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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仗著美色和我搶厲云生,后來她仗著美色勾.引春承,我喜歡什么她都要搶,她為什么不放過我?名利富貴和男人我都想要……她為什么不拱手相讓?” 她說話顛三倒四陷入又一輪的癲狂。 岳竟眸子微瞇,泯滅了眼底最后一分憐憫。 他看得出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個昔日的千金小姐身心遭受了重創,或許已經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理解了。 但有些話他仍是要問:“穆彩衣,誰指使你對少爺不利?說出來,你還有一線生機?!?/br> 岳竟輕撫衣袖:“你不想活了,那你想死得體面點嗎?穆小姐,像你這么愛美的女孩子,應該會介意死法吧?我問的話,你說了,在下自會依法辦事送你去警.局?!?/br> 穆彩衣笑夠了,從地上爬起來陰仄仄地透過鐵欄桿看著不發一言的春霖盛:“春家主不是最疼愛兒子嗎?你問我,你來問我,我肯定說!” 岳竟閉了嘴。 四圍寂靜,良久,春霖盛用他那略顯嘶啞的聲音問道:“老夫問你,指使你下手的人是不是夏家二少爺,夏擇?” 思來想去,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此人了。 穆彩衣明顯一愣,笑意微僵,所有的得意在面對一代家主時被碾壓成齏粉。 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威勢,她倒退兩步,腦海驀地浮現被夏擇泄憤折.磨的畫面。 她抱著腦袋大吼大叫:“好疼…好疼!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老爺,這……”岳竟為難地嘆了口氣。 春霖盛不退反進,無視瘋女人的癲狂,他溫聲道:“穆小姐,稱呼你一句穆小姐,是老夫最后的慈心了。聽話和不聽話,會產生怎樣的后果,你心里清楚?!?/br> 穆彩衣猛地抬頭,眼淚在面上沖刷出兩道淚痕:“我說,我說!是夏擇,是他利用我來著,說好了殺了春承他會救我出雀翎,他沒來,整整四天了,他沒來! 他放棄我了……他不怕我說出來,他有恃無恐,反正有整個夏家為他陪葬!他瘋了,我也瘋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腳步聲漸行漸遠,光亮跟著遠去,天地昏暗,唯有女人哭聲盤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日復一日,不知過了多久,鐵欄的門被打開,來開門的是個態度惡劣的小廝,難得到了這份上穆彩衣還能認出此人。 這是春少爺身邊的小廝,阿喻。 阿喻沒好氣道:“滾吧!去自首吧!” 雀翎暗殺后的第十六天,穆彩衣剛剛跑到街上就被警員逮捕。 南北霸主殊死搏斗,短短半月,陵京翻天覆地。 春夏之爭,背后涉及的乃是各大勢力的激烈角逐。 老家主是如何用半月時間將夏家從原有位子拉下來,具體如何,便是身為春家智囊的岳竟岳先生都不知情。 知其兇險,不知其斗法,以他的聰明不難想明白其中關竅。 到了一方經濟霸主的地位,這世道,能遏制財勢的,還剩下什么? 唯那一字,不可說,不敢說。 扳倒了夏家,底下一批人問都不敢問,一場持續日久的動蕩,僅當做無事發生。 夏沉淵坐守老宅,諸子攜財盡散,夏家敗是敗了,留的后手沒來由得膈應人。 穆彩衣前往警.局自首,當著眾人的面將夏擇供出,通緝令一出,趕得夏二少爺直往深山老林鉆。 世事無法盡如人意,春家斗贏了夏家,陵京倒了夏家又重新扶持起新的豪門世家,日新月異,歲月催人老。 老父親流干了眼淚,嬌妻在床前枯坐徹夜,年輕的家主仍未醒來。 “二十天了,你再不醒來,我真不知該如何做了?!敝列隳笾砑毤殲榛杷娜饲鍧嵣碜?。 她面容憔悴,眼里布滿血絲,能做的都做了,春承身上的刀傷逐漸愈合,她耗盡心血將人從鬼門關拉回來,然而這具軀殼內的靈魂似乎遲遲未歸。 這些天她甚至有種感覺,春承,離她越來越遠了。 她哀凄地用指腹描摹意中人柔美的輪廓:“春承……你要拋棄我嗎?” 死去的人能從鳳陽來到陌生的異世,未嘗不能從異世再回到其他神奇的地方。 昨日噩夢襲來,汗濕后背,至秀方后知后覺醒悟:她醫好的只是這具rou.身,而她愛的人不知何時溜跑了…… “你在哪里?春承,你回來好不好?” 熱淚盈眶,滴落在那人微涼的唇。 虛幻時空,云華山。 身穿白衣的女子騎.在馬背.射.出凌厲一箭,嬌弱的小女孩驚嚇過后崇拜地投來目光,春承好笑地多看一眼,總覺得此女眉眼透著熟悉。 她漫不經心勾唇:“救人危難,我輩應行之事,不過嘛,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小姑娘,不若相許?” 話脫口而出,一股怪異的感覺從心尖浮起。 她別扭地皺了眉,卻見小女孩羞怯驚訝地別開臉,忽覺好笑,于是她縱情笑了起來,揚鞭遠行,繼續她的游學路。 寒來暑往,春去秋來,轉眼已七年。 名揚天下的春家女公子,接到祖父病重的消息,匆忙歸家,迎接她的,是滿堂喜氣,賓客如云。 “這是怎么回事?祖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