰呢?洛南音立馬不樂意了,和她耍嘴皮子,這幾個人還嫩點。 她懶散的倚在門框上,隨意放肆的目光一一掃過屋子里的每一個人,明艷的紅唇勾起,她笑道:“池太太,顧小姐是客人,哪里有不在正廳待客的道理?” 池滟保養得宜,油光锃亮的臉頓時僵住,如同吃了一顆死蒼蠅般,望著洛南音說不出話來。 她很想指著洛南音的鼻子破口大罵,可她真這么做了,這么多年辛苦做的一切,就等于白費了。 在薄家名不正言不順的待了這么多年,她什么樣的委屈沒有受過?洛南音的這點語言上的挑釁,與她簡直就是毛毛雨。 小不忍則亂大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