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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五分鐘的時間,最初兩人的石子路又只剩下段澤和霍廷軒,段漾都快把段澤的手機戳成了小兒麻痹,段澤實在沒辦法給他回了個電話,剛接通那邊就開始嘶嚎:“怎么你和程白鷹都不理我啊,到底現在什么情況,你有沒有把什么羅勒葉、茭白、冬棗的臉打腫!我跟你說,趕緊脫下你臟不拉幾的外套露出內里金光閃閃的黃馬褂,亮瞎他們的狗眼……” “行了?!倍螡蓻]好氣地打斷他,“視頻剪好沒有?!?/br> “剪好了!”段漾那邊鼠標鍵盤噼啪作響,“我跟你說,羅勒那丑逼的大餅臉被我放大到正中央,絕對連黑頭都一清二楚?!?/br> “羅勒沒什么用?!倍螡蛇呎f邊緩緩地沿著石子路向前走,“你把特寫留給焦柏,等會找寫手寫篇帶節奏的文,記著,著重點一定全部留給焦柏,就說羅勒是被他指使的出頭鳥,一筆帶過就行了?!?/br> 段澤摳了摳腿毛,“為什么?” “H市總局局長到年齡要退了,盯著那位置的人你猜有幾個?” “反正不會只焦柏他們一家?!倍窝稽c就通,敲著鍵盤就開始聯系記者。夕陽余暉灑在段漾肩頭,給他鍍上一層暖意的邊,他垂著眼睫繼續說:“發微博的時候記得圈選皇家監察院,前段時間的修改法案的相關新聞關注了嗎,這幫人剛為權利縮減的問題剛在總警司那兒觸了霉頭,最近想搞事情想瘋了?!?/br> “錢不夠用從我賬戶里劃,大不了暑假回家多為我爸納幾個鞋底。至于學校這邊我來解決,就他們剛才那無法無天的模樣,霍廷軒絕對不是唯一的受害者?!?/br> “先看一下學校到底想怎么處理,如果他一個教導主任真的拎不清還敢壓,到時候就聯名上報政教處,那邊的書記新從隔壁省調來中央,這些日子整治高校整治得如火如荼,正愁沒業績站不住腳……不過應該不會有這一步驟,這事情鬧大了肯定會驚動校長,看在焦副局的面子上焦柏不會有事,但他絕對不會包庇區區一個羅勒?!?/br> “哎,這么麻煩,你去找陛下,其實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咳?!倍螡煽人砸宦?,心虛地捂住手機往身后瞧,段漾趕緊在那頭說:“好好好,自力更生、艱苦樸素、茁壯成長對吧,喂……喂?!” 通話忽然掛了。 段澤愣愣地放下手機,橙紅色明媚艷麗的霞光之下,霍廷軒半啟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滴又一滴的淚水從他眼眶里墜落,大顆大顆地往衣領上砸,他哭得無聲無息,就這么安安靜靜地跟著段澤走了一路。 “怎么,怎么哭了?”原本還意氣奮發揮斥方遒的男人頓時慌了,段澤從各個口袋里狂掏大半天紙巾,但因為他從來沒有隨身帶紙的習慣,這時候就根本不可能找出來,他只能伸手用指腹避開霍廷軒的眼睛,溫柔地擦拭他臉頰上的淚痕。 霍廷軒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冰冷清涼,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段澤手上,段澤擦了還有擦了還有,做了好幾分鐘的無用功,最好他只能牽著霍廷軒坐到一處長椅上,手臂虛虛摟過,等他把內心積蓄了不知多久的委屈盡數淌完。 對于霍廷軒的悲傷,段澤唯一的感覺就是靜,太安靜了,原來有這么一個人哭都能哭得這么安靜。 沒有哽咽,沒有啜泣,沒有喊叫,如果不是那些透明濕潤的淚,恐怕就連霍廷軒自己都不知道他早已泣不成聲。 過了冗長的時間,段澤手都摟酸了,眼看天已漆黑一片,路燈接連亮起,他這才蹲到霍廷軒面前,握住他的手,“好了好了,不哭了,哭什么???” “我……”霍廷軒嗓子啞得不行,他清咳一聲,僵著臉道:“我,我作業沒寫完,明天一早要交,我怕?!?/br> “……”段澤都不惜得戳穿他,“這都能怕哭?” 他不提哭這個字還好,他一提霍廷軒的淚水又溢滿眼眶,眨眼間成股成股地往外落,段澤差點給人跪了,他趕緊起身把霍廷軒摟懷里,邊拍邊安慰道:“太過分了!什么老師留這么多作業?。?!” “做不完了?!被敉④幇涯樎襁M段澤的懷里,雙手從段澤的腰間過,死死地攀住他的背。 “那就不做了!” “……不行?!?/br> “哦,那就做,別急,我幫你一起做?!?/br> “……老師說,要編輯成電子稿交到她郵箱里,可是機房關門了?!?/br> “太好了!”段澤大喜,“我那兒買一送一的山寨筆記本還靜待你這名有緣人呢!” “……”霍廷軒沉默一會,幽幽地說:“不了,我能不能去你宿舍借用下電腦,做完就走?!?/br> 段澤敢說不嗎,他都怕猶豫一下霍廷軒當場就能把自己給哭瞎了。 從后山走回段澤宿舍的路上,霍廷軒似乎是被冷風吹醒了,臊得不行,一見到光就低頭,到人多的地方簡直縮得像只蝦米,段澤從他身側看過去,黑發間一對耳朵簡直紅到冒水蒸氣。 剛一進門,霍廷軒嗖得沖進浴室里,任憑段澤在外面錘墻大喊愣是不開門。 “內褲和運動褲是全新的,T恤我就穿過一次,你將就將就,都放門口的籃子里了!” 門內的沖水聲一停,好久才傳出一道悶悶的\'嗯\'。 作者有話要說: 段澤一生就看過霍廷軒哭過這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