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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雌性在看他! 說不出的甜意涌上心口, 殿下大人一顆心都雀躍起來,像春天里遍布山野隨風搖擺的綠色植物,甚至忍不住飛快地用余光瞧了零九一眼,又在和零九雙眸對上的那刻,把視線飛快地收了回去。 這一舉止卻被零九理解成戒備或警告, 畢竟不管人類還是獸類都不喜歡被圍觀和注視,便自覺地收回了目光, 并低下頭默默想著自己的觀察還是太明顯了, 以后要再隱蔽點才可以。 ——小雌性怎么又不看他了? 甜意頓時被患得患失取代,哈羅德心里有些著急, 但外表依舊嚴肅穩重, 緊繃著的冷臉能讓敵人也為之害怕。然后悄無聲息往小雌性身邊挪了挪,耳朵尖隨之變得更紅。 而他的膚色是很健康的麥色,能從這樣的膚色上看出來發紅,說明著實紅的不輕,最后在零九不看他的情況下,開始紅著耳朵偷看零九。 有細碎的光斑從車窗外透進來, 投在小雌性的臉上,彌漫出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而小雌性的臉在這樣的光線下愈加好看,低垂的雙眼如半遮半掩的湖面,睫羽之下泛著點點光芒,烏黑又細軟的頭發柔順地貼在臉側,讓人想伸手摸一摸。 哈羅德放于身側的手無意識抓緊了身下的坐墊,突然感覺車廂里安靜得過分,靜到能清楚地聽到小雌性的呼吸。細微又平緩,一聲連一聲,不輕不重地撓在他的心上,讓他整顆心都跟著酥麻地發顫。他試圖抑制住顫抖,可對方離他那么近,身體就坐在他對面,影子就投在他腿邊??粗鴾\淺綽綽的影子,忍不住松開抓著坐墊的手,在那片影子上輕輕點了點。 哈羅德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小心翼翼到這種地步,滿心只剩羞怯和喜歡,連摸個虛空的影子都覺得滿足。但顫抖并沒有因為摸了影子而緩解,反而變得更重,他張開口想要說點什么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卻叫出了小雌性的名字:“零九?!?/br> 這個名字對獸人來說有點獨特,所以哈羅德的發音略顯怪異,可他沒察覺到這一點,只覺得這樣叫不夠親昵,竟又道:“阿九,九九……” 一旦開口就收不住了,殿下大人連換了三個稱呼,甚至在心里道了句獸人族喚幼崽和伴侶時用的‘寶貝’,并在差點脫口而出的時候紅透了整個耳朵。零九隨著喚聲抬起頭,雖然沒有對喚聲做出回應,但眼里染上了疑惑,顯然在問他要做什么。 哈羅德忍不住再度抓緊了坐墊,一雙瞪大的眼顯得超兇,張了張嘴想要解釋點什么,卻半天都沒能發出聲。哪怕是什么都不怕的零九,也被哈羅德瞪的有點嚇到了,等了一會兒,見哈羅德還是不說話,便重新低下頭,不再看他。 哈羅德懊悔又無措的抿緊唇,然后輕輕吸了一口空氣里小雌性的味道。香噴噴的,甜滋滋的,讓他從耳朵到兩邊臉頰全紅了,甚至想變出獸形,好用厚厚的虎毛遮住通紅的臉,可惜懸浮車的空間太小,老虎的體積又太大,實在不好變。 所幸目的地終于到了。 土豪的懸浮車自然速度飛快,原本需要足足十五個小時的路程,他們只用了九個半小時就抵達了。懸浮車無聲無息地在夜幕降落下來,管家立即帶著仆人們迎了上去,待下車之后,零九便親眼見到了哈羅德曾對他說過的那處可以釣魚又有花田的住所。 果然很漂亮,還很奢侈地建在寸土寸金的城內而非城郊,但它不是哈羅德自己買的,而是獸皇賞賜給他的老宅,緊臨鬧區,離王宮也不遠。 老宅里的仆人自然都被調|教的很好,全恭恭敬敬地跟著老管家身后低著頭,極具專業素質。但再專業也免不了好奇,他們面上恭敬無比,心里卻比貓抓還刺撓。 ——畢竟這是他們殿下第一次帶人回來??!還是非常珍貴的小雌性??! 相比于那些囂張跋扈的雌性們來說,這位小雌性實在是太不同了,看上去乖的要命,不吵不鬧也不出聲,可他只是這樣一言不發的望過來,眾人的心就像被毛絨絨的貓尾巴掃過一般,想把什么都給他。而小雌性面對那么多仆人和那么寬廣奢華的庭院,沒有一絲膽怯驚訝或貪婪,態度大方自然又優雅淡定,連平日里把臉繃得和哈羅德一樣嚴肅的老管家看在眼里,都對他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哈羅德雖然沒有從政,但他早年從過軍,這些年又將生意做遍了整個聯邦,可謂閱人無數,自然比老管家看的更分明。卻不知零九如此淡定的原因除了其高冷的本性外,還和上個世界有關,——上個世界的他完全是被秦錚寒捧在手心里的,動輒前呼后擁,偌大的皇宮橫著走,相對于上個世界的皇宮,零九甚至覺得眼前的庭院太小了。 從哈羅德小時候就開始照顧他的老管家只覺得眼前的小雌性好到不能再好,一心想幫自家殿下撮合,十分上道地對哈羅德說:“貴客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就在三樓,緊靠著您的臥室,那里面積大采光好,還正對著花圃,您覺得可以嗎?” 哈羅德本來還想著怎么開口讓零九和他同住一層,聞言立即滿意地點頭,“嗯,可以?!?/br> 雖然主人前段時間不在,但房間時刻有人打掃,床單被褥也不忘曬洗和替換,處處都整潔而干凈,管家的辦事速度更是令人咂舌,零九剛把行李放進臥室時地板上還沒鋪東西,待他把衣物從箱子里取出來后,地面已經鋪滿了格外柔軟的厚地毯,暖暖的色調讓人看著就覺得舒服。屋內的溫度也很暖和,還有股讓人平靜的淡香,仆人們又送來一杯可以安神助眠的芭芭果果汁,杯面飄出的騰騰熱氣把窗外的冬景和寒冷的夜風都隔絕到了另一個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