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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費力,我累了?!标P緒臉上的笑讓人不寒而栗,臉轉向羅一慕,把棍子遞過去,輕松道:“阿慕,你要不要試試?” 羅一慕漠然抿著唇,眼睛在四人臉上掃過,注意力卻全在背上。 她的背上趴著簡令。 簡令看到羅一慕,驟然安心,緊繃的神經終于能得到片刻放松,這才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在叫囂疼痛,好像連五臟六腑都受了重傷,跟著一塊疼痛,她身上就沒有一塊不疼的地兒,只能靠著羅一慕的支撐勉強站立。 羅一慕的衣服也在入水的那一刻濕透,粘黏在皮膚上,簡令的半張側臉靠著她的后心,她能明顯感受到那半張臉的柔軟溫度,還有和她心跳頻率保持一致的、簡令的微弱呼吸。 很難說那一秒羅一慕心里閃過多少不能為人道的念頭,簡令呼吸間微弱的熱氣直接貼著她的脊背傳入心臟里,讓羅一慕心臟的溫度灼升,她的喉嚨一滾,落到實處只有三個字:“先上岸?!焙芾潇o,帶著一點寒意,與她心里的炙熱guntang截然不同。 簡令右耳貼著羅一慕的后心,羅一慕說的話根本不用通過空氣,直接從她的脊骨就能傳進簡令耳中,沉悶有力,簡令的耳膜跟著她說話的頻率一起震動,半張臉都爬起來細微的麻癢。 羅一慕手向后扶住簡令的側腰,防止她突然失去支撐又摔進水里,這才在水中轉動步伐緩慢轉身,面對簡令站著。 直到此刻,羅一慕真正看清簡令的模樣。 簡令渾身都是濕的,紫灰色短發在太陽烘烤下已經不淌水了,潮濕地貼著她兩鬢,失去了蓬松度,連帶她的臉好像都小了一號,下巴尖尖的,看起來很可憐。她的純白帽衫濕成了半透明的質感,羅一慕差不多是抱著她的腰而站的,距離她不到二十公分,簡令被白色半透明布料裹著的腰在羅一慕眼中清清楚楚,就和羅一慕用手掌圈起來的弧度一模一樣。 羅一慕曾經摸過那一段腰肢,很細,盈盈一握,沒骨頭似的,她稍微用力都能掐斷,如今再次握在掌心,視覺和觸覺合二為一,她眉心一跳,手掌發燙。 簡令此刻在羅一慕眼中是半裸的,她不想自己的狼狽被羅一慕發現,干脆斂眉低眼不去看羅一慕,好像這樣羅一慕就也看不見她。這在羅一慕眼中成了簡令恥于暴露人前的羞澀,她們被水包裹著,羅一慕卻覺得喉嚨干澀難耐。 “站好?!绷_一慕在簡令耳邊說。 “嗯?”簡令沒反應過來,羅一慕已經松開了搭在她腰間的手。 就在簡令愣神的間隙里,羅一慕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領口,她的手指極靈活,宛若游蛇,解扣動作干脆利落,簡令還未回神,她的脖頸、鎖骨、肩膀就已經相繼引入眼簾,等簡令反應過來,羅一慕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襯衫,脫了下來,披在簡令身上,把她半裸的上身裹得密不透風。 羅一慕今天穿的是一件純黑色的襯衣,絲綢質地,脫下來之后露出她里頭打底的白色背心,簡令才發現羅一慕看起來瘦,其實身材很結實,手臂上覆了薄薄一層肌rou,在陽光下下像打了蠟一樣絲滑細膩,白得晃眼。 簡令渾身都在疼,嘴唇發白,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披著羅一慕的黑色絲質襯衫,低聲笑,“慕慕,你身材真好?!?/br> “……”羅一慕嘴角輕微抽搐,心想果然剛才簡令表現出來的倔強羞澀都只是表象,這才是她的本性。 “我扶你上岸?!绷_一慕沒有多說,扶著簡令走到岸邊,岸上關緒伸手拉了簡令一把,把她拉了上來,還在水里的羅一慕也雙手一撐輕松跳上岸,只有那四個園丁不知所措地站在水中,沒有羅一慕開口,他們動也不敢動一下。 “那四個人怎么處置?”關緒斜睨了水中四個男人一眼。 “羅家有家法,輪不到我們外人cao心?!?/br> 關緒不滿,“難道就這么算了?” 羅一慕不作聲,可關緒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一絲狠勁兒,于是關緒滿意地勾出一個微笑,知道這事沒這么容易了結。 “先給她換個衣服吧?!标P緒看著剛從水里撈起來的簡令說,“雖然今天氣溫挺高,但總穿著這么一身濕衣服估計也得感冒,小妞,算你命大碰到我和阿慕,尤其是阿慕,八百年都難得管別人一次閑事,可巧有這么一次還被你趕上了,我和阿慕認識三十來年了,還是第二次見到阿慕這么慌張?!?/br> 簡令拖著一身傷竟然還有精神和關緒探聽羅一慕的八卦,“那第一次是為了誰?” “第一次當然是為了……” 關緒還沒說完,就被羅一慕毫不客氣地踢了一腳,“閉嘴?!?/br> “得,我不說了?!标P緒聳聳肩,無辜地眨眨眼,“不能在學生面前揭羅教授的老底不是?!彼€記著上次簡令假裝羅一慕學生的事,故意拿這話來揶揄簡令。 簡令心知被人拆穿謊話,不過她臉皮厚慣了,被當面拆穿的謊言不計其數,這么一個隨口編的小謊根本不算什么,還能面不改色地跟著關緒一起笑。 羅世森的壽宴在周末,羅老太太特意留羅一慕在羅家小住,說是想和她說說話,于是早就讓傭人給羅一慕收拾出來了一間客房,還有羅一慕帶來的兩身換洗衣服,羅一慕打算帶簡令先去她的房里換身衣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