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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了?”羅一慕順手給簡令夾了一筷子黃瓜。 簡令是個rou食愛好者,凡是葷素混炒的,肯定只吃rou不吃菜,羅一慕只好時不時給她夾一些素菜,讓她吃下去。 “沒,就是現在都已經十一月了,氣溫越來越低,天黑得也早?!焙喠羁戳搜鄞巴獾奶炜?,這才六點,就已經全黑了,外面的路燈亮了起來,暗黃色的燈光,視力尚好的人都得認真看路,何況羅一慕一個夜里的瞎子,“以后你的晚課我送你去吧,天這么黑,你一個人,我不放心?!?/br> “行?!绷_一慕笑著答應。 兩人安靜吃飯。 過了一會兒,簡令又說,“對了,下午我把輪椅和醫藥費的錢都給你打過去了,你看夠不夠,不夠我下個月再給你打一筆?!?/br> 羅一慕拿筷子的手一緊,“那錢是你打過來的?” “嗯?!焙喠铧c頭。 羅一慕的眉頭瞬間皺起來,神色復雜,“不是說不用么,阿令,你非得跟我分這么清楚?” “不是跟你分清楚,那錢的確是我欠你的,現在還給你也是應該的嘛?!焙喠詈土_一慕在一起,本來就有點自卑,不想再在金錢上欠羅一慕太多,她純粹地喜歡羅一慕這個人,又不是為了羅一慕的錢和地位才跟她在一起的,那樣自己成什么人了。 “我的就是你的,阿令,你用不著跟我見外?!绷_一慕的臉色仍不太好看。 “好了我知道了,你連人都是我的,還有什么不是呢?所以錢在你的口袋還是在我的口袋,不過是從左邊兜拿到右邊,有什么區別?慕慕你也不用糾結啦,就當是我放在你那里的,等我缺錢的時候再管你要行不行?”簡令不想為這種小事和羅一慕爭吵,笑著把話題帶過去,“你不是七點鐘還有課么,趕快吃吧,小心遲到?!?/br> …… 十一月的天已經很涼了,尤其是晚上,沒了太陽光的照射,一陣北風吹過來,有些割臉,簡令兩個多月沒有鍛煉,身體素質不如從前,有點怕冷,和羅一慕牽手走在去津嶺大學的路上,被風吹得打了個寒顫。 羅一慕歪頭看了看她,解開自己的風衣扣子,拽著簡令的手往懷里一帶,牢牢把她摟抱在臂彎里,用帶著體溫的風衣將她裹了起來。 簡令不明所以地抬頭,眼中充滿疑惑。 “這樣暖和?!绷_一慕說。 簡令嘴角立馬彎起一個大大的弧度,也回手抱緊了她,兩個人極別扭地貼在一起,慢吞吞地走。 羅一慕的手偏涼,胸口卻很暖和,觸感綿軟,又很香,簡令八爪魚似的攀在她身上,鼻間縈繞的都是獨屬于羅一慕的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陶醉地說:“慕慕,你怎么天生自帶這么撩人的香味?簡直是為勾引我而生的,每次一聞到,我就腿肚子發軟?!?/br> 羅一慕失笑,“我活了三十多年,你是唯一一個說我身上香的?!?/br> 羅一慕從小性子就極冷,也不似一般的女孩子那樣喜歡各種漂亮玩意兒。 她的父母年輕時心心念念想要個嬌俏可愛的女兒,誰知頭胎生了個大胖兒子,就是羅一慕的哥哥,今年三十八歲,在美國的父母身邊照料家族產業,后來母親又懷孕,這回總算查出來是個閨女,把父母高興得,羅一慕還沒出生,他們就給她置辦各種小衣服、小玩具,各種漂亮的小裙子流水似的往家里買。 可惜父母沒想到,生出來的小女娃竟然性子比她哥哥還硬,從小就對什么裙子、漂亮鞋子嗤之以鼻,反而對泰拳和書籍很感興趣,三歲開始識字,五歲就抱著父親書房里的大部頭法律書看得津津有味,六歲開始跟著師父學泰拳,到了七歲,能把個子比她大兩個頭的男孩子打得躺在地上站不起來,羅一慕父母想要個軟萌可愛的小公主的愿望終于還是落了空。 羅一慕從小朋友就少,除了關緒,唯一能夠傾訴秘密的就是她在自家后院的籬笆外撿到的那只可憐兮兮的薩摩耶,在簡令之前,從沒人說過她身上有什么香味,甚至簡令說了這話以后,羅一慕甚至還去問過關緒,自己身上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關緒笑話她:“你連香水都不噴,哪有什么味道?真是想太多了?!?/br> 所以大概簡令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聞到羅一慕的香氣的人。 羅一慕想起來,從前那只傻薩摩也是沒事就往自己懷里撲,鼻子在自己身上到處聞,和簡令現在的行為有點異曲同工的意味。 “就是很香嘛?!焙喠顪愒诹_一慕的頸間又聞了聞,“甜甜的,有點像花香,可是又比花的香味清新很多?!闭f不清道不明的幽香讓簡令著迷,她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狐貍似的狡猾微笑,“大概是因為我們天生一對,所以你的香味只能由我獨享,其他人就算想聞也聞不到?!?/br> 羅一慕低眉含笑,夜色中模糊不清地打量簡令的眉眼,這人只顧著說傻話,也沒怎么做引誘羅一慕的表情或者動作,可羅一慕的心仍怦然跳動,尤其簡令纖細濃密的長睫毛掃在她頸子里,觸電般的麻。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羅一慕動了心思,突然很想親簡令。 水潤的唇,花瓣一樣香甜細嫩,羅一慕心里起了吻她的,如何也壓不下去,越壓抑,越想吻她。 簡令與她貼得嚴絲合縫,每一點細微的動作都能察覺,何況羅一慕的吞咽聲很大,不僅動作明顯,聲音也鉆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