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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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琛緊緊牽著她的手,道:“慎刑司的司獄知道暗道,他們會在暗道里穿行,不過暗道機關密布,旁人不能隨意進出?!?/br> 舒清嫵點點頭:“這個設計端是精巧?!?/br> 姜小宏:“……” 淑妃娘娘就是厲害,難怪可以在百禧樓直迎兇徒。 越走越冷。 似乎有無數的冤魂在內獄游蕩,內獄陰冷至極,地上的青石都長著青苔,墻壁上也略有水漬。 除此之外,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便是不用刑,關進來不用多久,人也熬不住。 又順著內道七扭八怪走了大約一刻,才行至最里面的一處牢房。 出乎舒清嫵的意料,這一處牢房分為左右兩個,一邊關著坐著發呆的賢太妃,而另一邊也關著個人,不過她正在對著墻壁睡覺,讓人看不清面容。 隨著眾人涌入,狹小的牢獄立即被填滿,顯得越發逼仄。 而賢太妃卻依然坐在那,似乎完全沒有發現眾人的到來。 待蕭錦琛和舒清嫵落座,姜小宏才上前一步,對賢太妃道:“娘娘,您瞧瞧誰來看望您了?!?/br> 姜小宏這話說得分外客氣,可他的語氣卻涼颼颼的,跟這經年不見日光的內獄一般冷酷無情。 賢太妃這才略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 她先看到的是一身玄衣的蕭錦琛,還來不及細想,立即撲上前來:“陛下,陛下我是冤枉的,我原本好生生在宮里頭住著,一轉眼就被抓了來?!?/br> 賢太妃的這股子哀婉可憐勁兒,隔著牢房的柵欄舒清嫵都能感受到。 蕭錦琛卻沒有理她,只盯著讓舒清嫵多喝幾口姜茶,好能驅寒。 賢太妃的目光,就從他身上挪到了舒清!清嫵身上。 她其實是有些吃驚的。 從被抓進來到現在,一整日都過去了,沒有人過來刑訊審問,也沒人搭理她,另一個牢房里的駱安寧一言不發,除了吃就是睡,仿佛對自己的困境全然不在意。 賢太妃若想出去,只能自救。 思及此,賢太妃立即擠出幾滴眼淚,對舒清嫵道:“淑妃,你同我相處機會多,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請你看在往日的情誼上,救救我吧?!?/br> 聽了這話,舒清嫵忍不住笑了。 “賢太妃娘娘,到了這份上,你還唱念做打,試圖拖本宮下水,”舒清嫵盯著她看,“可你有沒有想過,陛下手里已經有了證據?” 賢太妃心口一顫。 “賢太妃,你細細想,自己到底留下多少把柄?!?/br> 舒清嫵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目光里有著深深的探究,她自己都沒想到,慈和宮里動手的不止一位,在前面糊弄太后的淑太妃,在后面兀自謀算的則是賢太妃。 但凡膝下有皇子的,心思一個比一個深。 舒清嫵嘆了口氣:“你們又是何必呢?” —————— 無論舒清嫵說什么,賢太妃都是一臉單純,假裝聽不懂。 她只是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陛下和淑妃你的事,我本就不應當被抓進來?!?/br> 舒清嫵微微挑眉,看了看守在一邊的姜小宏。 姜小宏立即對舒清嫵行禮,轉頭看向賢太妃,臉上頓時掛上寒霜。 “賢太妃娘娘,早年的事咱們就不談了,景祥五年病故的馮美人、景祥十年突然自縊的陳婕妤,景祥十三年意外身亡的張才人……” 姜小宏頓了頓,繼續道:“這些娘娘心里有數,臣等暫且不提,只說隆慶元年伊始宜太妃幾次三番病痛,娘娘可解釋一二?” 若非蕭錦琛回憶起過往種種,絕對發現不了宮里還有如此心黑手辣之輩。 跟她一比,淑太!太妃都算是慈眉善目。 姜小宏說到這里,把她做過的事一一點明,賢太妃也能臨危不亂,表情一絲一毫都變化都無。 她依舊跪坐在地上,眼中含淚,欲說還休,好不可憐?!拔艺娴氖裁炊疾恢?,你說的那些我早年也有耳聞,以為她們不過是疾病或意外,怎么如此也能賴到我頭上來?”賢太妃咬死不松口。 舒清嫵嘆了口氣,對姜小宏揮了揮手。 賢太妃看著那個熟悉的荷包,睫毛微顫,她伸了伸手,最終沒有勇氣去碰觸一下。 她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 姜小宏淡淡道:“賢太妃娘娘,你宮里的管事姑姑已經招認,這就是你費盡心思從宮外尋來的常青,此藥用在植株之上,可使植株一年四季常青不枯,宜太妃娘娘宮外的杏花林,就用過此藥?!?/br> 賢太妃低下頭,沒有說話。 舒清嫵嘆了口氣:“賢太妃,你怎么不為三皇子考慮考慮?你做這些難道都是為了他?” 景祥年間的舊事,可以看作是嬪妃之間的爭寵,那到了現在,她突然出手宜太妃,就實在匪夷所思。 其實這不是蕭錦琛直接讓她下獄的原因,最核心的一點是,在前一世坤和宮的翠竹上也有常青。待到舒清嫵薨逝,蕭錦琛徹查,經過一年的深究,最終才把賢太妃抓出來。 今生,常青果然出現在她身上。 舒清嫵猜錯了,最明顯的往往不是兇徒,不叫的狗才咬人。 看似擁有常青的巫熒心確實沒有牽扯過任何長信宮的宮斗之爭,而看似置身事外的賢太妃,才是另一個動手的黑心人。 但若說賢太妃單純為了三皇子,舒清嫵也是不信,三皇子不是賢太妃親生,她也對這個兒子不怎么親近,且宜太妃膝下只有公主,對付她實在沒有必要。 賢太妃聽了舒清嫵的話,倒是不再沉默,她輕聲笑了笑:“不為什么,看她不太順眼?!?/br> 舒清嫵沉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賢太妃嘆了口氣,!,她抬頭看了一眼面容姣好年輕漂亮的舒清嫵,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嫉妒和憤恨。 她咬牙切齒道:“誰叫你們都比我年輕,都比我漂亮,看著你們如花似玉的臉,我就恨不得一個個都扯爛?!?/br> 舒清嫵微微一震,她跟蕭錦琛對視一眼,兩個人想了千百種理由,結果最后結局竟然這么單純。 這怎么可能? 舒清嫵嘆了口氣:“可先帝已經故去,再是年輕貌美,又能如何?” 賢太妃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舒清嫵臉上滑動,看她的眼神,似乎要把舒清嫵整個人吞進腹中。 “又能如何?我自己高興就行,每當我看著你們年輕貌美,我心里就難受,在我的眼中,最漂亮的必須只能是我自己?!?/br> 她會害宜太妃,還是因為人家比她年輕秀美,清麗可人,跟爭寵什么的都無關。 她說不上來,這理由太簡單了也太匪夷所思,她一時半會兒根本理解不了。 賢太妃看他們都不說話,自顧自開口:“天底下只能有我一個美人,你們都得死?!?/br> 然而老練的姜小宏卻沒有順著她的話收,反而問道:“賢太妃娘娘,太醫院有您的脈案,您年輕時傷過身子,無法有孕,是也不是?” 這話一出口,舒清嫵就感受到賢太妃微微一震。 賢太妃不孕這事,宮里無人知曉,除了太醫院的脈案,大抵也沒人去關心她身體到底如何。 “那又如何?”賢太妃道,“我年輕時為了美,吃過許多藥,壞了身子不孕便就不孕吧?!?/br> 她這么一說,也合情合理。 但舒清嫵明顯看出來,她已經冷靜下來,開始按照她自己的給的理由繼續往下說。 雖然自己沒有做過母親,但這一刻,舒清嫵卻全部都想明白了。 說來說去,她其實還是為了三皇子。 她早年傷了身,不能做母親,后來三皇子生下來母妃就走了,她從此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孩子。 可這個孩子并非她親生。 她不敢太過親近嚇壞了他,也不能太過疏離冷漠,在幽幽深宮!宮之中,她成了三皇子的守護者。 她只求三皇子能健健康康,無憂無慮,他的路,她來替她鋪好。 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舒清嫵能想到這些,蕭錦琛亦能想到。 一個生母,一個養母,卻天差地別。 他們兩個想明白這一切,卻沒有人點破,這不是為了賢太妃慈母心腸,只單純為了純真可愛的三皇子。 舒清嫵道:“宜太妃又有什么錯呢?” 賢太妃渾身一震。 這一刻,她真的驚慌失措。 然而舒清嫵卻沒有再說更多的話,她只是平靜地看著賢太妃,看著這個無措的女人。 賢太妃最終低聲道:“她知道了我的事?!?/br> 因為被宜太妃看到了自己的骯臟事,賢太妃只能痛下殺手,然而,宜太妃對女兒的愛戰勝了病痛,她頑強地挺了過來。 可是……她最終也沒敢說出實情。 因為害怕,也因為怕賢太妃傷害三公主,所以宜太妃選擇了沉默。 舒清嫵淡淡看著賢太妃,只說:“稚子何辜?!?/br> 若是宜太妃死了,年幼的三公主又如何?賢太妃只關懷自己的孩子,卻忽視了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稚童。 稚子何辜啊。 賢太妃低下頭,沒有再多言。 她這態度幾乎算是默認了。 姜小宏問:“柳氏,你可知罪?” 賢太妃微微一顫,想到舒清嫵跟蕭錦琛的態度,大概猜到他們不會傷害三皇子,最終點了點頭。 “臣妾知罪?!?/br> 她這邊認了罪,姜小宏就不再去管她,以后無論落到什么結局,都是她咎由自取。 舒清嫵跟蕭錦琛對視一眼,舒清嫵低頭喝了口姜茶。