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 兩人閑聊了會兒,說起了正事。許南意把出差的取證結果簡單的講給蘇嫣,“我找圈內著名的計算師核查過,這兩個賬號與陳煙末一個ip地址,基本可以判定是她小號?!?/br> 蘇嫣瀏覽了下這兩個賬號,上面記錄的挺日常,主要是一些行程安排和各種吐槽。 許南意:“下面那兩條記錄,陳煙末很早之前就刪了,我剛找人恢復了?!?/br> 她手支在桌上,一只手滑著屏幕,懶洋洋的輕笑了聲,“她這不是做賊心虛嗎?” 其他的都還保留著,唯獨刪除了那條轉發記錄,正好是她的直播鏈接。 蘇嫣斷定,陳煙末八成是手誤不小心給按錯了,發現后立馬刪除。 下面還有一條粉絲評論,可見端倪:這個博主我也超級喜歡誒(開心.jpg) 之前陳煙末還在微博上說沒看過她的直播,更不知道她的配方,事實證明,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墻。 —這不啪啪打臉了吧。 許南意只笑不語。 看完后,蘇嫣問:“那現在要直接爆出去嗎?” 許南意點頭,“嗯,經過一天的發酵,陳煙末那邊又買了熱搜炒作,擺明了不放過你,我們趁著這波余溫給她當頭一棒……” “好,我需要做什么嗎?” 許南意看了她兩眼,打了個響指后忽然轉了話題,“還記得你那張軍訓照嗎?” 時間太過久遠,她鴉羽般濃密的睫毛眨了又眨,似乎陷入某種回憶里。 大多數人眼里,蘇嫣是個美麗的花瓶,日常蹤跡便是乘坐班機趕赴各大秀場,除了花錢一無是處。 有時候連她自己也忘了,她曾經也是著名學府清大的畢業生,大學四年穩坐系里第一。 她抬眼看他,“怎么突然說這個?” 許南意很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當時你那張軍訓照被放到網上后,引起的熱議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他這么一說,蘇嫣差點都忘了。 她入學遇到校慶,大二才開始軍訓。 她那時剛和程時瑾在一起,也不知道男人哪里看到的這張照片,板著臉讓她軍訓期間全部請假。一夜之間,學校論壇,貼吧微博關于她的照片和熱搜消失的干干凈凈,后來再也不見人提起。 那晚程時瑾也發了狠,一直被折磨她到后半夜才消停。 再后來,提起清大那屆的?;?,多半也是陳煙末居多。 窗邊的紫鈴蘭開的正盛,蘇嫣隨手捏了一片花瓣,笑容清淺,“放心吧,我有準備?!?/br> * 許南意的動作很快,蘇嫣也不缺錢,關于陳煙末經紀人白帆打給蘇嫣的那段錄音,以及陳煙末小號迅速便被頂上熱搜,占領了第一的位置,狠狠打了陳煙末的臉。 她不是說沒見過嗎,那這條轉發記錄又是什么? 一時之間,熱議紛紛,更有粉絲跳出來指證。 —這兩個博主我都關注,其實我曾經見陳給蘇點過贊,真石錘,之前一直不敢說,怕被人rou。 蘇嫣身體陷在沙發里,看著自己的粉絲數一下上漲了幾十萬,各種彩虹屁吹。 —啊啊啊啊,真的是jiejie呀—貼圖為證.jpg,我順著網線爬過來了,吹爆jiejie的顏,我嗑了。 —一直對陳的saocao作無語,這下說不出話了吧,小號上各種吐槽扒馬,就這人品不抄襲才怪呢,大家以后擦亮眼睛吧,別為各種賣慘人設交智商稅。 —我路人轉粉了,之前陳出道就打的學霸人設,呵呵,需要我們jiejie的成績單甩你臉上嗎? 看著這些評論,蘇嫣發覺她好像也沒那么心疼給渣浪的錢了。 扣掉了抄襲的帽子,蘇嫣心情很好,哼著歌去拿啤酒,可空空如也的冰箱差點讓她目瞪口呆。 —她和江斯文兩天就掃蕩空了? 每個月這天,江斯文都會雷打不動的回老宅裝乖,蘇嫣想讓她回來的時候順手買點吃的,剛微信發過去,江斯文立馬回了她一個*自力更生/小黃鴨*表情包,可見她在老宅有多無聊。 家里什么都沒有,江斯文又靠不住,蘇嫣只好下樓。 傷口用碘伏處理過,她換了一條棉質的寬松長裙,拿著錢包便出了門。 住宅位于市中心,交通便利,附近的超市和巷子里的小吃也有很多,油炸食品一向是蘇嫣的最愛。 和程時瑾在一起那幾年,這些東西她很少沾,因為在他眼里,炸雞和烤面筋與垃圾無異,需要遠離。 穿過熙熙攘攘的小巷,有一瞬間,蘇嫣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和阿婆一起逛集市的感覺,有種久違的煙火氣息。 買了串烤面筋后,天色也逐漸暗下來,不遠處的便利店上掛上了彩燈,蘇嫣進去拿了罐啤酒,路過貨架時,她沒忍住又買了盒煙。 她下意識準備刷卡,瞥到店長有些尷尬的眼神后,蘇嫣又把卡放了回去,翻出了一張嶄新的一百塊。 店有些小,面積不大,店長瞅著一百塊問,濃厚的港城話鋪面而來,“姑娘,你有零錢嗎?” “哦,我找找”,蘇嫣翻遍了錢包,硬沒能從里面找到一張,她抬頭,歉意的開口:“不害意思呀,沒準備零錢?!?/br> 攥著一把零錢出來時,蘇嫣笑著輕搖著頭。 —過慣了班機看秀,刷卡名媛的生活,差點把生活常識給忘記了。 * 小區里很安靜,蘇嫣勾著塑料袋,漫無目的的走著,眉眼低垂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沒走一會兒,她一抬頭才發現已經到單元樓的花圃前了,里面的木芙蓉花色鮮艷,即使在夜色中,也很顯眼。 天空很暗,零星的飄散著幾顆星辰。 正巧江斯文的電話打來,蘇嫣暫時也不想回家,便慵懶的靠著花圃,開了易拉罐,冰涼的液體入喉,帶著輕微的刺激感。 江斯文在電話里痛快的罵了陳煙末一通,惡狠狠的出了口氣。 “你都不知道,我剛都披著小號親自上陣撕她,這次不把她搞臭,我就不姓江!” 似乎想起什么,江斯文哎呦了一聲,“對了,你今天去sg干嘛去了,我哥談合作看到你了,聽說姓程的臉色很不好,你沒吃虧吧?” 一提程時瑾,蘇嫣忽然覺得扎傷的右腿又開始隱隱發痛,仰頭喝了口啤酒,她憤憤的講:“別跟我提他,他就一王八蛋!” “人渣!” 而遠在水云間的程時瑾,猛不丁打了個噴嚏。 ☆、第 9 章 水云間里,江斯辰拿著西裝進來時,牌桌上已經組了一局,只差他一個。 沈郁最近在港城這邊出差,幾家公司之間本來就有合作,再加上有一點私交,江斯辰主動提出為沈郁接風洗塵,結果沒想到,他卻到的最遲。 自罰一杯后,江斯辰脫了西裝外套,見著對面的程時瑾后,桃花眸里噙著調侃的笑意。 牌打到一半,沈郁和江斯辰時不時說兩句,唯獨程時瑾話很少。 江斯辰咬著煙,“呦,還以為你今個沒心情來呢?” 作為里面情商最高的人,沈郁笑而不語。 程時瑾煩躁的扯了下領帶,掀起眼皮看向周圍的兩人,“下注嗎?” 玩的是□□,江斯辰瞅了下手里的牌,嘆了口氣,把賭注壓在了沈郁手里。 幾乎他剛下完,程時瑾攤牌,清一色同花順,“承讓?!?/br> 江斯辰忍不住臥槽了聲,“不玩了,不玩了……” 三人打了幾局后,便坐下來品酒。 一杯酒下肚,江斯辰打了個響指,“聽說,你和蘇嫣分了?” 程時瑾冷眼瞥了他一下,沒吱聲,悶頭喝酒。 江斯辰一直認為,程時瑾和蘇嫣兩人關系不對等,遲早有分的那天,但他也沒料到,被甩的竟然是程時瑾,當即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沈郁一直沒開口,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笑完了后,江斯辰踢了程時瑾一腳,“喂,你不追回來?” 江斯辰那一腳也只是擦著他的褲腳,但程時瑾眉心緊鎖,從褲袋里掏出手帕,又慢條斯理的擦干凈。 做完這一切動作后,也只是輕曬一聲,“鬧脾氣而已,過幾天就回來了?!?/br> 話落,程時瑾便站了起來,沉聲道:“先走了,有事?!?/br> 江斯辰嘖嘖兩聲,朝他擺手。 —嘴硬。 * 黑色邁巴赫里,周齊問,“先生,送您回鳳凰灣嗎?” 程時瑾揉了揉眉心,剛才在里面喝了太多酒,嗓子不太舒服,沙啞的嗯了聲,開始閉目養神。 他半闔著眼,馬路上的燈光暈影灑在他側臉上,映出一個模糊的五官輪廓。 半途,他緩緩睜眼,“這是去哪兒?” 周齊:“先生,我們現在在鳳凰灣前面的高架橋上,大約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br> 鳳凰灣三個字,一下觸到了程時瑾的回憶,他臉色急劇轉冷,“回公司?!?/br> 周齊從后視鏡里望了程時瑾一眼,見他臉色不好,也沒敢說剛才是他自己應的,直接在下一個路口轉彎。 * 小區里,蘇嫣直接坐在了花圃上,歪著頭和江斯文罵程時瑾。 兩人一句接一句。 夜里起了風,蘇嫣只穿了棉質的長裙,哆嗦了下后,把手里的易拉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她裹著衣服上樓。 手機在電梯里沒信號,進門后,她才發現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 備注是:蘇母。 她眼睫輕眨了下,見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莫名有些疲憊。 但有些事,也不是逃避就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