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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神色多了兩分柔情,出于安撫,手自然地搭在小姑娘脊背,溫聲道:“別怕?!?/br> “不必故作逢迎的姿態,我娶了你,就會好好待你。不會教你難堪,也不會使你受辱?!?/br> “你只管將心放在肚子里,萬事有我在。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我給不了你子嗣綿延,可我會擔起你的一生?!?/br> “我……” 頂著那溫柔如水的眸光,春大小姐難得地感受到了窘迫,紅著耳根輕聲道:“我會對你負責的?!?/br> “是嗎?真得會對我負責嗎?”至秀笑容天真,眼眶微紅。 春承鄭重地點點頭:“是的,不然也不會娶你了,我討厭的是他們,不是你?!?/br> 一句話,說得至秀羞赧地別開臉:“我的確怕,但如果你肯護我,我就不怕了。我的確想要逢迎你,可七年前你救了我,也是真的??上А?/br> 眼淚懸在睫毛,新娘子委屈道:“可惜你忘了?!?/br> “那我努力想起來,你不要哭了?!?/br> “那你想啊?!?/br> “……” 春承氣不過捏了捏她的小臉,也不知觸動了小姑娘哪根心弦,淚吧嗒落了下來。 “你…哭什么?”春承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沒了法子只好將人攬入懷:“你再哭,被人聽到可就要誤會了?!?/br> “誤會什么?” 春承下意識看著她,壞笑挑眉:“你說呢?” 紅燭帳暖,至秀小臉通紅:“你…你……” “我怎么了?” 至秀快速從她懷抱退出來,著實難為情:“你也…你也閉嘴吧?!?/br> “哦?!?/br> “你不要說話了?!?/br> “哦?!?/br> “你!” 秀氣逼人的小姑娘,惱起來都帶著淡淡的撒嬌意味,春承毫不避諱地瞧著她玲瓏身段,心底贊嘆一聲:“該睡了?!?/br> 新婚夜,兩人不甚自在地除衣躺在喜床。 窗外月明星稀,陡然來到陌生的地方,身側躺著算不上熟識的人,且還是這般尷尬的身份,至秀窩在錦被的手試探地動了動:“你、你睡了嗎?” “沒有?!?/br> “那你……” 黑暗中那人倉皇地壓在她身上,嘴被掩著,至秀驚得杏眼圓瞪! “別說話……” 春承側耳傾聽,心下冰涼:“快穿衣服,出事了!” 第2章 【0 2】 深秋時節,鳳陽城說破就破了。 白日喧囂熱烈的喜氣被風吹盡,月上柳梢頭,山賊趁亂攻入春家,貧民與世家的矛盾在血與火中轟然爆發! 在外游學多年,春承親身經歷過山賊抄家滅門的混亂場面。 聽到夜里傳來的第一聲巨響后,她警覺地翻身而起,從衣柜取了男子衣袍,回頭藉著月光見嬌妻一臉驚魂未定,催促道:“愣著做什么?” 話音未落,就聽外面呼聲炸開,門外傳來丫鬟驚懼崩潰的哭聲:“大小姐!大老爺帶著二少爺逃了,您也快逃吧!” 哭聲漸遠,報訊之人扭頭跑開。 春承三步兩步沖過去,擰著眉將人從軟榻抱下來,不由分說地為她系好外袍:“別怕,秀秀,沒人護你,我來護著你!” 她轉身從墻上抽出一柄長刀,牽著妻子微涼的手從房門走出。 暗夜蒙上濃重的光影,一瞬的功夫,整座鳳陽城都亂起來了。 哭喊聲、求饒聲,肆意哄笑聲,饒是第一世家的春家,也因了家大業大招了更多覬覦。 數百近千的賊寇陸續破門而入,勢必要用刀刃教會這些權貴俯首做狗。 為首的山賊頭子騎在馬背,手持畫像,氣焰囂張:“誰能捉到小美人,賞百金!” 混亂之中,春承提刀割下賊寇頭顱,鮮血濺在雪白衣袍,十步殺一人。 至秀死死咬牙不教驚呼聲漏出來,任由眼前這人帶她從殺戮穿過。 養在府里的護衛同山賊廝殺在一處,一頭白發的大老爺帶著蒙著面紗的二少爺,在接連護持下且戰且退:“阿承!阿承你在哪?快來護住你二弟!” 有生之年,春承從未聽過祖父如此驚慌失態的聲音,隔著人群與血光,她遙遙看著那對祖孫,心底漫開大片的悲涼。 “阿承!阿承!” 呼喊聲惹來賊首的注意,馬背上的那人仰頭大笑:“世家!這算屁的世家!拿下那個戴面紗的人,又不是女子,戴得哪門子面紗!” “祖父,祖父!別讓他們靠近我,不能讓他們看到我的臉!” 尖銳地嘶喊聲嚇退一部分人,大老爺誠惶誠恐地擋在嫡孫面前,猛地透過人群看到提刀突圍的孫女,不管不顧道:“你們不是要美人嗎?那就是!她們在那!” 再是著了男裝,鳳陽第一美人的那張臉也極具辨識度。 一下子成為眾矢之的,至秀握著春承的手倏爾收緊,她喉嚨微?。骸澳恪悴粫G下我的,對嗎?” 春承怨恨地看了眼老人,如何也想不明白,同為春家骨rou,親疏竟能差這般遠。她五指泛白,沉聲問道:“你怕死嗎?” 至秀慘白著臉,虛弱地笑了笑:“我怕受辱?!?/br> “我說過,不會教你受辱。跟緊我!”春承索性將命豁出去,愣是在攻勢最薄弱的地方撕開一道口子。 血色斑駁,趁著所有人來不及一哄而上時,她果斷攬緊妻子腰肢,足尖一點,運起輕功從墻頭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