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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級要有二年級的覺悟,到了此時,已經有很多人為前程憂心了。 凜都春家新家主上位一事動靜鬧得很大,眼下所有人都曉得設計系的春同學身份煊赫,春承身邊一下子清凈不少。 不是沒有上趕著巴結的人,皆被春承身邊的好朋友云漾一一擋去。 求學生涯,新鮮刺激,亦不乏平穩享受。 夏擇被廢,春承回到陵京,夏家果然沒有輕舉妄動,她心里門清,夏族長和爹定是心照不宣地達成了約定。 南北時局一日不發生劇烈震蕩,她在陵京,只要兩家合作仍在繼續,便是夏家都得護著她。 成長不是一蹴而就,春承很有自知之明。 她在蓄力。 有鳥三年不鳴,一鳴驚人。遲早有一天,她要讓北方處處可見春家招牌。 成了廢人的夏二少爺不僅沒有安安生生在后院茍活,他忍辱負重回到京藤,以驚人的魄力繼續之前的學業。 一朝受挫,性情大變,整個人陰鷙得時常令春承想起前世備受祖父寵愛的二弟。 在校園無意撞見瘦得皮包骨的夏擇,春承眼皮輕掀,沖他冷冷一笑,夏擇頓時白了臉,踉蹌著跑開,避她如妖魔。 道了聲無趣,她緊了緊身上的校服,經過女生宿舍樓時,將女朋友喊下來,抱著魚罐頭,一同往湖心亭喂貓。 慌不擇路的夏擇額頭淌著冷汗跑出很遠,意識到的時候,人已出了校門。 他難堪恐懼地躲到角落平復心情:春承…春承太可怕了,他的一生都被他毀了。 來不及施展抱負,來不及娶妻生子,他沒想到春承狠起來不給他留一條活路,他是夏家二少爺呀,他怎么敢……怎么敢! 那日的遭遇,想起來他眼前便忍不住發黑,太疼了。 他死死咬牙,眼神暴虐兇狠。 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爹承諾遲早有一天會讓春承血債血償,但遲早有一天是什么時候呢?趁他病要他命,春承繼任春家家主,想動他都難了,他篤定爹在敷衍他。 于是痛苦每日每夜折磨著他。 身心疲憊,他快要瘋了,或許已經瘋了。 夏擇渾渾噩噩地走出幾步,喝醉酒的壯漢罵罵咧咧地吐著葷話,末了醉醺醺地發酒瘋:“哪來的小白臉,來給大爺笑一個?大爺好好疼你……” 夏二少爺頓住腳步,拉著他往街巷死角走。 刀光一閃,他滿意地笑了出來。 這血,是腥的。 匕首原是給春承準備的,如今提前出鞘,夏擇眼睛通.紅,發瘋似地想:誰都不能侮辱他、嘲笑他,他是夏二少爺,是一身儒雅受人歡迎的世家少爺! “怎么回事,病了嗎?怎么一直打噴嚏?” 湖心亭,至秀作勢為她診脈,春承擺擺手:“沒事沒事,就是剛才有點癢,現在好了?!?/br> 過了一個年,苗條的貍花貓長成了足有九斤重的肥貓,春承再次打開一罐,魚香味飄出來,貍花嗷嗷吃得歡。 看貓吃東西其實挺好玩,有種在其他事尋不到的滿足感,她彎了眉眼:“秀秀,你說,我這次以你的名義把遠舟邀出來,怎樣?” “嗯?為何忽然提到這了?” “也沒什么。我把遠舟喊出來,你把你的筆友喊出來,咱們四個人聚一聚,來往了許久,現在不見,成婚總要邀請她們來吧?或早或晚,沒什么區別?!?/br> 至秀不錯眼地看著她,春承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遠舟稱得上見證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光,你時常和你談論遠舟的事,倒是你,你那個筆友,神神秘秘的,總不見你提起?!?/br> “你又在吃醋嗎?” “吃醋,不是挺正常嘛,身為你的伴侶,我得知道整日和我心上人通信的那位是人是鬼吧。藏著掩著算怎么回事?” “那你寫信問問遠舟,看她怎么說?” “好呀!我問遠舟,你問你那個筆友,三天后咱們還來這會面?” 看她一臉笑意,至秀不忍拒絕,溫聲應下:“好?!?/br> 凜都那邊已經在準備她們二人的婚禮了,經過熱鬧的討論,娘不得不同意了春承想要舉辦西式婚禮的建議。 一晃,距離結婚,就剩幾個月了。至秀溫溫柔柔地牽著她的手漫步在校園冗長幽靜的小路:“時間,過得真快呀?!?/br> “快嗎?我怎么不覺得?” 你當然不覺得。 我等這天等了好久了。從動心的那天起,等到現在,情深更難熬。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光明正大地占.有你,霸占你的溫柔,和名正言順春家少夫人的名分。 她寵溺地握緊春承修長的手,十指相扣,走向遠方。 翌日,從書室取回春承寫給她的信,陽光從窗子照進來,至秀認真提筆在信上回了一字好。 收到遠舟應允的回信,301寢室,春承開心地抱著被子在床上翻.滾一圈,下定決心:等見了面,她一定要好好謝謝遠舟!多虧了遠舟為她出謀劃策,省了她走不少彎路! 想著想著,她實在激動,撥電話到308女生寢室。 至秀恰好從浴室邁出,接通,聲線輕柔:“怎么了?” “秀秀!你那個筆友同意了沒?遠舟已經同意了哦!” “我那個筆友呀……”至秀莞爾:“她不僅同意了,還開心得不得了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