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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是行的?!?/br> “什么?” 春承臉頰浮現可疑的紅暈:“有秀秀在,秀秀醫術高明,我很快就會好的!沒什么,不要問了……” 至秀料定她又說了不正經的話,羞于刨根問底,話題岔開:“要去書室嗎?我有信送?!?/br> “信?”春承跑遠的思緒拉回來:“你那個筆友?” “是呀,許你有筆友,就不許我有嗎?”至秀逗她:“不放心我?是想要看看我寫了什么嗎?” “沒!不敢!”哪怕醋壇子翻了又翻,春承還是不敢惹她生氣,她們兩人都有筆友,真說起來,秀秀信任她,反過來,她更要信任秀秀才行。 “正好我也有信要送,一起去吧?!?/br> “好呀?!敝列阏驹谀遣粍?。 春承一怔,繼而笑意盈盈,白皙的指節搭過去:“來,我扶你走?!?/br> 第78章 【7 8】 暮色一層層濃重,天際最后一分金色光暈也跟著消沉, 晚風柔和溫暖, 入夜的京藤, 是白日沒有的靜。 偶爾有成群結伴的男男女女從小路擦肩而過,辨不清對方眉眼,反而沒再多看。 直等到人走遠了, 春承握著至秀的手指輕晃:“書室到了?!?/br> 至秀沖她揚起笑臉:“你先去?!?/br> “不一起去嗎?” “我怕你偷看?!?/br> 春承不服氣地屈指彈了彈小藥罐:“我是那樣的人嗎?” 似是料到她的舉動, 至秀倒退兩步,昏黃的路燈下,少女亭亭玉立,眉眼如畫:“不準拽我,你自己去嘛?!?/br> 甜膩的嗓音在心尖繞了一圈,春承沒好意思再去牽她的手, 揉了揉發燙的耳朵,小聲嘀咕:“去就去, 神神秘秘, 不會瞞了我什么吧?” 夜風將她的心里話吹到少女耳畔,至秀無辜地眨眨眼, 催促道:“快去,我給你把風?!?/br> “把風?”春承被她逗笑:“不就是送信,說得像什么似的?!?/br> 她抬腿往書室走, 走出兩步不放心回眸:“你不要亂跑,萬一……” “萬一什么?” 春承提了提鏡框:“沒什么?!?/br> 人文氣息濃重的京藤,應該不會發生危險才是。她頓了頓:“你在門口等著, 在我看得見的地方?!?/br> 至秀順從地應下來,綴在她身后走了幾步在書室門口停下,眼看著春承帶著信邁進去,她的心暖暖的。春承對她細節處的關心,她很受用。 其實她也不想隱瞞,只是這遠舟的身份還有些用處。和心上人在信上談論詩詞歌賦,談論人生理想,她覺得很浪漫。 尤其是以靈魂筆友的關系,她似乎更能觸及到春承最真實的想法。 哪怕是在談戀愛,春承面對她時還會口是心非。別扭起來,八匹馬都拉不回。 她想深入了解她,拋開色.相,拋開種種春承愛的,把最真實、柔軟的自己呈現給她,這才是以文會友的目的——以文明、文藝的方式,會一會心愛的女朋友。 夜色漸深,影影綽綽間,守在門口的至秀驀然生出一股被人偷窺的錯覺,她走出兩步,觀望四圍,一無所獲。 “秀秀?”春承從書室邁出來:“在看什么?咦?怎么了?怎么手心出汗了?” 至秀恍然驚醒:“我、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春承目色一沉:“什么?” 不愿她擔心,至秀咬了咬下唇,忽然就想對著她撒嬌:“你抱抱我?!?/br> 溫暖的懷抱驅散了心中忽生的涼意。 “好點了嗎?” “嗯,可以松開了?!?/br> 春承掏出帕子為她擦拭浸了汗的指節,動作輕柔緩慢,有她在身邊,至秀所有的勇氣也跟著回來了:“好了,我去送信,你在這等我?!?/br> “去吧?!?/br> 人踏進去,春承從兜里摸出一塊銀元在掌心掂量著,謹慎地查看四周,秀秀從來不是妄言之人,哪怕當下看不到人,這事也足夠她放在心上。 書室,木架之上零零散散放著書信,認認真真將信放好,至秀不禁感嘆,這才多久,當初熱火朝天的‘以文會友’活動,只剩下為數不多的人保持交流。 想到她和春承的緣分,至秀眉梢綻開笑,所以說,她和春承果然是天生一對,連上天都許可了的。前世,今生,她們都會綁在一塊兒,同生共死,同悲共喜。 “放好了嗎?”春承不放心走了進來。 “放好了,不準你偷看?!?/br> “沒偷看,我明明在保護你?!?/br> “那你送我回宿舍?” 春承在她臉頰輕輕一啄:“求之不得?!?/br> 蜜里調油的小情侶漸走漸遠,安靜的林蔭小路,一道人影慢慢走出。 那是一雙嫉妒到發狂的眼。 穿著設計系校服的男同學想也沒想進了書室,從書架拿走兩封信…… 女生宿舍樓下。 春承捏了捏未婚妻的掌心:“過兩天放假,我們約會吧?” “嗯?!敝列沆t腆地點點頭:“那我進去了?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br> “好?!?/br> 如往常一般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春承抱著藥罐子往男生宿舍樓走。 走到半途她足尖一轉,來到女雜務工住的地方。 路燈下,多日不見的徐浣端著親手所做的糕點殷切地遞給一身黑衣的女子:“嘗嘗吧,可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