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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秀秀廚藝如此好。去了京藤,我還能嘗到秀秀的手藝嗎?” “啊?!敝列阏UQ?,強忍著內心的躁動抬起頭,沖她露出輕柔的笑:“能。只要你愿意?!?/br> 聽她說能,春承笑得溫文爾雅:“走吧,咱們去用飯,這還是秀秀第一次來家里用飯呢?!?/br> 第一次來春家用飯,為表心意,滿桌子飯菜都是至秀親自做的。 春家一老一小口味極挑,圍坐在飯桌前,亮晶晶的眼睛無一不在表明內心的滿意。有菜豈可無酒? 春老爺大手一揮,指使下人拿出他珍藏多年的美酒佳釀。 “秀秀……能喝酒嗎?”春承似笑非笑地看過去。 “這……”至秀看了眼興致高昂的春老爺,笑著點點頭:“能?!?/br> 為了不掃長輩興致,不能也得能。 “哦。那我就不用擔心了。爹爹這壇酒可是咱們凜都最有名的烈酒,我這身子自是喝不得,能看秀秀喝,想來也是極好?!?/br> 說著她笑著命人送上果酒,精致玲瓏的小酒杯盛滿果香氤氳的酒水,沖著至秀做出邀請:“來,這杯酒,我敬你?!?/br> 烈酒啊。至秀總算明白春承噙在唇邊的那抹壞笑是為何了。這人,當著長輩竟還敢逗弄她? 至秀冷淡的性子難得被激出兩分不淡然,烈酒入杯,白玉般的指節輕輕松松地執了酒杯:“請?!?/br> 小酒杯輕碰,發出清脆細微的響。春老爺看得嘖嘖稱奇,承兒穩重清冷的性子,何時也會開人玩笑了? 眸光瞥向秀雅斯文的至家小姐,再看春承那副小狐貍的模樣,他老懷欣慰地飲了口烈酒,頓覺快意! 酒是好酒,一人飲烈酒,一人品果酒,春少爺好整以暇地放下酒杯,沒錯過對面大小姐一瞬惆悵的眼神。 這和當初飲過的合巹酒不同,辛辣、酒意深遠,醇厚連綿,對于前世今生幾乎滴酒不沾的世家女而言,這杯烈酒,至秀喝得毫不猶豫。喝過之后,才知其難熬。 見她未顯醉意,春承還道她酒量好。 酒足飯飽,看過了小年輕使壞的小情趣,嘗過了最烈最好的美酒,春老爺背著手離開。 春光柔軟,纏纏綿綿,柳絮飄灑在半空,正是最溫暖的時節。 “想不想策馬同游遍賞春日花?” 至秀盯著酒杯半晌沒言語,春承無意回眸,見她乖乖巧巧的仍保留著半刻鐘前的動作,莫名覺得大小姐可愛。她俯下身來,沖著她耳畔吹了口氣:“想什么呢?” 酥酥麻麻的感覺驚醒了酒醉的大小姐,至秀反應慢了半拍,面色瞧不出絲毫異樣:“怎么了?” 春承勾了勾唇:“秀秀這是……醉了?” 至秀搖搖頭,腦子暈乎乎的,還不忘回答她的話:“沒有?!?/br> 沒有?春承抱著小藥罐將信將疑:“真沒醉?” “沒醉?!?/br> 聽她對答如流,春承哦了一聲,望著門外春景,笑道:“沒醉那咱們就去玩啊,想你也沒有正經地逛過凜都,去京藤前我帶你好好逛一逛?!?/br> “好呀?!敝列阈χ鹕恚骸澳蔷妥甙??!?/br> 丫鬟書墨看直了眼,小姐從未飲過酒,乍然嘗了烈酒,竟然沒醉? 走出三步,聽著身后沒了動靜,春承訝然轉身,就見至大小姐怔怔地立在原地,眼睛含了水氣,霧濛濛的,我見猶憐。 “書墨?!敝列慵t唇輕抿:“你退下?!?/br> 書墨不放心地嗯了聲,看了看文弱俊秀的春少爺,聽出小姐話語里的果決,不敢多做停留,轉身出了正堂。 見她似有話說,春承使了眼色,阿喻領著下人退出去。 四圍靜謐,至秀委委屈屈地伸出手:“你騙我喝烈酒,故意害我騎虎難下?!?/br> 春承自然地捉了她的手,笑:“那你這是醉了?” 至秀收了委屈神色,四平八穩道:“我沒醉?!?/br> “醉了的人一般都不承認自己醉了?!?/br> “我沒醉,不信我走給你看?!敝列悴环獾剡~開步子,下一刻身子踉蹌被春承撈了腰肢:“都走不穩了,還說沒醉?” 她身子軟綿綿的,眼神不復清亮,春承笑她:“大小姐一杯就倒,好本事?!?/br> 至秀倔強看她:“我沒醉?!?/br> “行,你沒醉,是我醉了?!?/br> “你放開我?!?/br> “放開你,你就倒下去了。不放?!?/br> 至秀咬唇,怯怯地仰頭看她:“你欺負我?!?/br> 淚濕睫毛,搖搖欲墜,看得春承一怔,好在很快清醒過來:“哦,秀秀醉了還會冤枉人啊?!?/br> “我沒冤枉你,你欺負我?!?/br> 她說的篤定,春承一頭霧水:“我怎么欺負你了?你醉了差點跌倒,我攬住了你,沒使你磕的頭破血流,怎么就成欺負你了?” “你…你不懂……”至秀揪著她衣襟,眼淚掉下來:“酒好難喝……” “難喝你還喝?” “你不懂……” 春承沒好氣地輕點她額頭:“好,我不懂,至大小姐學富五車是當世難得的才女,比我懂得多。你是歇在這兒,還是要我送你回家?” “回家?!?/br> 春少爺嘖了一聲:“醉了的人口齒不清,怎么你醉了和平日無異?”她頓了頓,糾正道:“也不對,你醉了走不動道兒,還愛哭,愛冤枉人。你說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