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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春老爺怒其不爭道:“你這孩子,玉都給人了還別扭什么?快,帶上寶刀,把人帶回來給爹爹瞧瞧?” 長刀很重,春承這個病秧子哪提得動? 這個節骨眼,知道爹爹誤會了,但春承沒法解釋。隨從捧著刀跟在身后,主仆快速上了車,汽車揚長而去。 正堂,書墨撲通跪倒在地,眼淚淌下來:“謝謝春老爺,謝謝春少爺!” 春霖盛春老爺大發慈悲地擺擺手:“來,小丫頭,別哭了,和老夫說說你家小姐,怎的就和厲家小子攪和在一起了?” 箭拔弩張的名流堂,至秀警惕地倒退一步:“厲少爺,你自己不敢動,卻要指使人來,真不怕得罪春少爺惹急了春家?” “就憑你?也配惹急春家!你偷了春少爺的家傳寶物,本少爺當然要為他奪回來!得罪春家的不是我,是你!” 厲云生神情發狠:“愣著做什么?你們不是早想著換口味玩嗎?冰肌玉骨的名門大小姐,人都在這了,怎么還不動?” 眾人面面相覷。玩歸玩,可萬一那玉是真的呢?玉若是真的,至大小姐當真是春承的人,動了她,豈不是明目張膽地打了春家的臉? 況且,厲云生自己沒膽子來,讓他們來,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誰也不敢妄動半步,至秀松了口氣:“厲云生,你放了我娘,咱們一筆勾銷?!?/br> 影影綽綽的人群里,有人沖出來厲聲喝道:“她在說謊!那玉肯定也是假的!她根本不認識春少爺,怎么可能是春少爺的女人?!” 穆、彩、衣! 至秀如鯁在喉,眼神一寸寸冷如冰。 被她盯著,穆彩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急忙走到厲云生身邊:“生哥,她在騙人!別上她的當!” “騙人?”從穆彩衣說話的那刻起,厲云生就信了她的話。 穆彩衣這個蠢女人費盡辛苦和至大小姐結成朋友,她說的話,自有可信度。 得知眼前的人靠著一塊假玉騙了他,厲云生惱羞成怒:“都聽到了嗎?還不給本少爺扒了那女人衣服!” 春承一腳邁進來,聽到這句話,氣得當即咳嗽起來。 她面色蒼白,兩條腿撐著病歪歪的身子越走越快,抱著藥罐子的指節一點點泛白,有種觸目驚心的病態美。 阿喻睜著雙怒眼,少爺咳嗽不能言,可他能!人都沒看清呢,他就朗聲喝道:“我看誰敢???” 滿堂名流里,不??人缘拇捍笊贍敱е幑拮犹こ霾?,至秀被人推搡倒地,死死掩著衣領,倉皇抬眸! 記憶里最惦念的那張臉近在眼前,電光火石,心緒翻騰了不知多遠。 “春……春承?” 聽她喃喃自語,春承恍惚回到了新婚夜她掀開紅蓋頭的場景。 —我不喜歡你,但有我在,我也不會教人欺負你。 —我娶了你,就會好好待你,不會教你難堪,也不會使你受辱。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我給不了你子嗣綿延,可我會擔起你的一生。 這話從心頭浮上來,她蒼白著臉,雙手跟著顫起來…… 亂世難平,山賊攻破春家門,她沒教人欺負她。一路突圍,行至純陽山,死之前她也沒教人欺負她。 一眨眼,時移世易,看著小姑娘眼底還未來得及淹沒的恐慌,病弱的春承似乎找回了當年的熱血。她的雙肩沉甸甸的,擔著這人的一生。 “少爺?”感受到那股氣勢的轉變,阿喻不自覺地喊了聲。 春承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這一刻,對著那張秀氣的臉,她不再是女扮男裝抱著藥罐子的春家大少爺,而是鳳陽城新娶妻的春家大小姐。 祖傳的長刀被她顫巍巍抽出來,她冷笑一聲,說出一句教人肝膽俱裂的話:“那是與我拜堂成親的妻,你們敢動她一下,試試?” 與此同時,至秀身子一震!驚詫退去,眸光繾綣,萬般清冷俱化作溫柔,她嫣然淺笑:“你…你來了呀,真好?!?/br> 第8章 【0 8】 春承撐著刀一步步朝她走去,親手將人扶起來。 于是眾人眼睜睜瞧著前一刻還視死如歸的大小姐,柔柔軟軟地注視著春大少爺,那一笑,不知繚亂多少人心弦。 可比那笑容更致命的,是彼時春少爺眼底洶涌而至的怒火。 至大小姐沒說謊,玉是真的。春少爺人都來了,也就是說,她說的那句話也是真的。 哪句話? 還能是哪句話?!厲云生哆嗦著唇:“春…春少爺?誤會,這都是誤會!” 他抬手一巴掌朝著離他最近的穆彩衣?去! 響亮的巴掌聲驚得眾人回過神來,便見穆家小姐左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厲云生急著辯白:“是她,是她誤導我做得這些事,我若知道大小姐是您的人,怎敢……怎敢……” “厲云生!”穆彩衣狼狽不堪地穩住身形,捂著臉難以置信道:“你、你敢打我?” 厲云生嫌棄她不懂事,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了,可這會是什么時候?他埋怨穆彩衣看不清時勢不懂得配合他表演。 一聲質問后,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穆彩衣在瞬間看清了眼前這人。 厲云生這一巴掌,打碎的不僅是她那顆癡慕多年的心,還把她打醒了! 這就是她一門心思喜歡的男人,危急關頭,拿她來背鍋。厲家得罪不起春家,穆家就得罪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