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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令血脈僨張,迫不及待地和蕭桐語音通話,敲定了修改細節,快掛斷的時候才問蕭桐,這個設計是從哪里來的靈感。 蕭桐在電腦屏幕前恍惚了一下子。 她想起了那天夜里,冰冷的月光下,羅一慕流著淚的臉。 蕭桐很早之前就不做設計師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只因為她生命里的某一刻,心中那個源源不斷迸發靈感的源泉突然枯竭了,沒有絲毫的預兆,突然之間,蕭桐腦子里空蕩蕩的,干涸的,什么也沒有,什么也想不出來,所以她只好隱退。 之后十年,竟再也沒設計出一件作品。 蕭桐不答應簡令的請求,也是這個原因。 天知道呢,她心底那個干涸的泉眼,某個不經意的時刻,居然好像又活了過來,讓她手癢難耐,很想重新握起筆,勾勒點什么。 正好是看到羅一慕哭的那一刻。 最冰冷的臉孔,最火熱的心。 冰與火會碰撞出什么?會爆炸么?還是會化為一團什么也抓不住的水蒸氣? 蕭桐心底里已經十年沒有這樣的好奇心了,那一刻,突然很想知道。 于是這件禮服應運而生。 拘束與放縱,性感與端莊,羅一慕會表現出什么?蕭桐也很期待。 …… 簡令把設計稿拿給羅一慕看。 羅一慕掃了一眼,有些驚詫,“這出自蕭桐的手筆?” “好看吧?” 羅一慕點頭,心底有點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真看不出來,蕭桐看上去古板嚴肅的一個人,竟然能設計出這么……改用什么詞呢?大膽?前衛?奪人眼球? 總之這個設計稿看上去真是一點也不蕭桐。 很快簡令那件禮服的設計稿也出來,相比羅一慕的來說莊重典雅了不少,同樣采用正紅色,完完全全復古的正統交領,三層結構,里衣、中衣、外袍,看上去就很正式,這才是該出現在婚禮上的禮服的樣子。 羅一慕覺得很好看,簡令卻摸著下巴,不知想寫什么。 “你不喜歡?”羅一慕問。 “倒也不是?!焙喠钫f,“設計是很不錯,可是有個致命傷?!?/br> “什么?”羅一慕好奇了。 “不好脫啊……”簡令遺憾地說。 羅一慕:“……” 別說,還真是致命傷。 畢竟洞房花燭夜,哪有那么多時間浪費在寬衣解帶這種小事上。 …… 七月份,津嶺大學正式放暑假,羅一慕清閑下來,簡令的護照也辦妥了,兩人開始著手去羅一慕父母那里的計劃。 簡令出過幾次國,不過去的地方都很近,新馬泰、日本之類的,而且玩的都是熱門景點,國人、華僑什么的比當地人還多的地方,只要會說中文就丟不了,這次去的地方太遠了,直接遠到了太平洋對岸,縱使簡令向來膽子大,臨出發時也有點發怵。 “慕慕,下飛機之后你得牽著點兒我,千萬不能松開我的手知道么?我英語很差的,基本就會個‘HowareyouI\'mfihankyou.Andyou\',而且我聽說美國警察都是廢物,萬一我走丟了,估計被人賣了還得幫別人數錢呢……” 羅一慕聽她越說越離譜,樂了,“你不是挺喜歡看美劇么?怎么英語水平還這么糟糕?” “誰說看美劇就得懂英語???我□□有萬能的字幕組!字幕組你懂么?照你這個邏輯,那我看泰劇是不是還得懂泰文???看島國最新DVD難道我還得懂日文?” “那種片子不就兩句話么?”羅一慕笑得坦蕩蕩,“第一句‘雅蔑蝶’,第二句‘一庫’?!?/br> ??? 簡令非但不羞澀,反而更來勁了,“喲,這么說你也看過?” “什么時候看的?是不是背著我偷偷研究呢???嘿嘿,我就知道你是個衣冠禽獸。下次帶我一起看,好東西要和你老婆分享嘛?!?/br> 羅一慕心想這種電影有什么好研究的,不如直接研究簡令來的有趣,勾唇笑了,提醒簡令,“上星期?!?/br> 簡令才想起來,好像有這么一回事。 上個禮拜,自己興致勃勃地給她介紹“好東西”,結果電視機里放到一半,她們就和里面的劇情同步了…… “扯遠了啊,說英語的事呢,你怎么扯到那上面去了?”簡令紅著臉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羅一慕被簡令帶得,逐漸有往老司機方向跑偏的趨勢。 …… 訂好了機票,辦好了簽證,出發前一天,簡令去了燙理發店,把自己那一頭放蕩不羈的紫毛給染回了黑色。 “好端端又染黑了干什么?”羅一慕心里不大愿意簡令染頭發,據說染發劑里有害化學物質很多,對頭皮傷害很大,而且漂色過程中也會很疼,黑頭發紫頭發不都一樣么,何必遭這個罪。 況且簡令的那頭小紫毛,初看沖擊力的確挺大的,看久了倒也挺好看的。 “給你爸媽留個好印象啊?!焙喠钐稍诹_一慕腿上,張嘴等著羅一慕拿牙簽喂水果給她吃,“當初你第一次見我不是也被我嚇著了么?還差點不和我好了,連你都這樣,你爸媽看了不得瘋???” “他們不是早就看過了么?”羅一慕給簡令喂了塊哈密瓜。 簡令已經和羅一慕的父母視頻過很多回了,要說驚嚇也早就驚嚇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