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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簡令,羅一慕眼底蘊起笑意,自己這次回津嶺是突然決定,沒告訴簡令,就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不知她看到自己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會是什么表情?會不會哭? 羅一慕想,八成會泣不成聲。 別看簡令外表看上去沒個正形,什么都不在乎,其實心里敏感著呢,最容易感動的一個人,只是在外人面前好面子,強撐著罷了,其實單獨和羅一慕相處的時候,最愛哭的一個小姑娘,她一哭羅一慕就心疼。 羅一慕盤算了一路,誰知到了簡令的網吧,才發覺事情不對勁。 原來店門頭上掛著的那塊大招牌已經不知所蹤,只有光禿禿的一塊白墻。 莫非出事了?羅一慕心提到嗓子眼兒,掏出鑰匙去開卷閘門旁邊的小門。 打不開,門鎖換了。 羅一慕心一沉,知道肯定出事了。 “簡令!”她用了拍了兩下門,對著二樓陽臺大喊,“我回來了!開門??!” 等了幾分鐘,沒人應聲。 “簡令!”羅一慕又拍了一下門。 還是沒人應。 倒是旁邊的住戶走到陽臺上來,對著樓下的羅一慕說:“別喊了,這家搬走了?!?/br> “搬走了?”羅一慕愣了,“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不過這房子好像已經賣了,好像是欠了別人錢,連網吧都不開了,前兩天我看人來拉電腦,嚯,拉了一個大卡車走得呢,那店主看著也就二十出頭,小姑娘一個人在院子里坐了好久,后來就不知道去哪里了?!?/br> “好的,謝謝你?!绷_一慕對他點點頭,垂眼沉思了幾分鐘,拖著行李箱拔腿就往自己的住處跑。 一說欠錢羅一慕就明白了,九成九又是郝心宜出幺蛾子,羅一慕暗嘆簡令怎么這么糊涂,有困難不第一時間來找自己,反而想自己悄悄地解決,那間網吧對簡令的意義,羅一慕是知道的,她怎么能一聲不響地就把網吧賣了呢? 太魯莽了。 羅一慕拖著行李箱,依然走得很快,腳步生風,她夜盲,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依舊看不清前路,被路上一塊凸起的石板絆了一下,要不是她從小練武的底子,下盤穩,準得摔一個大馬趴不可,羅一慕往前一個踉蹌,穩住身形繼續趕路,緊趕慢趕還是晚了,趕到自己住處時,已經0點過了十分,錯過了和簡令一起跨年的時機。 羅一慕先去了網吧,又趕回家,一路小跑,氣都沒有喘勻就急急地敲門,叩叩叩三下,可是沒人應聲。 她不死心,又敲了一遍。 這次有動靜了,羅一慕聽到門里快速靠近的腳步聲,她一顆心落了地,知道一定是簡令。 果然,等了幾秒鐘,門咔噠打開,房子里一片漆黑,羅一慕什么都看不見,只憑著一腔本能向前一步,跨進門里,把簡令抱在懷中。 熟悉的人,熟悉的氣息,臂彎間的觸感卻有一點陌生——簡令比羅一慕還在津嶺那陣子瘦多了,肩膀骨頭都有一點硌手,讓羅一慕心里酸酸的。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彼龑喠畹狼?,對簡令說新年快樂,卻沒想到簡令會說—— “我愛你?!?/br> 這是一句羅一慕和簡令都小心翼翼避開的告白,簡令對羅一慕說過一籮筐的情話,唯獨愛這個字,好像是她們日常話語里的禁忌,兩人都不敢觸碰。 羅一慕怕嚇壞了簡令,簡令怕自己給不了羅一慕一生一世的承諾。 羅一慕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回來之后,簡令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愛你”。 羅一慕身上還帶著寒氣,聽到這三個字的一瞬間,仿佛心窩子里被人塞進來一個暖呼呼的熱水袋,熱氣由她的心臟蔓延至五臟六腑,又經由血液流過四肢,很快寒意盡褪,連在風里凍了一夜的、已經冰涼得沒有知覺的指尖都開始回暖,又癢又麻。 血液涌上大腦,一時間羅一慕腦海中回蕩的都是簡令對她說的這三個字,她的嘴唇抖了抖,除了緊緊抱住簡令,像是要把她嵌進懷里以外,竟然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她的血液沸騰似的在全身流竄,她急促地呼吸,想給簡令一點回應,想說我也愛你,太過激動,張著口,喉嚨里哽得厲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于顫抖著、沙啞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嗯”。 她唾棄自己的無能,面對簡令炙.熱的情話,竟然像個傻子似的,什么也說不出,甚至連怎么說話都忘光了。 她只能用自己的行動作為回應,緊緊地抱住簡令,用自己的臉貼著她的臉,細密地、不斷地在她臉上蹭,理智已經完全顧不上了,此刻的兩人就像兩只相互依偎的動物,天地間只有彼此,羅一慕捧著簡令的臉,親吻她的嘴角,含住她的嘴唇,撬開她的牙關,攻城略池,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像簡令表達自己同樣赤忱的愛意。 “唔……唔!”簡令被羅一慕的吻吞沒,說不出話,只好喉嚨里發出嗡鳴,輕拍著羅一慕的肩,示意她等一等。 “怎么了?”羅一慕放開她,心里有點失落,“阿令不想讓我親?” 簡令奮力搖頭,“不是!” 她想羅一慕一輩子都這樣親吻她,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的手摸索到墻邊,按開頂燈,房子里頓時一片大亮。 “讓我好好看看你?!焙喠钆试诹_一慕身上,仰著頭,一雙大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兩顆黑珍珠似的瞳仁,倒映出羅一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