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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出來?性命攸關的事兒誰敢站出來? 六顆子彈,就是說在目標倒下之前得有六人慷慨赴死,刀口舔血的行當,人命不值錢,可誰的命不是命?世道再難,不也在艱難求生嗎?誰想死? 人心思變。 為首那人最先意識到不對:“好小子!倒會攪弄人心,混這道的義字當頭!張三、許四、王七、刀九……” 他一口氣喊出六個人的名字:“你們的命是老子撿回來的,報恩的時候到了!你們死不會白死,這筆生意做成了,兄弟們金盆洗手,你們的妻兒寡母咱們養了! 張三!你那被困‘青花里’的meimei,老子替你贖回來! 許四!你那啞巴老爹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爹! 王七,你做夢都想要個兒子,我兒子多,給你過繼一個延續香火! 刀九……你有什么心愿未了,說出來!頭破血流也給你辦了!” 事到如今不得不為,刀九咧嘴笑:“我死了,每年祭日我要咱陵京城‘青花里’最貴的姐兒在我墳前跳舞?!?/br> “成!你們幾個,想要什么也說出來,區區六顆子彈,他一個學生,老子就不信了,他真敢背上六條人命!” “春承……” 春承笑著用指節敲了敲她的手背:“別擔心,秀秀。我應付的來?!?/br> 前世沾得人命還少嗎?這話用來嚇唬初出茅廬的真學生還行,嚇唬她?她風里雨里仗劍而行的時候,這些人的祖輩還沒生出來呢! “我死不如你們死,啰嗦什么?不讓開那咱們就斗一斗!亡命之徒,豁出命去就是,嚇唬誰呢?來呀!有膽子上前一步,本少爺送他入黃泉??!” 一聲槍響震徹云霄。 從京藤出來找人的桂娘瞳孔猛地一縮:“不好意思徐小姐,我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扭傷腳的徐浣來不及開口,那人就跑得沒了蹤影。她茫然四顧:剛才,那是槍響嗎? 血腥味飄蕩在陰冷的胡同,風一吹泛起層層涼。 春承指腹扣在扳機,面無表情:“剛才打得是腳筋,下一顆子彈,我要打心臟!誰來!” 那人罵了句臟話:“一起上!解決了他,他身邊的女學生咱們也搶了!” “我看你是活膩了!” “少爺!別殺人!” 春承一怔,眼底殺意涌動,槍口朝下,砰的一聲!血花四濺! 臨時起意一槍打中那人小腿,場面混亂。 桂娘趁勢擲出十幾把飛刀,薄而鋒利的刀刃有靈性地從眾人腳踝劃過,劃破了褲腿,劃破了皮膚,刀口之深,堪堪距離腳筋不到半寸! “八府艷姬???” 領頭的男人失聲大喊,桂娘冷冷瞥她一眼,轉手飛刀從她指尖擲出,刀刃擦著那人脖頸飛過,一道血痕。 “炎究!給我個面子?!?/br> 被她提名帶姓喊著,炎究身子一震,腦海掠過刀山火海的一幕幕,這人相貌改了,一手飛刀絕技他絕不會認錯。 這就是八府艷姬,那個當初用一把飛刀剿了連環十二寨的女人! 她那日為何大開殺戒? 炎究冷汗掉下來:是了,是為了一個同樣漂亮的女人! 他看著一手持.槍冷眉冷眼的春承,心中大駭! “他…他……”他是那漂亮女人的兒子! 內心不斷咆哮,炎究嚇得臉色發白,雙手抱拳:“沖撞了,我們這就退?!?/br> 桂娘挑眉:“少爺,可以把槍收回來了?!?/br> 學生持槍械傳出去不是什么好事,有桂娘在,春承放心地松開手,槍差點砸地上,被至秀接?。骸坝袆谛阈阍賻臀曳呕厝チ?。我這會,沒力氣……” 強行出手,有損筋脈,這身子底子太差,春承微微踉蹌,緊繃的神經一旦松弛,頭暈的感覺又泛上來。 “老大!走不得??!” 這些年知道八府艷姬的大部分入了土,作為有幸見過艷姬殺人的炎究,驚慌之下一巴掌扇過去:“讓你走就走,活著不好嗎!” “可任務還沒完成,咱們回去怎么交代?” “交代?把那些錢退回去!” 一說退回去,那些人臉色頓時不好了:“好好好,聽老大的,退回去,退回去?!?/br> 說時遲那時快,快到就連桂娘都沒想到還有人敢出手! 一把短刀沖著春承而去! 距離太近,刀光閃過的瞬息春承避無可避,而后便被一股淡雅的清香籠罩,刀刃劃破血rou的聲音隨之響起。刀尖斜刺過后背,挑開三寸長傷口。 春承面無血色:“秀秀?秀秀!” 桂娘后悔莫及,飛刀擲出,短刀落地! 一見傷了人,炎究怕她報復,溜得比誰都快。胡同眨眼凄凄冷冷,鮮血染紅春承白皙的掌心,看她無事,至秀溫柔地笑了笑,在她懷里合上眼。 這一合眼,嚇得春承顧不得手腕酸疼,攔腰將人抱起就往外沖! “我不會放過那些人,我不會放過那些人!秀秀你堅持住??!” 桂娘看得于心不忍,有意幫她,哪知手剛碰到人,春承連聲道:“別碰她,我來!去叫車,送醫院!” 頭腦清醒到可怕。 那股上位者的氣勢冒出來,桂娘震驚之余,猶覺欣慰。 人被火速送往醫院。 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從急診室里走出來,春承急忙迎過去:“醫生,人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