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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帶紙。 簡令無奈皺眉,臉上終于有了點變化,她環顧四周,想找個人借張面巾紙擦一下臉上的狼狽,目光掃過去,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躲避,只有簡令旁邊的那張桌子,有個女人自始至終只顧端著杯子喝酒,完全沒看簡令一眼。 那女人發長微卷,面容隱匿在黑暗里難以看清,只有下顎優美的線條在燈光閃爍中若隱若現。她穿著收腰款的休閑西裝外套和白襯衣,衣領一絲不茍地扣到最上一顆,喝酒時喉嚨吞咽,在暗處一上一下地滑動,如此冷淡正經,又如此性感得讓人著迷。 簡令瞇起眼,不自覺跟著她的節奏吞咽了一下。 “美女,借個紙巾?”簡令頭上還滴答往下淋著酒滴,身子向女人那側略挪了一點,歪頭看她,笑得溫柔無害,眼睛彎彎的,眸子里泛著波光,曖昧地眨了眨。 簡令等了兩秒,那女人才有動作,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塊什么東西,遞到她面前。 簡令看清了,那是一塊白色的方帕,疊得整齊,此刻正躺在女人掌中。透過方帕,簡令緊盯著她的手。 女人的手指很長,指尖更是纖細秀美,白嫩得像剛冒頭的藕尖兒,簡令目光停在女人手上,移不開眼睛,連要去接那塊帕子的動作都忘了。 “不要?”半晌,女人淡淡開口。 藏在暗處的聲音很低,略微帶著一點清冷的沙啞,在尾音卻揚起來一點疑問,清亮動人,像一個毛茸茸的小尾巴,在簡令心上意義不明地輕搔了一下,癢癢的,轉瞬既逝。 簡令的眼神極為壓抑克制地暗了一瞬。 女人又等了兩秒,見她沒接,準備收回手,簡令才反應過來,連忙將白色的方形帕子帶那只素手全握進掌心里。 入手觸感并非簡令想象中的柔軟,女人的手指略帶一點冰涼,指節修長分明,和她人一樣冷淡。 簡令趁機在她手背上摸了一下,綢緞一樣絲滑細膩,她意猶未盡,還想再摸,女人卻已經迅速抽回手,只在簡令掌心里帶過一片灼熱的摩擦。 與剛才的冰涼觸感交織,簡令心頭一顫,脊背爬起陣陣酥麻。 第2章 正經 簡令盯著女人,渾身血液沸騰起來,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就像野獸抓住了叢林中落單的動物,恨不得用眼睛就能把她身上那層一本正經的偽裝給剝下來,讓她退去端莊的外衣,讓她眼角泛紅,露出情難自已的模樣。 很久沒有遇到這樣對胃口的人了,只才一個觸碰、兩個音節,就讓簡令跟個毛頭小子似的迫不及待。 女人抽回手的同時,把手帕留在了簡令掌中。 那方帕子上還帶著些她掌中的余溫,簡令舍不得讓它染上污濁,慢慢放在鼻尖輕嗅,入鼻就是一陣暗香,清冽淡雅,沁人心脾,只在回味時才能覺察一絲若有似無的甜香,勾人深嗅下去,又什么都找不到。 簡令近乎迷醉,心中悸動不已,聲音都染上異樣的沙啞。 “這位……美麗的姑娘……”她絞盡腦汁想一個合適的稱呼,“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手帕我洗干凈了也好還你?!?/br> 女人顯然并不想跟簡令有交集,抿了口酒,淡淡道:“扔了吧?!?/br> 被拒絕一次,簡令并不氣餒,又問:“那作為答謝,不如我請你喝一杯?” 深夜酒吧,請一個陌生女人喝酒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這次她連回答都沒有,只是一聲笑,低不可聞,帶著輕蔑嘲諷,好像在說簡令癩蛤蟆想吃天鵝rou。簡令耳力不錯,把她笑中的情緒一點不漏全聽入耳中。 “……”就算這個女人很對簡令胃口,但人家都已經表現出這么明顯的拒絕與不屑,簡令也不好再強求,她是個好面子的人,沒再說話,展開那方帕子,胡亂擦拭頭發,越擦越煩躁。 那杯酒里不知加了多少糖漿,簡令頭發黏糊糊的,手帕擦不干凈,她干脆招來侍應生結了帳,起身去洗手間,打算徹底把頭發清洗一遍。 她離開時還不忘再瞥女人一眼,女人仍在昏暗中獨自喝酒,喉嚨不時上下滾咽,簡令心中悸動更甚,將她孤獨的側影看在眼里,說不出的遺憾。 讓簡令看上眼的人很多,但讓她熱血沸騰的,簡令活了二十五年,這女人是獨一無二的一個。 就這樣錯過,可惜了。 …… 女洗手間里人不多,厚重木門隔絕了外面喧鬧,簡令腦袋低在水龍頭底下,水流開到最大,冰涼的自來水從她頭頂澆下來,沖散了藏在發絲里的酒氣,也把她從方才的嘈雜中解脫出來,她關上水龍頭,甩甩頭抬起身,看著鏡子里的人,半晌,嘲笑一聲,想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在。 被人甩了就算了,連邀請酒吧里的陌生女人419也被拒絕,簡令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想發現自己一點年老色衰的端倪,無果,鏡子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好看,滿臉膠原蛋白。 簡令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從旁邊的方盒中扯幾張紙巾擦干滴水的頭發,她在洗手間耽擱的時間有點長,等頭發終于不滴水的時候,門被推開,又一個人走了進來。 是她。 遞給簡令手帕,又毫不留情拒絕她的那個女人。 簡令喉嚨緊了緊。 洗手間明晃晃的頂燈底下,她終于能看清她的模樣。 是個成熟冷淡的漂亮女人,看起來比簡令略長幾歲,三十左右的年紀,微卷的長發,淡妝,收腰西裝和一絲不茍的襯衫,她彎腰洗手,黑色直筒褲繃緊,包裹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和渾圓的臀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